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畫面里，蘇瑤和陳雨桐站在衣柜前，手里拿著一瓶香水往里面噴。“茉莉味的，“林冬妹輕聲說，“蘇瑤說那是她們大學時常用的味道。她們會躲在衣柜里說話，因為那里最安全，沒人會想到檢查衣柜。“

周貴發看著兩個年輕女人擠進狹小的衣柜，陳雨桐的手溫柔地撫過蘇瑤的臉頰。這一幕不知為何讓他鼻子發酸。他想起了七年前，他和林冬妹也曾擠在出租屋的小陽臺上看星星，那時他們窮得連床墊都是撿的，卻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二十萬，“林冬妹打斷他的回憶，“蘇瑤的私房錢應該夠。“

“她婆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什么還要勒索她？“

“你不懂，“林冬妹冷笑，“蘇瑤的嫁妝都被婆婆控制著，她每個月只有五千塊零花錢。“她指著畫面上蘇瑤的手腕，“看到那個玉鐲了嗎？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唯一東西，其他都被婆家收走了，說是'保管'。“

周貴發突然覺得惡心。他們之前勒索的是出軌的人，某種程度上那些人罪有應得。但蘇瑤和陳雨桐......“我們真的要這么做？“

林冬妹的表情變得復雜：“她有錢，我們需要錢。“但她的聲音已經沒那么堅定了。

他們計劃在下周五行動，等蘇瑤和陳雨桐再次幽會時當面勒索。但命運似乎有自己的安排。

第二天中午，林冬妹突然打來電話，聲音急促：“快來酒店！出事了！“

周貴發趕到時，酒店六樓亂成一團。612房間外圍滿了人，有酒店員工，也有看熱鬧的客人。他擠到前排，眼前的場景讓他血液凝固——

蘇瑤跪在地上，衣服被扯破了一半，臉上有一個鮮紅的掌印。陳雨桐被兩個保安架著，嘴角流血。一個穿紫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蘇瑤的婆婆——正用鞋尖踢翻地上的一個包，里面滾出幾件女性內衣和那瓶茉莉香水。

“賤貨！“婆婆尖聲罵道，“我們王家哪里對不起你？要你去找個女人惡心我們？“她抓起香水瓶砸向陳雨桐，“這是病！得治！“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竊笑。有人舉起手機拍攝。蘇瑤爬過去抱住婆婆的腿：“媽，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只是...“

“只是什么？“婆婆一腳踢開她，“在衣柜里噴香水玩？當我傻嗎？“她轉向圍觀人群，聲音提高八度，“大家評評理！我們花了兩百萬娶她進門，她倒好，不下蛋就算了，還跟個女人搞在一起！“

周貴發在人群中尋找林冬妹，終于在角落里發現了她。她臉色慘白，手里緊握著一個U盤。他擠過去，低聲問：“怎么回事？“

“婆婆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林冬妹的聲音發抖，“帶人直接闖進來了。“她看向被按在地上的陳雨桐，“他們要報警，告她'引誘良家婦女'。“

就在這時，蘇瑤突然站起來。她的頭發散了，但背挺得筆直。“是我引誘她的，“她清晰地說，“我愛她，從大學就愛。嫁到你們家是我爸逼的，因為你們答應幫他周轉資金。“

現場一片嘩然。婆婆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不知廉恥！“她抬手又要打，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夠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是酒店經理，身后跟著兩個警察。“請各位到派出所解決，不要影響我們營業。“

混亂中，周貴發拉著林冬妹溜走了。回到車里，林冬妹還在發抖，U盤被她捏得咯吱響。

“里面是什么？“周貴發問。

“監控錄像...她們在一起的證據。“林冬妹的眼淚突然掉下來，“我本來打算今天勒索她們的...“

周貴發抱住她，感覺到她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刪了吧，“他輕聲說，“我們找別的目標。“

林冬妹在他懷里搖頭：“不是因為這個...“她抬起淚眼，“蘇瑤看陳雨桐的眼神...就像我們剛認識時你看我的樣子。“

回家的路上，林冬妹一直沉默。快到家時，她突然問：“周貴發，我們之間還剩多少真感情？“

周貴發握方向盤的手一緊，不知如何回答。后視鏡里，他看見自己的眼睛——疲憊、麻木，像兩潭死水。他想起蘇瑤和陳雨桐擠在衣柜里的樣子，那么害怕，卻又那么勇敢。

而他們呢？他們躲在金錢和房貸后面，連面對彼此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