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層薄霧剛剛散去,多年養成的生物鐘從來不允許溫明昭睡懶覺,入眼,是個古香古色的房間。想起來了,自己穿越有陣子了,這是那個趙誠的院子。春風在身旁睡著。
“青雀姑娘,起了嗎?”門外響起一道脆生生的女聲,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叫桃兒,被分來暫時照顧溫明昭的起居。
“嗯。”溫明昭應了一聲,隨后,房門被打開,桃兒端著一應洗漱用具進來。另一邊,溫白月也剛剛起床,自從離開京城,她就沒睡過幾個好覺,被分來照顧她的丫鬟名叫杏兒,與桃兒一般年紀。
洗漱過后,三人在丫鬟的帶領下去往前廳用餐,春風打著哈欠跟在師父身邊。
剛吃完早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影闖了進來,是姜徵,昨晚約好了的,今天一起去軍營里看看。
門口處,有兩輛馬車和一匹馬,馬是姜徵騎來的,原本她是另外準備了兩匹馬,但姜勉把她訓斥了一頓又準備了兩輛馬車才讓她過來接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外的軍營去,引得路邊行人議論紛紛。
“這什么人,這么大陣仗,竟然讓姜將軍隨行護衛,后面還跟著那么多護衛。”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馬車里坐著的可是位大人物。”
“大人物?能有多大,知府大人出行也沒這陣仗啊。”
“知府?知府在林陽城自然是只手遮天,可天外還有天,是京城里來的人。”
“你知道是誰?快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馬車里坐的,是長寧公主。”
“怎么可能,我是堂堂公主,怎么可能會來這么個地方!”
“你看,你還不信,前幾天將軍帶人去秋塘鎮抓了許多在逃多年的兇犯回來,就是長寧公主讓將軍去的。昨晚的天香樓就是被知府大人他們包下來接待公主的。”
“公主不是出來游歷嗎?怎么又跑那偏僻小鎮去抓逃犯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公主外出游歷,在那秋塘鎮暫時落腳,有人收攏那幫兇犯,意圖謀害公主,結果反被公主一鍋端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算是為民除害了!”
“可不是嘛!”
“誒,你不是本地人吧,看你有點眼生呢。”
“我啊,我就從那秋塘鎮來的,不然我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混在人群里的影衛險些沒打上。按令主的吩咐,他們在城里大肆宣揚公主捉拿兇犯的事跡。
“哦,這樣啊。那你再跟我們仔細說說。”
一行人到了軍營,還沒進去,就聽到兵士們喊著號子操練,隱約聽著還有女兵的聲音。
姜徵帶著溫白月三人往軍營里走,其他的護衛侍從留在外面等候。
“將軍。”
“將軍。”
“將軍。”
有巡邏的士兵對姜徵打招呼,他們雖然疑惑姜徵為什么帶著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進軍營,倒也沒多問什么,反正將軍自有安排。姜徵把人帶到了靶場,今日沒什么事,知府安排她陪著溫白月。
“公主擅長箭術?”姜徵問道。
“還行,她箭術更好!”溫白月指了指溫明昭,那時候在蒼蕪山上,她就是用箭救下了自己。
“沒大沒小,叫師父。”說著溫明昭拿去弓箭,三箭齊發,正中靶心,惹得姜徵連連驚嘆。
“師父。”溫白月沒好氣叫了一聲,隨即也拿了一把弓,同樣三支箭精準命中靶心。
“師父師父,我能學嗎?”春風扯了扯師父的衣袖。
“可以啊,不過現在還不行。”說著溫明昭把手上的弓遞給春風,“你得先拿得動弓才行。”
春風雙手接住遞過來的弓,比她想象中要重得多,她用盡了全力才勉強沒讓弓落到地上。很快,春風的雙手已經開始發麻,她要拿不住了。溫明昭見她小臉憋得通紅,伸手拿回弓放回原位。
“等你力氣大點,再教你。”
“那師父,你現在要教我些什么呢?”溫白月雖然暫時認同這個師父,但僅僅一套劍法肯定不會讓她心服口服。
“確實有些東西要教你。”溫明昭從空間里拿出了從李淮生手里得來的那把手槍。
“這是什么東西?”姜徵看著溫明昭手上的東西好奇問道,不過她更好奇這東西是從哪拿出來的。
“是那個李淮生給的?”溫白月記得當時李淮生給的圖紙畫的應該就是這個。
“從他手里順來的,把耳朵捂上。”
“咔噠。”
“砰!”
