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
許時清手持一把利釵,泛著寒光的釵尖直逼脖頸,她眼底的星火,燃盡畏怯。
椿妃眼角還有未落下的淚珠,紅色成了眼周的底色,她癱坐在地,聞聲絕望地望向許時清,頭輕輕搖動。
許時清沒有留下片刻眼神到椿妃身上,步伐堅定地邁向地上的椿妃,止于身旁,輕輕將她扶起。
從小到大都是母妃護(hù)自己,自己今日便做一次護(hù)盾,守護(hù)她,為她謀求利益。
溪王邊上的許沂一言道破昔日許時清的處境,
“阿姐,你覺得你自己有什么資本與父王叫板!”
她言語輕蔑,說完扯長嗓子高聲嘲笑了一番。
是,過去自己確實沒有籌碼與父王談判……可今朝不同往日,有和親這一燙手山芋在,自己的籌碼便是父王對許沂的寵愛。
許時清言語決絕地說道,“父王,望您以母妃身體有恙之由,讓母妃隱居山林,您不再叨擾。”
高位上無聲息。
為顧及父王面子,又為母妃脫離苦海,苦想了一整晚,心中殘留一絲對父親的期待,還望念做自己前去和親決定后的一點愧疚之感,再不濟(jì)念母妃與他相伴的過往恩情。
可這些念想一絲一毫都不曾擁有。
堅毅的眼睛中閃爍著一點灰心的亮光,她緩緩抬頭,溪王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簾之中。
“倘若父王不愿,我并只有以死相逼。”
手中的釵又緊了幾分,釵尖處的肉陷了進(jìn)去,再近一步便會有血冒出。
許沂還真以為她會有什么好的籌碼,值得父王這么做,區(qū)區(qū)一條父王眼中的賤命就如此膽大妄為。
如此想來,這事定是成不了。
于是乎許沂也不再顧忌,干脆借著虎威戲弄至底,
“你還真以為自己的命能值個半斤八兩啊,你今日死在這大殿中,埋了就沒以后了。”
許時清冰冷刺骨的眼神,似寒冬里的冰錐刺向許沂,她不禁按揉發(fā)僵的肌肉,絲毫不敢再對視上那雙散發(fā)著寒氣的眼睛。
“皇妹說的不錯…可現(xiàn)在我若是死了,那去和親又會是誰?”
許時清聲音冷冷道,不再參雜一絲情感。
溪國現(xiàn)只有許時清與許沂兩位公主,論身份她合適,加上她再過半月就滿及笄,論年齡她也合適。
許沂無論她再傻,經(jīng)這么一提點也明白除許時清外自己便是和親的不二人選。
泓國太子,天潢貴胄,原該是天下女子求婚配的對象,但傳聞間他心狠手辣,性格狠戾,令人聞風(fēng)喪膽,因而大戶人家的女兒都避之不及。
名義上泓、溪兩國以和親求和,實際溪國以敗國姿態(tài)面對兩國外交。
倘若自己嫁給這溪國的大戶人家,尚有溪王做保,日子過得能是如魚得水,但若是嫁去泓國,溪王得“俯首稱臣”,要是發(fā)生什么,就得要咬斷牙吞進(jìn)肚子里。
這些事情許沂想的比誰都清楚,所以這泓國太子自己萬是不可嫁的。
她慌了神,紅著眼眶,傾斜著身子,輕輕拉著溪王的衣袖,指尖微用幾分力,眼中又盼又怯。
“父王!我可不想嫁給他!”
溪王穩(wěn)坐如泰山,整個人似被烏云籠罩,低埋著臉,不給任何回應(yīng)。
“父王!父王!”
許沂聲音急切了幾分,連帶著動作也急切起來。
可就這么一位“利”字當(dāng)頭又好面子的溪王,真的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