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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浮生影

第十章:真相白·帝王

太廟的檀香混著陳年塵埃,在晨光中凝成淡金色的光柱,纏繞著歷代帝王的牌位。楚溫瀾跪在玄色蒲團上,指尖叩擊神龕第三塊青磚的縫隙——鎮國將軍從北狄快馬加鞭帶回的密信里,曾用朱砂在絹帛角落畫著半朵梅花,旁注“以玉為引,藏詔于廟”。當他用匕首撬動磚縫時,青磚內側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晨光下泛著鐵銹味——那是干涸的血漬,順著磚面溝壑蜿蜒,如同某種古老的圖騰,每一道血痕都在訴說被掩埋的秘密。磚面青苔下露出半枚指甲印,指甲邊緣帶著齒痕,像是有人曾用牙齒啃咬磚石以作標記。

“這磚……”宋雙按住他的手腕,指甲掐進磚面苔蘚,指腹觸到磚體內部的細孔,“邊緣有細密的牙印,像是被人用盡力氣啃咬過,指痕深可見骨,甚至能看到當年嵌入的血絲。”楚溫瀾猛地抽出青磚,暗格里滾出的并非明黃詔書,而是一方揉皺的錦緞襁褓,邊角繡著褪色的并蒂蓮,蓮心處卻用狼毫蘸血畫著半朵梅花,筆觸稚嫩,仿佛出自孩童之手,每一筆都帶著顫抖,血色已發黑,卻在花心處凝著一點暗紅,如同永不熄滅的火星。襁褓解開時,一枚羊脂玉墜掉在他掌心,玉墜正面是殘缺的梅枝,背面刻著模糊的“溫”字,裂縫里卡著半根嬰兒指甲,指甲縫里還嵌著細小的沙土,沙粒中混著幾片凍僵的草葉,顯然是從亂葬崗帶來的痕跡。

“素絹在里面。”宴林撥開錦緞,指尖觸到襁褓內層的暗紋——那是用北狄“鎖魂繡”縫制的狼頭圖騰,卻被強行翻折在內,露出中原的纏枝蓮。素白絹子卷成細條,絹邊用北狄特有的鎖邊法縫制,針腳卻在末端打著中原的盤扣,每一針都穿透兩層絹帛,仿佛在掩飾某種掙扎,線尾還系著一根嬰兒臍帶,臍帶末端已干枯發黑。楚溫瀾展開絹帛的瞬間,朱砂字跡在晨霧中如活物般扭曲:“雙生子誤,溫瀾乃吾血,宴林為影衛之子。墨影……墨影是我殺子仇人之遺孤,當年抱錯……”最后一個“錯”字拖出長長的血痕,穿透絹帛,在他掌心映出刺目的紅,血痕邊緣凝結著細小的冰晶,顯然是在極寒中寫成,每一筆的頓折處都帶著裂紋,像是書寫者的指甲曾狠狠劃過。

“先皇后……”楚溫瀾捏碎玉墜,碎玉扎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錦緞襁褓上,與當年的血梅花重疊,錦緞突然滲出淡香——那是先皇后常用的龍腦香,卻混著北狄狼毒草的腥氣。三年前雪夜,她將青銅兵符塞進他掌心,說“你要替我守好這萬里江山”,眼尾細紋里凝著未落的淚,此刻想來,那不是囑托,而是懺悔。絹帛上的“吾血”二字,與她臨終前枯瘦手指劃過他臉頰的觸感重疊,溫熱的血與冰冷的玉在記憶里轟然相撞,震得他耳膜生疼,仿佛能聽見當年亂葬崗上嬰兒的啼哭,以及先皇后壓抑的嗚咽。

