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短的故事,就像那大漠中的雨滴;還沒落地便失去了蹤跡;但恰如雨滴消失的地方會長出一片青草,在漫長而又燥熱的夏季,它一遍又一遍的瘋長,蔓廷,把原本荒蕪的兩年,點綴地墨色點點………
“來、來、來,小伙子,喝一點,這是自家釀的高粱酒,勁不大!”
“好.謝謝老叔!“
薄薄的爐火罩在暗紅的牛糞上,把老叔的臉也紅得像火一樣,這是我在格木日老叔家借宿的第三天,三天時光不過白駒過院,但卻讓我和老叔打成了一片,草原的人似乎對任事都有強大的包容力,他們寬闊的胸襟,能讓駿馬奔馳!
“哦…咦——粒~哦!”渾濁的高粱酒醉迷了老叔的眼,卻澆潤了他的嗓子,悠長的歌聲像水一樣流出,老叔的普通話很蹩腳,卻意外的讓這首歌有了幾分異域的味道。
“遼闊的草原哦~讓我輕輕把你擁抱~
長生天的母親哦~請讓我把美酒~
換作心愛姑娘的笑……換作心愛姑娘的笑~“
老叔已沉醉到他的世界里了,原本不標準的普通話也徹底變成了蒙語,不變的是那略帶悲涼的調(diào)調(diào),我放下未飲盡的酒,心里被一種巨大的空虛填滿,嬸子又往爐子里添了幾塊牛糞,用冒著熱氣的毛巾在格木日老叔臉上擦了兩下。
“叔真幸福。“我說
“什么?“
“我說,叔真幸福,找到了嬸子你!“
“害呦,這能有啥的!我給他擦把臉,讓他醒醒,免得他半夜發(fā)瘋跑出來了,話說小伙子,現(xiàn)在草也沒綠,你來旅游的嗎?”
“不是。”
“那就是來找人的吧!“嬸子說“我這有不少草原家的牧民的女兒嫁到外地,時不時就有幾個外地人來。”
“哦?是嗎,我還以為我來得挺突無的。“
“有啥突兀的!五十六個民族一家親嘛。“嬸子把臉盆放在一邊,靠著老叔坐下,而老叔下意識的便把手搭在了嬸子肩膀上。
“小伙子,你也別嫌你嬸子啰嗦,咱們這的小姑娘都不容易,天又干。風又大,還要幫家里放羊放牛的,所有的苦都遭了一遍了,跟你們漢人去城市也挺好,好好幸幸福。但咱們小姑娘心靈純,受不住騙啊。”
·“怎么會!還有,嬸子,雖然我是來找人的,但我們只是朋友.就是老朋友次見面!”
“啊,這樣啊,那她叫什么名字啊,你嬸子認識的人還不少呢!“
“名字?名字!”老嬸的提問翻起了壓在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記憶,她好像告訴過我名字,在一次黃昏…我仍記得那天那天日落得很慢,記得那是在一節(jié)藍瓦板房前,左前方有一株蓬草,右邊有一個沙包……
“名字…名字…好像叫塔娜…”
我緩緩說那個模糊的名字,似乎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呀!好名字哇!塔娜是珍珠的意思!她父母一定愛極她了!“
“嗯,我想也是這樣的……那個嬸子,時候也不早了,你帶著叔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
“好,好,小伙子。記得把包里的爐子生起來哦!晚上冷得很!牛糞就在包邊。”
“好嘞,謝謝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