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妹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得越來越重。監(jiān)控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屏幕上分割成四塊的畫面顯示著小區(qū)不同角落的實時監(jiān)控。她將畫面回放到上周六上午10點23分，看著周貴發(fā)走進3棟的電梯，手里拿著一個工具包。

“修紗窗？“林冬妹冷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快進畫面，直到11點47分，周貴發(fā)才從電梯里出來，臉上帶著她很久沒見過的輕松表情。林冬妹切換攝像頭角度，放大他襯衫領口處——那里有一根不屬于他的長發(fā)，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棕色。

林冬妹的胃部一陣絞痛。她打開抽屜，拿出那張被她揉皺又撫平的購物小票：女性內衣，398元，購買時間是上周五晚上9點15分——正是她告訴周貴發(fā)要“加班“的那個晚上。實際上她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商場，漫無目的地逛了兩個小時，最后鬼使神差地買了那套從不會穿的蕾絲內衣。

“冬姐，監(jiān)控室不能久待啊?！氨０残±钐筋^進來，“經(jīng)理問起來我不好交代?！?/p>

“馬上好?！傲侄藐P掉監(jiān)控畫面，把U盤拔出來塞進口袋。走出酒店時，七月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fā)疼。

回到家，周貴發(fā)還沒下班。林冬妹徑直走向臥室，開始翻找。她掀開枕頭，檢查床底，最后在周貴發(fā)的工具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她呼吸停滯的東西——一個已經(jīng)拆封的安全套包裝袋。

林冬妹跪在地上，手里捏著那個小小的銀色包裝袋，突然想起兩年前的那個雨天。她也是這樣跪在地上，不過是跪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前男友王志偉的手指纏繞著她的頭發(fā)，說：“你老公滿足不了你吧？“

那天她回到家，周貴發(fā)正在廚房煮姜湯，說天氣冷，怕她感冒。他的背影在蒸汽中模糊不清，像一幅被水浸濕的畫。

門鎖轉動的聲音把林冬妹拉回現(xiàn)實。她迅速把安全套包裝塞回原處，剛站起身，周貴發(fā)就推門進來了。他穿著那件她最討厭的藍襯衫——楊芳喜歡的顏色。

“你回來了?！爸苜F發(fā)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今天這么早？“

林冬妹的視線落在他領口，那里果然沾著一根長發(fā)?！凹喆靶薜迷趺礃?？“她問，聲音出奇地平靜。

周貴發(f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還、還行，就是滑輪脫軌了，很簡單的小問題?！?/p>

“楊芳家很干凈吧？“

“嗯，挺干凈...“周貴發(fā)突然反應過來，臉色變了，“你怎么知道是楊芳家？“

林冬妹從口袋里掏出U盤，扔在床上：“我看了監(jiān)控。你上周去了她家三次，這周一早上還幫她按摩?！懊總€字都像玻璃渣一樣從她嘴里吐出來，“你們在陽臺晾床單時，差點就牽手了。“

周貴發(fā)的臉瞬間失去血色。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安全套用著還舒服嗎？“林冬妹繼續(xù)問，聲音越來越尖利，“哦對了，她喜歡穿什么款式的內衣？398那套？“

“你瘋了？“周貴發(fā)終于找回了聲音，“什么安全套？我和楊芳什么都沒發(fā)生！“

“那這是什么？“林冬妹從工具箱里掏出那個包裝袋，狠狠摔在他臉上。

周貴發(fā)撿起來一看，表情從震驚變成了荒謬?！斑@是兩年前的！“他吼道，“是你和王志偉用的吧？“

林冬妹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王志偉的名字像一把刀，直接捅進她最脆弱的記憶里。

“你以為我不知道？“周貴發(fā)的眼睛通紅，“兩年前6月18日，你說要加班，結果和他去了維景酒店！我他媽就在大堂等著，親眼看著你們進電梯！“

林冬妹的膝蓋一軟，跌坐在床上。那天的一切突然清晰得可怕——王志偉來酒店找她，說只是想“敘敘舊“，然后一杯接一杯地灌她酒...她記得自己哭了，說婚姻像一座喘不過氣的牢籠，而王志偉的手就在這時解開了她的衣扣。

“你...你當時為什么不說？“林冬妹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