“殿下,”林厭撞開太廟側門,玄色披風上濺著豆大的血點,每一滴血珠都在晨光中泛著黑芒,落地時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劉院判的藥童在藥材庫被發現,喉嚨插著狼牙鏢,北狄雪蓮花的瓷瓶滾在血泊里,瓶底刻著夜狼營的狼頭,而瓶身暗紋里藏著半朵梅花——和您襁褓上的血梅一模一樣,瓶塞處還纏著先皇后的發絲,發絲上系著一枚銀鈴,正是影衛統領遺物。”楚溫瀾望著掌心的碎玉,突然想起墨影死前拋出的“解藥”小瓶——瓶身刻著的梅花紋路下,果然藏著同樣的狼頭暗紋,瓶底還刻著極小的“影”字,那是墨影母親的姓氏。

登基大典前夜的太和殿,鎏金銅鶴突然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左翼鶴爪撞翻了欽天監預演時擺放的北斗七星燈陣。主燈傾倒的剎那,楚溫瀾扶起燈座,指尖觸到燈座底部的細孔,孔內滲出的黑油在玉階上洇出狼頭形狀的痕跡,油質黏稠,帶著北狄特有的腥膻味,仔細聞去,還混著龍涎香的甜膩,油跡邊緣凝結著霜花,顯然是從極寒之地運來。李德全捧著明黃龍袍的手突然劇烈顫抖,三枚淬毒的狼牙鏢從袍袖滑落,鏢尾系著的黑綢上繡著半朵梅花,絲線里摻著北狄特有的毒蛛絲,在燭火下泛著幽藍,每一根蛛絲都閃著死亡的光澤,蛛絲末端還掛著一小塊人皮,人皮上刺著夜狼營的圖騰。

“是墨影的標記!”宴林揮刀劈開西側屏風,刀風卷落的金箔下,三名暗衛的尸體胸口都烙著夜狼營的圖騰,喉管被狼牙槍挑成鋸齒狀,傷口邊緣凝結著冰晶,顯然是剛死不久,指甲縫里還嵌著黑色的毛發,像是某種猛獸的皮毛,而他們的瞳孔里都映著同一個畫面——一個戴狼頭面具的人。楚溫瀾按住龍袍內襯的“安邦”二字,指尖觸到繡線里藏著的銀片——銀片雙面刻著北狄王庭的布防圖,背面用指甲刻著一行小字:“溫瀾親啟,母字”,字跡娟秀,卻在“母”字末筆狠狠頓下,劃破了銀片,露出底下的血痕,血痕呈爪狀,像是書寫者曾用指甲抓撓。宋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龍袍袖口滲出的黑血正順著經脈爬向心臟,三年前黑風口的箭傷處裂開細縫,溢出的毒血在玉階上凝成梅花形狀,每一片花瓣都在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般,毒血所過之處,玉磚竟泛起腐蝕的白印,白印中隱隱透出狼頭輪廓。

“這毒……”楚溫瀾撕開衣襟,箭傷周圍的皮膚已泛起紫黑,毒線如蛛網般蔓延,每一條毒線都像細小的蛇,在皮肉下鉆動,傷口處傳來灼燒般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穿刺,“墨影給的解藥瓶底,刻的是毒花‘狼心草’,而真正的解藥需用雪蓮花與雙生子心頭血——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李德全突然跪倒在地,從袖中抖出半片玉佩,玉質偏冷,背面刻著“宴”字,邊緣有崩口:“先皇后臨終前讓老奴交給賢王,說‘見玉如見親兒’……”玉佩落地時,楚溫瀾看見崩口處卡著半根狼毫,狼毫上沾著北狄特有的松脂墨,與太廟素絹上的血字同出一源,墨汁里甚至能看到細小的金箔,那是宮廷專用的貢墨,而狼毫根部纏著一根紅色絲線,正是先皇后繡鳳袍時所用。

