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霧,落在祠堂外掛滿露珠的LED燈串上,折射出細碎的彩色光斑。戴草帽的男孩揉著惺忪睡眼走出屋子,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祠堂門口排著長隊,操著各地口音的游客背著相機、扛著樂器,正眼巴巴地望著里頭懸掛的梧桐葉譜子。原來昨晚那場鄉(xiāng)村音樂會的直播徹底火了,不少網(wǎng)友連夜驅(qū)車數(shù)百里,就為了親眼看看這能“生長音樂“的神奇山村。
“快讓讓!城里的老師來啦!“老村長的吆喝聲從山道傳來。幾輛印著音樂學院標志的中巴車緩緩駛?cè)耄畮讉€抱著吉他、提著樂譜架的年輕人跳下車,領頭的白發(fā)教授摘下墨鏡,望著老槐樹上隨風輕響的竹風鈴,激動得聲音都發(fā)顫:“這就是最鮮活的民間藝術課堂!“戴草帽的男孩和麻花辮女孩被圍住問東問西,最后干脆爬上石桌,舉著梧桐葉當教鞭,現(xiàn)學現(xiàn)賣起山里的音樂符號。
祠堂轉(zhuǎn)眼變成了臨時課堂。老石匠的鐵犁敲擊課最受歡迎,游客們排著隊輪流體驗,有人敲得節(jié)奏錯亂,惹得圍觀者哄堂大笑;獵戶教大家用獸皮蒙鼓,幾個調(diào)皮的孩子把自己畫成“小豹子鼓手“;阿嬸的山歌課堂里,南腔北調(diào)的歌聲混在一起,雖然跑調(diào)嚴重,卻充滿歡樂。戴草帽的男孩突發(fā)奇想,把竹風鈴分給每人一片,帶著大家玩起“山風合奏“,只要風一吹,整個村子都成了天然的樂器。
網(wǎng)絡熱度持續(xù)飆升,#跟著山里娃學音樂#的話題沖上熱搜。有網(wǎng)友發(fā)起“萬物皆樂器“挑戰(zhàn),有人用鐵鍋炒菜打拍子,有人搖晃鑰匙串創(chuàng)作旋律;更有游戲公司聯(lián)系董妤,想把梧桐葉譜子和自制樂器做成虛擬音樂道具。許南歸翻看著合作方案,突然指著祠堂后院:“不如咱們真辦個音樂節(jié)?就叫'大山的響'!“
半個月的籌備期里,整個村子化作了熱火朝天的工坊。戴草帽的男孩帶著孩子們漫山遍野收集竹筒,在老石匠的指導下,將長短不一的竹筒削成排簫,又用藤條編織成掛架。他們在每根竹筒上刻下不同的符號,三角形代表疾風,波浪線象征溪流,這些取自山林的天然樂器被整齊地掛在祠堂廊下,山風拂過便叮咚作響,像是提前奏響的音樂節(jié)序曲。
麻花辮女孩成了“創(chuàng)意總監(jiān)“,她帶著姑娘們用野花和彩紙裝點舞臺。她們把梧桐葉拓印在白布上,制成巨型幕布;用紅土和松枝在山崖上繪制立體樂譜,陽光照射時,斑駁的陰影會在巖壁上跳躍成動態(tài)音符。最別出心裁的是,她發(fā)動村民把廢棄的燈泡收集起來,灌入螢火蟲,做成會發(fā)光的“音符燈“,到了夜晚,這些小燈沿著山路蜿蜒排列,如同銀河墜落在人間。
老石匠的工坊里,叮叮當當?shù)那脫袈暼找共煌!K瞳C戶改良了鐵犁的懸掛裝置,加裝了共鳴箱,讓敲擊聲更具穿透力;又用老榆木打造了一架簡易的管風琴,利用山泉的流動推動風箱。阿嬸則帶著婦女們縫制演出服飾,她們把山茶花、蕨類植物的圖案繡在粗布衣裳上,還特意給戴草帽的男孩做了一件綴滿竹片風鈴的披風,走起路來沙沙作響。
許南歸和董妤則忙著對接外界資源。他們收到了各地音樂愛好者寄來的樂器——有云南的葫蘆絲、XZ的手鼓,甚至還有海外華人寄來的拇指琴。音樂學院的團隊帶著專業(yè)設備進駐,幫助調(diào)試音響;短視頻平臺的工作人員架起多機位直播,準備向全球觀眾展示這場山野狂歡。
半個月后,首屆大山回響音樂節(jié)開幕。舞臺就搭在祠堂前的空地上,背景是用紅土繪制的巨型梧桐葉樂譜。戴草帽的男孩戴著自制的LED風鈴頭飾,操控無人機帶著發(fā)光竹風鈴在空中擺出各種造型;麻花辮女孩用投影儀把網(wǎng)友投稿的創(chuàng)意樂譜投射在山崖上,光影隨著山風變幻。老石匠和音樂學院的教授同臺表演,鐵犁的轟鳴與大提琴的低沉共鳴,碰撞出震撼人心的旋律。
當阿嬸的山歌響起時,臺下的游客們自發(fā)加入合唱,聲音回蕩在山谷間。戴草帽的男孩望著人群中跟著節(jié)奏搖晃的竹風鈴,突然發(fā)現(xiàn)有片葉子上不知何時多了新的符號——那是某個城里孩子畫的小火箭,旁邊歪歪扭扭寫著:“這是帶我飛向音樂星球的翅膀!“
月光照亮舞臺時,董妤站在老槐樹下,看著手機里不斷彈出的合作邀約,眼眶微微濕潤。許南歸遞來一杯野菊茶,茶水里漂浮的花瓣隨著熱氣打著旋兒。遠處,新的竹風鈴在風中輕響,那聲音里既有大山的質(zhì)樸,又多了無數(shù)跨越山海而來的新旋律,正編織成一首永不停歇的生命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