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風波里的心跳時刻

九月的蟬鳴依舊聒噪，市一中的月考考場上彌漫著緊張又壓抑的氣息。呂暮望握著自動鉛筆的指尖沁出薄汗，盯著數學試卷最后一道圓錐曲線題發怔。后排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她余光瞥見何臨用橡皮輕輕碰了碰她的椅腳。

“望姐，救個急！“何臨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討好的笑意。呂暮望偏頭瞪他，卻見少年額角沁著薄汗，睫毛在眼下投出緊張的陰影。他們被分到相鄰考號純屬意外，此刻監考老師正低頭批改上一場的試卷，教室后方傳來此起彼伏的翻卷聲。

呂暮望攥緊草稿紙，在空白處飛速寫下解題步驟。她故意寫得潦草，又用橡皮蹭花幾個數字，這才裝作整理文具，將紙團往后一扔。何臨接到時險些歡呼出聲，卻在與她對視的瞬間突然噤聲——少女杏眼圓睜，指腹點了點桌面，無聲警告著“下不為例“。

正當何臨低頭抄寫時，前門突然傳來響動。教導主任戴著金絲眼鏡站在門口掃視全場，呂暮望感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亂間踢了踢何臨的桌腿，少年卻像沒反應過來似的，還在奮筆疾書。

“這位同學！“教導主任的聲音如同冰錐刺破寂靜。呂暮望猛地站起身，把草稿紙往桌上一拍：“老師，這道題我解題思路錯了，正在重做！“她故意將寫滿錯誤步驟的紙推到最上方，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何臨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把抄滿答案的紙團塞進校服口袋。教導主任狐疑地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最終只是冷哼一聲：“認真答題，考場紀律不容破壞。“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呂暮望和何臨才放松下來。

何臨悄悄遞來薄荷糖，包裝紙上歪歪扭扭畫著吐舌頭的小人。呂暮望拆開糖紙含進嘴里，清涼的甜味漫開時，聽見后排傳來少年用氣聲說：“望姐最颯了！“她耳根發燙，假裝專注做題，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

考試結束鈴響起的剎那，何臨迅速將作弊紙條揉成碎末。兩人隨著人流走出考場時，李曼從轉角跳出來：“剛才可嚇死我了！教導主任那眼神，我還以為你們要完蛋！“她晃著手里的檸檬水，“走走走，我請客壓驚！“

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何臨突然湊到呂暮望耳邊：“下次我一定好好復習，再也不連累你當共犯了。“少年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掃過耳畔，呂暮望紅著臉推開他，卻沒注意到自己嘴角揚起的弧度。

當晚，何臨的微信彈出新消息。呂暮望發來一張數學錯題集的照片，配文是“限時一周背完，抽查不過關就告訴李老師你月考作弊“。少年對著手機傻笑，窗外的月光溫柔地漫過他認真抄寫公式的側臉。這場驚心動魄的月考小插曲，悄然為他們的青春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考場外的梧桐樹在秋風里沙沙作響，呂暮望將準考證塞進帆布包時，指尖突然被塞進顆橘子味硬糖。何臨倚著走廊欄桿，校服領口隨意敞著兩顆扣子，琥珀色的瞳孔映著天邊火燒云：“救命之恩，總得請望姐吃頓好的?！?/p>

李曼抱著復習資料從旁路過，故意拖長語調：“喲，我們何大少爺要大出血了？”她沖呂暮望擠擠眼，“我可聽說商業街新開的那家日料店超難訂位——”話音未落就被何臨打斷：“就那家！望姐，七點，我在校門口等你?！?/p>

暮色漸濃時，呂暮望在校門口見到抱著一個藍色禮盒的少年。何臨：“答謝禮，記住回家再打開?！彼砩蠋е┧晌兜你逶÷断銡?，黑藍色板鞋尖還沾著早上考試時蹭到的粉筆灰。

日料店暖黃的燈籠在暮色中搖曳，何臨熟稔地替她拉開榻榻米包廂的門。服務員端上三文魚刺身。

“上次月考連累你冒險?！焙闻R用筷子戳著玉子燒，“實在是對不起了”他聲音越說越小，直到呂暮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才抬起頭。窗外突然炸開絢麗的煙花，映得他眼底星光閃爍。

結賬時呂暮望搶著掃碼，卻被何臨用胳膊圈在收銀臺前。少年身上的體溫透過單薄襯衫傳來：“說好我請客?！彼皖^時睫毛掃過她發頂，“下次換你請我看午夜場電影？”

走出店門，秋風卷起呂暮望的裙擺。何臨自然地脫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兩人并肩走在梧桐道上，影子時而交疊時而分開。路過甜品店時，他突然拉住她：“等等！”再出來時手里多了個草莓大福，“第二份半價，曼曼那份我明天補給她?！?/p>

呂暮望咬下一口甜糯的糯米皮，奶油混著草莓的酸甜在舌尖化開。何臨托著腮看她吃得臉頰鼓鼓，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望姐，以后所有好吃的，我都想和你分享?！?/p>

遠處教學樓的燈光星星點點，像撒在夜幕里的碎鉆。呂暮望望著少年認真的眉眼，突然覺得，這場意外的答謝宴，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感謝。晚風裹著桂花香拂過發梢，她笑著把最后半塊大福塞進何臨嘴里：“先欠著，下次換我請你吃更貴的?！?/p>

回到家后呂暮望打開那個藍色禮盒木木的是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補考獎勵”打開是枚銀色鯨魚吊墜，尾鰭上還刻著“LW”的縮寫。

“幼稚”呂暮望低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