乾清宮的銅鶴香爐飄出異香,混合著血腥味與龍涎香,熏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成墨色,香爐底部沉著黑色的灰燼,像是某種毒草燃燒后的殘渣。皇上蜷縮在龍榻上,錦被下伸出的手抓著一把染血的金簪,簪頭雕著半朵梅花,花瓣縫隙里卡著幾根白發,每根白發都纏著細小的毒蛛絲,蛛絲的另一端連著床幔,床幔上有爪狀撕裂痕,顯然有人曾用此簪傳遞毒物,簪子的梅花蕊處還嵌著一粒黑珍珠,正是北狄貢品。楚溫瀾掀開帷帳時,鎮國將軍正用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腕,鮮血滴入黑陶藥碗,碗底沉著北狄雪蓮花的殘瓣,花瓣邊緣已發黑,顯然被替換過,湊近能聞到狼心草的惡臭,而碗沿刻著半朵梅花,與楚溫瀾襁褓上的血梅互補。

皇上突然抓住楚溫瀾的手腕,瞳孔渙散卻死死盯著他腰間的玉佩,指甲掐進他皮肉,留下彎月形的血痕,指甲縫里有黑色粉末,正是“牽機引”的毒粉:“假的……全是假的……”他扯開龍袍,胸口用朱砂畫著半朵梅花,每一筆都深可見骨,血跡沿著肋骨滴在“正大光明”匾額的倒影里,形成詭異的圖騰,每一滴血落都砸在匾額上的“明”字,仿佛要將這光明砸得粉碎,而血跡在玉階上匯成溪流,流向殿外的黑暗。李德全捧著血詔的手如篩糠,明黃絹帛上“傳位賢王楚溫瀾”六字的朱砂下,透出另一行淡墨小字:“殺溫瀾,立宴林——先皇后絕筆。”字跡與先皇后的鳳印如出一轍,卻在“殺”字起筆處多了個不該有的頓筆,那是先皇特有的書寫習慣,仿佛兩人曾在同一絹帛上爭奪筆墨,絹帛背面還有指甲抓出的血痕,寫著“勿殺吾兒”。

“不可能!”宴林奪過血詔,指腹擦過“賢王”二字的折痕,那里有先皇特有的飛白筆鋒,墨色濃淡不均,顯然是情緒激動時所書,墨跡中還混著淚痕,“這是先皇的字跡!”楚溫瀾望著詔書上那道熟悉的斜紋,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北狄俘虜身上搜出的密信——同樣的明黃絹帛,同樣在“安邦”二字的撇捺間,用北狄狼毫勾出狼頭暗紋,而狼頭的眼睛,正是先皇后鳳印的印記,此刻血詔背面滲出的朱砂,在燭火下顯出另半朵梅花,與先皇后臨終前塞給他的兵符紋路完全重合,只是梅花的花蕊處,多了一滴干涸的血,形狀像一滴淚,淚滴中央還有一個極小的指印,屬于嬰兒的指印,指印邊緣有齒痕,像是被嬰兒啃咬過。

天牢最深的石匣用玄鐵鎖鏈纏繞,鎖孔里插著半枚狼牙鏢,鏢身刻著夜狼營的圖騰,卻在狼嘴處嵌著一小塊羊脂玉,與楚溫瀾碎掉的玉墜材質相同,玉塊上刻著模糊的“墨”字,像是被刻意磨掉,玉塊邊緣有牙印,屬于嬰兒的乳牙。鎮國將軍劈開鐵匣時,里面的影衛密檔邊角焦黑,絹帛上的血字在火把光中如蚯蚓般扭動,每個字都像是用指甲刻成,深深嵌入絹帛,絹帛纖維間還夾著幾根嬰兒胎發:“雙生子誕于雪夜,長幼左足俱有朱砂痣。先皇后抱養棄嬰楚溫瀾時,誤將其狼頭刺青認作胎記……”“刺青”二字被劃破,下面補著一行更小的字:“非刺青,乃天生血痣,形似狼頭,與影衛統領左足相同。”字跡周圍有灼燒痕跡,像是有人曾想毀掉真相。