遠處的靶子應聲碎裂開來,子彈擊碎靶子又穿透木樁最后卡在后面的樹干里。
“這東西這么厲害!”姜徵驚嘆不已,如果能得到這東西,萬軍之中取上將性命又是什么難事呢,沒有任何盔甲能擋住。
溫白月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這東西威力巨大,卻也沒想到會這么大,更震驚于溫明昭能如此熟練的使用,那李淮生是異世而來奪舍他人的游魂,那眼前這個“青雀”又是什么來路呢,真的是蒼蕪山上的神女嗎?
溫明昭把手槍塞到溫白月手上,手把著手叫她上膛瞄準開槍,“砰”的一聲,又一個靶子碎裂。
“會用了嗎?”
“嗯,記住了。”溫白月的手臂被震的發麻,好強的后坐力,難怪能有如此威力,溫白月心臟狂跳。她想得到這東西。
“記住了就好。”溫明昭再次上膛開槍射向地面,直到用完里面的子彈。
“這個東西不能給你,它本不該出現在這,子彈也用完了,給你也沒有用。如果將來某一天你遇到了有這東西的人,你絕對不要給對方使用的機會否則你必死無疑,如果你能把它弄到手,至少不會因為不會用而誤傷自己或身邊人。”溫明昭手一翻,把槍收進了空間里,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這東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淮生死了,清除外來者的任務完成進度才只有5%,不知道系統是怎么計算的,但肯定還有不少別的外來者。他們是從哪來的、擁有什么樣的系統、得到了什么樣的能力或道具。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其他人手上還有這東西。
溫白月的腦子被那幾聲槍響攪成了一團漿糊,一時有些氣惱溫明昭輕易毀了這樣的神兵利器,但也清楚,她本可以不讓自己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卻為了讓自己能認識到它的威力,以免將來遇上了而吃大虧,還是拿了出來并教她怎么使用。
“這東西就這么毀了?你真舍得?”姜徵也可惜這么好的東西就沒了,她不知道東西只是收起來了,只以為是溫明昭用了特殊的法子把那東西毀得無影無蹤。
“這不是什么好東西,若真傳揚出去,只會成為麻煩。”這種遠遠超出時代的東西,不應該存在的。
“那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用,不怕被傳出去嗎?”周圍有不少弓箭手在圍觀,看到那東西的人不在少數。
“如你所見,東西已經被我毀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他們不知道,你抓回來的那些人跟在李淮生身邊挺長時間了,他們未必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本來也瞞不住。若是軍營里有人議論這事,你就讓這東西被毀了的消息傳出去就好。”
幾人在靶場逗留了一會兒,被弄壞的靶子換上了新的,姜徵讓那群看熱鬧的弓箭手們展示了一番,有幾人壯著膽子起哄讓姜徵也試試,姜徵也沒推辭,張弓搭箭,精準射中靶心。隨后,姜徵帶著三人去了演武場。
演武場圍了一圈人,兩個人在中間搏斗,周圍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終于,其中一人被摔在地上,暫時爬不起來,勝利者舉起雙手握緊拳頭得意地轉了一圈,展示自己的力量。
圍在周圍的人群看見姜徵帶著幾個人過來,自動讓開一條道路,期間有跟著姜徵去過秋塘鎮的人認出了溫白月和“青雀”。
“公主。”
“還有青雀姑娘。”
有不少人當時在秋塘鎮見過溫白月和“青雀”與兇犯對戰的場景,回來后與同袍們說起,有人仰慕也有人并不相信。
“青雀姑娘,聽聞姑娘身手不錯,可否討教一二。”溫白月是公主,他們不敢隨意挑釁,所以把盯上了溫明昭。
“去吧。”溫白月挑了挑眉,對溫明昭說道。
“誒?”姜徵想要阻攔,但溫明昭已經進了場,不由得有些擔心:“公主,不會有事吧?”
