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怎么吐血了!”
清晨,葉府后院忽傳尖叫。
蘇小糖一聽聲音不對,飛奔進內室,只見葉珊珊靠在床榻邊,唇角涌出鮮血,面色慘白如紙。
“她怎么了?!”她猛地蹲下去,伸手探脈,熟練得像專業中醫學院畢業生。
葉珊珊虛弱地搖搖頭,輕聲說:“我……只是照舊服了那副調理湯藥……”
蘇小糖臉色頓時沉下來。
這幾日她太忙,托人代煎藥,結果人心不古,竟敢在藥里動手腳!
“快,把剩下的湯藥拿來!”她沖著小翠大喊。
湯藥被送來,她接過后,先不聞不嘗,而是迅速撕開身邊隨身布包,從中掏出一條早已準備好的萬能檢測紙條。
這條紙——其實是她穿越時隨身帶著的“二十合一驗毒快測條”,原本打算用來對付某些“奇葩飲料”,沒想到在古代居然能救命!
她小心地滴了一滴藥湯在試紙上,片刻之后——
紅色!藍色!褪紫!變黑!
她臉瞬間沉下去。
“重金屬超標,可能混入了朱砂和砒霜成分……甚至還有麝香!”
她幾乎要暴走。
朱砂長期服用傷腦,砒霜毒性猛烈,而麝香對女人極具“滑胎”作用。葉珊珊若真是身體虛寒之體,這一副“毒湯”下去,最輕也是五臟俱損!
這不是殺人,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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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府醫!”她厲聲喊道,“不,是叫所有值班郎中統統給我到堂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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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三名穿著華麗的郎中急匆匆地趕來,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正是葉府主醫“馬慶仁”,穿著一身青紋道袍,鶴發童顏,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他看了一眼葉珊珊,搖頭晃腦地說:“姑娘素體本就羸弱,藥效剛猛些是情理之中。微服寒熱,浮躁吐血,也非什么大癥。”
“呵。”蘇小糖冷笑一聲,從袖中抽出那條變色試紙,亮給眾人。
“你既然說不是大癥,那請解釋下這湯藥里——為何有砒霜和麝香?!”
馬慶仁皺眉:“你這女子口出狂言!區區丫鬟,竟敢污蔑老夫?”
“污蔑?!”蘇小糖目光如刀,“你堂堂葉府府醫,連最基礎的‘禁配藥’都搞不清楚,居然還敢出方?”
“來人,把你這張處方給我拿來!”
她一把搶過處方,快速掃一眼,冷笑出聲:
“丹參與麝香同用,行血太過。芒硝遇桂枝,寒熱沖突,傷脾敗胃。這不是方子,這是送命菜單!”
眾人嘩然。
馬慶仁怒喝:“你哪里來的膽子胡說八道?!”
“那我問你!”蘇小糖直視他,“你知道‘藥性歸經’嗎?你知道‘重金屬析出’會在湯煎中產生毒反應嗎?你知道多少毒草在七八百年后才被完全禁用?”
馬慶仁一口氣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不知——因為他根本不是郎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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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忽有一人從人群后緩步走出,身穿深紫色圓領長衫,腰配玉佩,眼神銳利如鷹——正是謝知遙。
“聽聞葉府出事,謝某斗膽前來。”
他掃了一眼屋中情況,又看了眼昏迷的葉珊珊,沉聲道:“葉家大小姐身負官宦血脈,若真因假藥中毒而亡,恐怕你葉府難辭其咎。”
“查,必須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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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慶仁驚慌失措:“謝大人,冤枉啊!這湯藥不是我親煎的,是……是二夫人安排的!”
蘇小糖早就等這句話。
“原來如此。”她冷笑,“二夫人安排?呵,難怪了。”
謝知遙皺眉:“這位姑娘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我調查過。”蘇小糖掏出紙張,上面記著這些天的配藥記錄,“葉府每日藥房有七道流程,唯獨小姐這一副,是直接由‘紅玉’親手取走,再經二夫人吩咐煎制送來。”
“而且,我還偷偷留下了煎藥爐的灰燼——里頭提取出了砷殘留。”
她掃視全場,聲音一字一句:
“——這是謀殺。有人,想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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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凝滯。
謝知遙沉聲道:“此事我會奏明刑部,務必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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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姐醒來,看到蘇小糖坐在床邊守著她,一邊熬藥,一邊嚼著一塊從廚房偷來的牛肉干。
“你在……吃?”葉珊珊虛弱地笑。
“姐要熬夜。”蘇小糖故作兇巴巴,“你再出事,我就全府放火。”
葉珊珊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還沒死,就要為我燒葉府了嗎?”
“你是我朋友。”蘇小糖認認真真地說,“誰想動你,得先問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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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小姐忽然問:“你怎么會那么多東西?連郎中都說不過你。”
蘇小糖看著窗外,輕輕說了一句:
“因為我來自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葉珊珊看著她,目光變得溫柔而明亮:“你以后……會回去嗎?”
蘇小糖沉默片刻,輕聲:“等我把你也帶回去。”
“帶我去哪里?”
她笑了:“去一個你能自己開公司、自己養貓、自己打渣男、自己站在世界中心大喊‘老娘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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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珊珊望著她,仿佛第一次,從病弱中看見了一條真正屬于自己的未來。
而這一晚,葉府的命運,也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