“轟——”殿外驚雷炸響,楚溫瀾猛地撕開靴襪,腳踝內側那片模糊的暗紅印記在閃電中顯出狼頭輪廓,狼眼處的色素沉淀恰好是當年箭傷的位置,而狼嘴的弧度,與先皇后兵符上的狼頭圖騰分毫不差,狼耳處還有一道細小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劃過,疤痕下有淡色紋路,組成半朵梅花。宴林顫抖著褪下褲腳,光潔的皮膚下只有刀疤縱橫,腳踝處一片白皙,唯有一道舊傷形似梅花,那是三年前為楚溫瀾擋箭所致,傷口處皮膚凹陷,形成天然的紋路,與楚溫瀾的狼頭胎記合璧后,竟成完整的梅花狼頭圖騰。宋雙突然指向密檔末頁的圖騰——猙獰的狼頭下方刻著一行小字:“影衛墨影,左足狼頭刺青,殺父之仇,以子償之。”“子”字周圍有指甲抓撓的痕跡,絹帛被摳出破洞,露出背面的血字:“墨影乃吾親生,誤殺之罪,萬死莫贖。”血字已發黑,卻在“親”字處泛著暗紅,像是剛滲出的鮮血。

“墨影……”楚溫瀾捏碎密檔,血珠滴在“殺父之仇”四字上,洇開的血跡形成半朵梅花,梅花的中心正是他掌心的傷口,傷口突然劇痛,仿佛墨影的靈魂在吶喊,“他死前指向的暗室,是先皇后養影衛的地方。”當他們撞開暗室石門時,滿墻的人皮燈籠正在燃燒,每張人皮上都繡著半朵梅花,針腳細密,像是出自宮廷繡娘之手,而人皮的毛孔里都嵌著銀屑,那是影衛特有的標記,中央的冰棺里,女尸左手緊攥半枚玉佩,右手握著染血的狼頭槍——尸身左足腳踝,有著與楚溫瀾完全相同的狼頭胎記,而她的面容,竟與墨影有七分相似,眉宇間帶著與先皇后同款的冷傲,嘴角卻含著一絲溫柔,像是在微笑。李德全突然哭喊出聲,撞在冰棺上,額頭磕出血痕:“那是先皇后的影衛統領,墨影的生母!先皇后當年滅了影衛滿門,唯獨留下尚在襁褓的墨影,把他培養成殺子的刀,卻不知那是她自己的親生子,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

北狄王庭的信使跪在丹陛之下,黃金王冠在玉階上滾動,嵌著的紅寶石紛紛脫落,每顆寶石背面都刻著半朵梅花,梅花的花蕊處刻著細小的“溫”字,顯然是先皇后的筆跡,寶石底部還有牙印,屬于幼兒的咬痕。楚溫瀾用劍尖挑起王冠,內側露出燙金的狼頭烙印,狼眼處鑲著半枚碎玉——正是先皇后送給宋雙的“同心鎖”里掉出的玉料,玉料上還留著宋雙當年刻下的“雙”字,字跡邊緣有磨損,像是被人反復摩挲,玉料背面刻著“影”字,是墨影母親的名字。王冠暗格里滑出的手諭用北狄文寫成,翻譯成漢字卻是:“借北狄之手,除雙生子,兵符歸我,天下可定——先皇后親啟。”落款處的鳳印缺了一角,與血詔上的印記吻合,印泥里竟摻著嬰兒的胎發,發絲已發黑,顯然年代久遠,胎發上還系著一根紅繩,正是先皇后繡襁褓時所用。

