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裙,白馬,寧城郊外竹林。
數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圍住了那騎馬的黃衣女子。
一言不發,直接提劍上,黃衣女子也不猶豫害怕,長鞭直從袖口中揮出。她坐在馬上,揮動長鞭揚起塵土,迷住了那些黑衣人的眼睛。
她縱身下馬,從馬上掏出長劍,直取那些人性命。塵土飛揚過后,就見幾名黑衣人已經倒地,沒有生息。
其余黑衣人對了個眼神,十分默契地將包圍圈縮小,拎著劍一起上。
起初,那些黑衣人是奔著女子要害而去,但又有幾名黑衣人倒地之后,便改了戰術,只想讓女子重傷。
可女子武功高強,只剩一名黑衣人了,而那女子的黃裙卻還是干干凈凈,連血都未曾染上。
黑衣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眼中全是殺意,卻只是堪堪劃傷了那女子的胳膊。
可那女子極其惱怒,直接將劍刺入那黑衣人心口,怒瞪著:“你居然敢毀了本宮的衣服,找死!”
女子見人都死了,縱身上馬,揚長而去。
可她手臂的傷口一直滲血,她還感覺自己有點頭暈眼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發覺自己這是中毒了。
天色漸暗,她見前方有一破廟,便不打算再往前趕了,將馬栓著,自己一人一劍進了廟中。
卻不曾想,那破破爛爛的廟宇中居然有一美男,皮膚白皙,眉目俊美,一看便不是寧朝水土可以養出的美男子,那這人應當是南方江朝之人了。
男子坐在火堆旁,雙手放在火焰之上烤著,見有人來了,只是側目一瞧,便不再關注了。
女子捂著手臂,踉踉蹌蹌走入,剛剛踏入便一頭栽在了草堆上,額上一直滲著汗珠。
男子見她這樣,特意走過去用腳踢了下她,見她還是沒有動彈,直接從袖口中掏出匕首,沒有絲毫猶豫,往胸口上一刀下去。
女子突然睜開眼睛,擒住男子的手腕,一翻轉男子手中的匕首就落地,隨即一腳踢過去,男子直接被踹出廟中。
女子起身,站在中間,俯視著那個咳嗽不止的男子,前方道路上出現了一批人馬,還有一頂極其奢華的軟轎。
領頭騎著黑色駿馬的女子下馬,示意后面的手下將那男子捆綁起來,后走到黃衣女子前,單膝跪地:“公主殿下,婢來晚了。”
這黃衣女子便是寧朝的安寧——寧荌,是當今圣上的親姐姐。
如今天下兩分,以秦嶺山脈為界,北為寧朝,南為江朝。
“不晚,將這男子捆綁好,塞入本宮馬車。”安寧眼中都是玩味,指著那個被捆綁但卻不掙扎的男子,“再去調查一下這人的身份。”
“是!”
安寧上馬車沒多久,那男子便被打暈,手腳捆綁著送上了車。
安寧沒有多瞧,她先是處理了傷口,后換上了紅色羅裙,將馬尾散下,挽了個時興的發髻,
插上了金釵,戴上了玉鐲,看了會鏡中自己精致華麗的模樣后,開始閉目養神。
還好她在入廟前便服下了醫女新研制的全解藥,不然這回真的要栽在這人手里了。
安寧想到這里,憤憤不平,連踹了那男子好幾腳才解氣。
不過……這人是真美,安寧忍不住靠近瞧,這寧朝的男子高大威武,五官鋒利,她都瞧厭了。
“這公主回來了啊。”“寧城好不容易安生了幾個月,這公主一回來,不知道又會折騰出什么嘍。”
“我看啊,公主是因為馬上要科考了,那些文人要進城趕考,才連夜趕回來的。”
“我說老李頭啊,你兒子即將弱冠,也可以送去公主府做幕僚啊,哈哈哈哈。”
馬車內的安寧聽著外面市井男子的言論,不想理會,那些市井之人慣會嚼舌根,還偏私極了。
她皇弟不知擄了多少貌美女子進宮,這些人竟都不言語他,還讓民間有了句“有女入宮,家必昌盛”的詩句。
“公主殿下,到府了。”
安寧一聽便出了馬車,在女侍衛的攙扶下了馬車,紅裙黃釵,玉鐲白手,貴氣縈繞,不似在郊外竹林那殺伐之人。
馬車內的男子還是昏迷不醒,被幾個侍衛給架著下了馬車,旁邊圍觀的百姓不敢言語,只是探頭望著,眼中都是對那個男子的同情。
直至公主入府,府門緊閉,大家伙兒才紛紛散去,七嘴八舌地說著長公主此番捆來男子的俊美,與對那男子的同情。
城中賭坊也開了新的賭局,賭的便是此番長公主捆回男子可以在長公主府活多久。
“我賭一年!那男子可比以往的都俊美啊!”
“我賭三月不足,那男子看著就文文弱弱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滿足長公主一夜,哈哈哈哈哈。”
……
長公主府內,安寧從女侍衛手里接過自己的團扇,交代道:“紅凝,你將本宮那黃裙修補好,本宮才穿了這一回呢。”
紅凝聽了這話之后,從后面的侍衛手中接過黃裙:“屬下這便去。”
隨后便抱著黃裙去了,她只會拿著長劍打打殺殺的,這用針線的細巧活計還是交給擅用暗器的綠凝吧。
安寧另一側的橙凝上前,低聲詢問:“殿下,這人是押入地牢,還是送到北院?”
安寧的選擇將會決定男子的未來,押入地牢的人都是將死之人,而送入北院的人都是可以謀劃出力的幕僚,或者是武功蓋世之人。
安寧轉頭看著那男子俊美的臉龐,手捏著他的下巴,來回打量,輕笑著說:“押入地牢,調查清楚身份之后再看他是該死,還是能活。”
“是!”橙凝手一揮,后面的侍衛便帶著昏迷不醒的男子往另一邊走。
“去將最新的話本拿來。”安寧走進浴室前對橙凝說。
“是,婢這就去拿。”
隨即橙凝便去找負責情報網的黃凝要最新的“話本”,
這并不是普通的話本,而是有著成為大文豪之心的黃凝,用收集到的最新城中各大官員的情報寫出的故事,這話本只專供長公主一人。
安寧剛剛下水,橙凝便將最新的話本送到,安寧接過之后便揮手讓屋中眾人都退下,
負責給安寧搓背清洗的老婆子和負責加水的婢女對了個眼神,然后一齊退下。
安寧一邊泡著一邊看話本,多天來緊繃的腦子在這一刻得到了放松,
不過她該好好說說黃凝了,這話本寫的辭藻華美,內容卻十分無趣啊。
泡完澡后的安寧回到臥房,躺在軟榻上,
一男子給她捶腿,有一男子給她捏肩,還有一男子給她唱曲,這便是她的常態了,美男環繞。
一男子邊捏肩,邊用腹語小聲說:“屬下在刺殺長公主殿下的黑衣人身上找到了一枚蘇繡的平安符。”
安寧聽后挑眉,閉眼嘴角勾起,在那些監視著她的婢女看來,這公主是被伺候舒服的表現,實則安寧是來了興趣。
那蘇繡是江朝特有的,所以那群黑衣人,和今天那個男子都是江朝的,而且目標都是自己。
她對外一直都是花天酒地,強捆美男的無能公主,怎么會有人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看來,這得要去問問地牢中被關押的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