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師傅魔鬼般的“流動性管理”特訓下,王大錘的雙腿終于從面條進化成了彈簧。每天天不亮,他就在廢棄操場負重(模擬扛車)沖刺,練就了扛著幾十斤重物還能百米沖刺不喘大氣的“鐵腳板”和“鐵肩膀”。“記住!你的車就是你的移動堡壘,你的腿就是你的護城河!”劉師傅的吼聲是唯一的BGM。
這天清晨,薄霧未散,“錘記煎餅”的招牌(一塊硬紙板)剛在小巷口支棱起來,鏊子才燒熱,第一勺面糊剛“滋啦”唱響,巷子盡頭猛地傳來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前面無證攤販!站住別動!!”
那聲音如同高壓電擊,瞬間貫穿王大錘全身!幾個深藍色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猛沖過來!電光石火間,師父灌輸的“系統性風險應對預案”像紅色警報在腦中瘋狂閃爍!身體比大腦快了十萬八千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猛地彎腰,脊柱爆發出洪荒之力,“嘿喲!”一聲,竟真的把那幾十斤重的煎餅車連同滾燙的鏊子一起扛上了肩!熱油在鍋邊飛濺,燙得他齜牙咧嘴也顧不上。
“師父!風緊!扯呼!!”他大吼一聲,化身人形自走煎餅堡壘,撒開腳丫子就朝反方向亡命狂奔!耳邊風聲呼嘯,混雜著城管大哥們驚愕又氣急敗壞的吼叫和沉重的追趕腳步聲。煎餅車在他肩頭哐當作響,像隨時要散架的破船,車上的瓶瓶罐罐叮鈴咣啷奏響逃亡進行曲。他扛著的仿佛不是攤位,而是自己尚未開張就瀕臨破產的煎餅帝國!
慌不擇路,只求甩掉身后的“深藍風暴”。在一個急轉彎后,眼前豁然開朗——彩旗招展,人聲鼎沸,巨大的拱門上金光閃閃:“城市之光”民間美食爭霸賽!他扛著車,像一顆失控的、冒著煙的炮彈,“轟隆”一聲巨響,連人帶車狠狠撞開了選手通道的臨時圍欄,以一個極其狼狽的滑跪姿勢,帶著刺耳的摩擦聲,滑行了足足五米,精準地停在了賽場正中央!煎餅車“哐當”砸地,鏊子里滾燙的油潑灑出來,滋滋作響,騰起一片帶著焦香的白煙。
時間凝固了。鼎沸的人聲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幾千雙眼睛,連同直播鏡頭,齊刷刷聚焦在這個肩上扛著油漬麻花煎餅車、頭發如鳥窩、臉上油汗交織、膝蓋褲子磨破大口子、正像破風箱一樣大口喘著粗氣的不速之客身上。臺上幾位衣著光鮮、正準備品嘗精致美食的評委,驚得叉子都掉了,眼鏡滑到鼻尖。為首的胖評委老趙,扶了扶眼鏡,指著王大錘和他那冒著熱氣、一片狼藉的“作案工具”,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是哪個區的選手?你這……作品?”全場肅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王大錘腦子一片空白,看著評委席,求生本能讓他脫口而出,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來、來一套嗎?評委老師?熱乎的!管飽!”肅靜之后,是足以掀翻屋頂的、山呼海嘯般的爆笑!王大錘的臉,瞬間紅過了鏊子下的火苗。完了,這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