“原來她從未信過我。”楚溫瀾笑出聲,震得龍椅上的銅鈴作響,每一聲鈴響都像在敲碎什么,鈴舌上還沾著黑色的毒銹,鈴鐺內部刻著半朵梅花,與他襁褓上的血梅互補。三日前祭天臺,宴林合璧玉佩時,他分明看見左賢王冠冕里掉出的信箋——先皇后許諾將“真正的皇子宴林”扶上中原皇位,落款處蓋著賢王府的舊印,印泥里摻著北狄特有的狼血,而信箋邊緣,有被牙齒啃咬的痕跡,像是某人讀過無數次,留下深深的齒印,信箋中間還夾著一根白發,正是先皇后的頭發。宋雙按住他手腕,龍袍下的黑血已蔓延至心口,解毒的雪蓮花早已被調包成毒草“狼心草”,草葉上還沾著劉院判的指甲屑,指甲縫里有北狄特有的靛青染料,染料中混著金粉,是宮廷畫師專用。

“殿下!”宴林渾身是血地撞開殿門,鎧甲縫隙里漏出的不是血,而是冰塊——他剛從亂葬崗趕回,身上的甲片結著冰棱,每塊冰棱里都凍著沙土,那是亂葬崗的土,手中提著的人頭還在滴血,人頭的眼睛被剜去,只剩下兩個血窟窿,嘴里塞著半塊襁褓,襁褓上繡著半朵梅花,正是楚溫瀾襁褓的另一半。“亂葬崗掘墓的羽林衛統領是貴妃余黨,他吞了您的襁褓!”楚溫瀾剖開統領的肚子,染血的襁褓滾落在地,里面的玉佩與他腰間那枚碰撞出清響,玉佩背面的“溫”字凹槽里,卡著一根嬰兒臍帶——臍帶末端系著先皇后的鳳印碎片,碎片上刻著一行小字:“吾兒溫瀾,母誤認,望活,勿念仇。”字跡潦草,像是在逃亡中刻下,筆畫間還有淚痕,淚痕已干涸,卻在光線下泛著珍珠光澤。

皇上的瘋癲在月圓之夜達到頂峰,他揪著楚溫瀾的龍袍喊“墨影”,指甲摳進他肩甲的血槽,留下五道血痕,血痕里滲出黑血,與楚溫瀾體內的毒血共鳴,他突然跪在宴林面前磕頭,額頭撞在玉階上,磕出深坑,鮮血直流,血滴在玉階上竟凝成梅花形狀,“賢王饒命,臣愿交出兵符……”李德全哭著呈上紫檀密匣,匣內鋪著先皇的罪己詔,絹帛邊角燙著狼頭火漆,詔書里的每一個“溫瀾”都被朱砂圈出,旁邊注著:“此子仁厚,勝吾百倍,然非吾血,乃天選。”字跡顫抖,像是先皇臨終前所書,絹帛底部還有一行極小的字:“皇后誤認棄嬰為親子,親子實為影衛遺孤墨影,然溫瀾終是吾選,因他有仁心,非帝王術。”

“天命?”楚溫瀾捏碎詔書,指腹擦過“棄嬰”二字,那里有先皇指甲掐出的血痕,血跡下露出另一句話:“朕知皇后心狠,故將真遺詔藏于太廟,望溫瀾得之,護天下蒼生,勿念身世。”殿外傳來北狄鐵蹄聲時,他正用匕首割開手腕,血珠滴入解藥的瞬間,宴林突然抓住他的手,袖子滑落,露出小臂上的舊傷——那是三年前替楚溫瀾擋箭留下的疤痕,疤痕形狀竟也是半朵梅花,與楚溫瀾腳踝的狼頭胎記遙相呼應,疤痕突然滲出血珠,與楚溫瀾的血珠融合,形成完整的梅花圖騰,“哥,你的血救不了他!當年先皇后就是用雙生子的血煉成‘牽機引’,墨影的血才是解藥!她把你們兄弟倆的血當藥引,下了一盤好大的棋,而你我,都是她的藥渣!”