“下手輕點。”溫白月并不擔心,但還是多叮囑了一句。
“什么?”溫明昭沒聽清溫白月說了什么,而剛剛發出挑戰的那人已經被打翻在地了。
“這么快!”盡管姜徵對她的實力有過高的相象,卻也沒料到那人連一個照面的功夫都沒撐住就被撂倒了。
“青雀姑娘,在下張猛,想向姑娘討教討教。”剛剛贏了同袍的那名壯漢見開口說道,他從小就力氣大長得壯實,在這軍營里除了將軍姜徵,幾乎沒有對手。
“上來。”溫明昭沖張猛招了招手。
看了溫明昭剛剛的表現,張猛倒也沒有輕視這個年輕女子,只是結果似乎……好像……還是……完全出乎意料。
張猛揮拳攻向溫明昭,溫明昭俯身躲過他的拳頭,又順勢抓住他的手臂,一個過肩摔把張猛摔在了地上,一手抓住張猛的手臂,一手成拳砸向張猛的面門,速度之快張猛根本來不及反應,最后她的拳頭貼著張猛的臉頰砸在了地上,擊起的塵土糊了他一臉,這,徹底打消了他那顆自傲的心。
溫明昭站起身,拂掉沾到手上的塵土,有兩名士兵過來扶起張猛,地面上留下一個小坑,張猛盯著地上的小坑發呆,如果剛剛那一拳砸中他的臉,他臉上也會留下這樣的坑嗎?
“手沒事吧?”溫白月問道。
“沒事!”說著溫明昭把手舉起來給她看,確實沒有損傷。
姜徵和春風一樣,瞪大了雙眼,還沒看明白怎么回事,就結束了,這么厲害。姜徵看了看春風,又看看溫明昭,她也想拜師。
中午,三人在軍營里簡單吃了午餐,溫明昭問姜徵哪有馬場。這座軍營里沒有騎兵,自然也就不養戰馬,姜徵的那匹馬是姜家給她弄來的,知府趙誠在城外倒是有一座馬場,規模不大,只有十數匹馬。左右下午沒什么事,姜徵便陪著三人一塊兒去了馬場。
“姜將軍,馬術怎么樣?”溫明昭問道。
“也還可以,你要學嗎?”
“嗯,我從前沒騎過馬。”溫明昭平時出門要不司機開車要不自己開車,可這里顯然不可能造得出汽車這種東西,一直坐馬車也不太方便,還是得學會騎馬。
“我教你可以,但有一個條件。”姜徵趁此機會想談點條件。
“什么條件?”姜徵此人心思單純直率,想來不會借機提什么無理的要求。
“你也教我點東西,我想學拳法。”
“我學了不止一種拳法,常用的幾招都是將幾種拳法融合之后再結合自身實際調整出來,并不成體系,倒也都是很實用的殺招,你要學嗎?”
“要,就這么說定了,我教你騎馬,你教我拳法。”姜徵生怕溫明昭再反悔,立刻答應下來。
到了馬場,趙誠早得了消息,他自己有公務要忙,于是派來他的長子趙榮和女兒趙茵作陪。
溫白月身上的傷才好,挑了一匹馬跑了兩圈便只坐著看溫明昭學騎馬,趙茵陪著一起,春風纏著趙榮四處瞎逛了一圈,趙榮原本是不耐煩帶著小孩子的,礙于溫白月的面子也只能耐著性子陪春風玩。
姜徵的騎術很好,教起人來也很細致,很快,溫明昭就掌握了基本要領,至少能穩穩坐在馬背上跑一圈了,姜徵對溫明昭的學習速度感到震驚。
一個下午,溫明昭都在馬背上度過,也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幾次,姜徵想讓她休息一下,溫明昭不肯,必須早點學會才好,摔幾下算什么,這點苦都吃不了的話她也活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