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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暗塵之原罪

第五章

“回來,去哪?還不老老實實的呆著,我去燒水?!眿寢寶鈶嵉啬闷鹚畨厝恕?/p>

我朝哥哥聳聳肩,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哥哥愁眉苦臉地看著我。三叔無奈地搓搓手,拉了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不一會媽媽就拎著水壺過來了,在大盆里放上藥,哥哥一坐下,紫色的藥水溢了滿盆。媽媽一邊給他淋藥水,一邊數落:“都這樣了,還不知道回來,就知道貪玩。”“唉喲,唉喲,輕點,輕點?!备绺缫贿吢犞?,一邊嚎著。

洗完,媽媽把哥哥從水里撈出來,擦干凈又上了藥,就去做飯了。哥哥穿好了衣服就奔到柴棚去看他的小兔子了。

爸爸下班回來,媽媽立馬擺飯?!巴邸庇欣弊与u、素瓜豆,炸花生米,涼拌黃瓜,糖拌西紅柿……看著這滿滿一桌好吃的,比過年還豐富。我望了望媽媽,她雖然嘴上說說,愛嘮叨,但她把下蛋的老母雞都殺了擺上桌,可見心里是真疼哥哥和三叔??!

三叔呆了三天說農忙回去了,我們又恢復了平常兩個菜的生活。

在我和哥哥的強烈要求下,爸爸終于允許我們養了小狗,小貓。為此,我和哥哥歡呼著分別給它們起了名字?!版ぁ弊州叀P∝埥墟ゆ?,小狗叫二妞。這下柴棚里可熱鬧了,有豬,有雞,有鴨,有鵝,有兔子,又增加了兩個房客——妞妞,二妞。

我和哥哥為了讓它們吃飽,跑得更勤了。

每天下午放學回來就去打豬草,還好這幾個家禽吃的都差不多,可以混吃,讓我們少用了很多精力。

周末,我和哥哥就會帶著妞妞,二妞,鵝大爺,鴨子哥和兔寶寶一起去池塘。而此時的柴棚,則是雞小姐們的天下,想怎么溜達就怎么溜達,想走什么姿勢就走什么姿勢。喂食時,還會覺得媽媽是入侵者,膽小的會被驚得低飛。

鴨子哥見到池塘會加快腳步飛奔,“撲通撲通”急不可耐地跳進去,在池塘里暢游;兔寶寶則安靜的在草地上專心的吃草;最歡躍的就是妞妞和二妞了,在草坪上嬉戲追逐,有時妞妞會跳入野花叢中躲貓貓,二妞會打個滾。也許是老關著,只有等到周末才能放風,才有自由。它們都盡情地撒著歡。

我和哥哥也會去采三瓣草,挖馬蹄。用三瓣草花編花環,中間夾幾穗狗尾巴花,戴在頭上美滋滋的。

天熱還會下河撿蚌殼,摸螺絲,釣青蛙。晚上,就會有一大盤河鮮擺上桌,全家都吃的笑瞇瞇地。在那個物質匱乏,經濟困難時期,這也算是偶爾奔個小康了吧!

那一年冬天,大清早哥哥把鴨子哥放進池塘,就和小伙伴們去玩了。不知是不是天冷?晚上,大家吃完飯就都睡了,誰也沒想起去看柴棚一下。媽媽第二天開柴棚門才發現,鴨子哥一只也不在。于是大喊一聲;“兒子,你昨天趕鴨子沒?”哥哥迷糊地撓了撓頭,“好像趕了吧?糟糕,還在池塘里?!闭f完,就往池塘邊跑。

一到池塘邊,發現這群鴨子被困在了池塘的中間,周圍都結起了冰,只有中間那一小塊沒有結。

真佩服鴨子哥的頑強生命力,這么冷的天在外面凍了一宿,居然都還沒事,全部都抱團擠在中間。

哥哥,趕緊跑回來,換上了水鞋,下了池塘。但池塘還是有點深,那雙水鞋根本就不管用。一路破冰下到中間,哥哥已經渾身濕透了,水都淹到了他的胸口。他嘴唇哆嗦著,用竹竿趕著鴨子上岸。好不容易把鴨子趕回了柴棚,它的嘴唇都凍烏青了。

媽媽,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下了池塘去趕鴨子的。心疼的她趕緊給哥哥燒熱水,把哥哥泡在了大盆里。哥哥慢慢的就緩過來了,洗完以后,媽媽搬了個小板凳,把哥哥放在了灶臺上,烤著。(我們以前的老式灶臺都是很寬的,有一個水缸,有一個火眼,旁邊還有很寬的一截火炕,哥哥就是坐在火炕上)又往灶臺里扔了幾個紅薯和土豆烤著。不一會,紅薯和土豆的香味就溢了出來。冬夜里能吃上烤紅薯,真是太幸福了!

妞妞和二妞整天陪著我們,二妞聰明到我們回家會不停地搖著尾巴迎接我們,會給我們叼拖鞋。媽媽刨完土豆,它會叼著籃子回家。儼然就是一個小幫手。我會經常摟著它的脖子睡,它也會舔著我的手。這樣無憂無慮地日子過得飛快。而噩運也在不知不覺中降臨。

由于父親是單職工,母親是家屬。廠里很多都是雙職工家庭。所以貧富懸殊有點大,也造就了很多勢力眼。母親和職工干一樣的活,甚至干得更苦更累,卻只能掙得厘厘錢,十厘錢才有一分錢。很多人都覺得不公平,但又能怎樣?掙不過命??!那時的貧窮導致我們就像是低人一等,無緣無故地讓人瞧不起,總是被人欺負。

還記得那一天下午,劉星從我家門前過。二妞趴在門囗,我逗著二妞。他突然過來踢了我一腳,二妞立馬起來沖他大叫一聲“汪,汪,汪”。他拿起棒子就打向二妞,二妞一閃就跑了。他不服氣,回去告訴了他爹媽。晚上,家里就沖進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要我們交出二妞。說嚇著他家寶貝了,一定要打死。

我那時太小,還不懂怎么回事?以為他們要看二妞,趕緊起來說;“我去給你們抓,它可乖了?!眿寢屢话驯Ьo我,沖我搖了搖頭。我不解但是也沒掙扎。哥哥趕緊跑到柴棚放開二妞,沖它喊“快跑,快跑?!倍ひ惨荒橌@恐地看向這一群人。他們人多勢眾,把二妞圍在中間,舉起棒子就打。二妞左突右突都沒跑出去,終于被他們抓住,拴著脖子,吊在了我家門前。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們不是想要看二妞,是想打死它。

二妞被吊在房門前,眼淚大滴大滴地掉,絕望地看著我。棒子像雨點一樣打在它的身上。媽媽緊緊地摟著我和哥哥,我奮力的掙脫著,撕心裂肺地撲向它。一聲“嘭”,一片血花撲在了我的臉上,我抹開眼睛,二妞的腦門上開了花,它沖著我歪下了頭?!鞍 蔽掖罂拗鴽_上去抱著血淋淋地二妞。

放不放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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