銅鏡突然炸裂,碎片映出三個相似的面容——楚溫瀾、宴林,以及暗衛呈上的墨影尸檢報告:“左足狼頭胎記,與賢王殿下吻合。”原來當年先皇后扔進亂葬崗的,是剛出生的長子楚溫瀾,而她從血泊里抱起的“影衛遺孤”墨影,才是與宴林同日誕生的雙生子。鎮國將軍突然指著銅鏡碎片,聲音顫抖,老淚縱橫:“溫瀾,你看墨影的眼睛……和你母親一模一樣!先皇后當年抱錯了孩子,殺了自己的親生子墨影,把你這個棄嬰當成了復仇工具,卻不知你才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是上天派來終結她瘋癲的人!”

登基大典那日,楚溫瀾穿著染血的龍袍走向天壇,每一步都踩在玉階的血梅花上,血梅花遇熱融化,露出底下的狼頭暗紋,狼頭的眼睛正是他襁褓上的血梅,嘴巴張開,仿佛在哀嚎。北狄的箭雨穿透云層時,他看見宋雙舉起軟劍,劍花與鎮國將軍的槍法交織成梅花劍陣,每一朵劍花落下,都精準地擊落一支毒箭,劍刃上的梅花紋與她發間的白玉簪遙相呼應,簪子正是先皇后所賜,此刻簪頭的梅花蕊處滲出微光,與楚溫瀾腰間的玉佩共鳴。宴林用身體擋住了射向他的毒箭,箭鏃穿透后背,恰好釘在他藏著墨影血樣的錦囊上,鮮血混著墨影的血,在錦囊上開出完整的梅花,梅花的每一片花瓣都在箭風里顫動,像是在哭泣,而花瓣的脈絡,正是先皇后兵符上的狼頭圖騰。劍尖刺入左賢王心臟的剎那,對方冠冕里掉出的不是玉璽,而是半枚染血的玉佩——玉佩背面刻著“瀾”字,正是先皇后塞進他襁褓的信物,玉佩孔洞里還纏著她的白發,白發上系著一枚嬰兒的銀鎖,鎖上刻著“長命百歲”,卻是影衛統領的遺物,鎖片內側刻著“墨”字,是墨影的名字。

“原來她一直知道。”楚溫瀾接住玉佩,指腹撫過上面的血漬,突然想起先皇后臨終前,枯瘦的手指摸著他腳踝的狼頭胎記,說“像他”,那時他不懂,現在才知“他”指的是影衛統領,墨影的生母,也是她當年的摯友,兩人曾在雪夜一同刺繡,她繡梅花,影衛統領繡狼頭。太和殿的鐘聲響起時,他終于讀懂先皇后的口型:“活下去,別像我……”廢墟中爬出的老太監捧著傳國玉璽,印臺凝著干涸的血漬,血漬下露出狼頭圖騰——原來從替身到帝王,他始終在狼群環伺的朱墻里,做著同一個碎夢,夢里有母親的體溫,也有狼的獠牙,而夢醒時分,朱墻已被鮮血染紅,碎夢成殤,每一塊墻磚都刻著“悔”字。

宴林的血順著楚溫瀾的手腕流入解藥,玉杯里突然開出一朵完整的梅花,花瓣是楚溫瀾的血,花蕊是墨影的血,花心深處躺著半枚玉佩,正是墨影死前緊握的那半朵,玉佩合璧時發出清越的鳴響,如同嬰兒的啼哭,又像先皇后的嘆息。楚溫瀾將解藥灌入皇上口中,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下最后一個字:“悔。”此時晨光穿透云層,照在太和殿的匾額上,“正大光明”四字的陰影里,半朵梅花正在悄然綻放,花瓣是血,花蕊是淚,而楚溫瀾望著掌心的“悔”字,突然笑了,笑聲里有血,有淚,還有朱墻永遠無法囚禁的風,這風從亂葬崗吹來,帶著梅花的香,也帶著狼的腥,終將吹散朱墻內所有的秘密與瘋癲,在血色殘陽中,為這朱墻碎夢,畫上一道慘烈而悲壯的句號。

周宣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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