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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棉烽火

第一章血色朱門

第一幕吞金

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的南京,梧桐葉落得比往年早。林家大宅的朱漆門被踹開時,沈月如正往鎏金香爐里撒第三把沉香。煙氣纏著她月白旗袍的下擺,像條不肯離去的白蛇。

“哐當——”

十六歲的林硯秋蜷縮在閨房雕花床里,聽著樓下傳來父親的怒喝:“佐藤弘毅!你敢私闖民宅?”

“林伯軒,皇軍懷疑你私通亂黨?!弊籼俸胍愕娜照Z混著南京話,黏膩得像浸了血的糖,“請跟我們走一趟?!?/p>

憲兵的皮靴碾過青石板,碎成無數尖銳的響。林硯秋摸向枕下的勃朗寧,那是父親去年送的成人禮,此刻卻重得像塊烙鐵——她知道,槍響意味著魚死網破,意味著父親拼死藏的東西會暴露。

“硯秋!”母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著刻意的平靜,“把你爹的古琴抱來,就說…給太君彈《陽關三疊》?!?/p>

琴房的檀木柜里,“九霄環佩”琴靜靜躺著。林硯秋的手指撫過琴弦,突然摸到琴軫處的凹凸——父親昨夜說“琴軫藏鋒”,原來真的在銅軫里刻了密信!她顫抖著旋開銅軫,薄如蟬翼的宣紙滑進掌心,油墨香混著硝煙味,刺得鼻腔發疼。

“硯秋!”母親的驚叫從樓下炸開。

林硯秋沖下樓時,看見父親被兩個憲兵架著,軍刀抵在咽喉。沈月如跪坐在地,月白旗袍前襟洇開暗紅,那枚嵌著翡翠的金戒指還攥在掌心,被體溫焐得發燙——是十年前父親下聘的信物,也是母親最后的武器。

“娘…你…你吞了金?”林硯秋撲過去,指尖觸到母親冰冷的唇,嘗到鐵銹味的絕望。

沈月如搖頭,血染的指甲摳進女兒手腕:“別讓他們…搜我身…密信…在…琴軫里…”每個字都帶著血泡,碎在喉間。

佐藤弘毅突然笑了,軍刀拍在桌上:“林小姐,你父親私藏的東西,會不會在你這兒?”

他的手扣住林硯秋的手腕,軍裝紐扣蹭過她的鎖骨。她渾身發抖,卻逼著自己笑:“太君說笑了,硯秋不過是個學生,哪懂什么密信?”日語是母親教的,此刻卻帶著顫,像風中的燭火。

“搜!”佐藤一揮手,兩個憲兵就要扯開她的衣襟。

林硯秋猛地撞開對方:“《禮記》說‘男女授受不親’,太君要搜,總得先讓我把外衫脫了吧?”指尖暗扣琴箱鎖扣,那里藏著父親連夜刻的密信,混在琴軫的銅銹里。

佐藤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彎腰撿起地上的勃朗寧:“林小姐倒是有膽量,可惜…選錯了站的隊。”槍管抵住林硯秋的額頭,“現在,把琴箱打開。”

琴箱掀開的瞬間,沉香的余味混著琴弦的桐木味涌出來。佐藤的目光掃過琴軫,突然僵住——銅軫內側的刻痕,分明是日軍最新的密碼紋路!

“八嘎!”他劈手奪過琴軫,卻見林硯秋突然撞向憲兵,琴箱砸在佐藤臉上。趁著混亂,她拽開后門的銅環,一頭扎進暮色里。

后門的青瓦爬滿霉斑,林硯秋抱著琴箱鉆進狹巷,聞到空氣里的焦糊味。秦淮河的水泛著濁黃,漂著具穿旗袍的女尸,頭發纏在木樁上,像團烏黑的墨。

日軍的卡車從巷口碾過,車斗里的百姓被鐵絲穿成串,血滴在青石板上,濺出暗紅的花。林硯秋躲進貨棧的空木箱,聽著憲兵的皮靴從頭頂踏過,琴箱里的密信硌得肋骨生疼。

“八嘎!跑了個小娘皮!”日語咒罵里,有槍托砸門的響。林硯秋咬住嘴唇,嘗到血的咸,想起父親教她的話:“硯秋,情報在,希望就在?!?/p>

不知過了多久,巷子里終于靜了。她剛要爬出來,卻聽見遠處傳來嬰兒的啼哭——接著是槍響,啼哭戛然而止。

林硯秋捂住嘴,指甲掐進掌心。她突然明白,母親吞金、父親赴死,都是為了讓她把這口氣咽下去,把這份情報帶出去。

浦口碼頭的火光映紅了天,林硯秋抱著琴箱沖到江邊時,跳板已經被日軍炸毀。江面上漂著破碎的船板,和具具浮尸,像片會動的墳場。

“站住!”憲兵的喝令從背后傳來。

林硯秋轉身,看見佐藤弘毅站在斷橋上,軍刀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他的嘴角翹著:“林小姐以為,能逃出南京?”

琴箱里的密信!林硯秋猛地想起,剛才的混亂里,銅軫掉在了貨棧!可此刻,她連后悔的力氣都沒有——佐藤的軍刀已經劈來。

她本能地用琴箱去擋,桐木琴箱應聲碎裂,“九霄環佩”琴滾落在地。佐藤的軍刀卻突然頓住,目光死死盯著琴腹處的暗格——那里藏著父親用蠟封的膠卷,是南京百姓被屠殺的罪證!

“你父親倒真是謹慎?!弊籼倮湫?,伸手去摳暗格,“只可惜…要給你們林家陪葬了!”

槍響了。

不是林硯秋的勃朗寧,而是遠處傳來的狙擊槍鳴。佐藤的軍帽飛了出去,血花在額角炸開。他踉蹌著后退,跌進秦淮河前,聽見林硯秋歇斯底里的喊:“娘——!”

林硯秋撲向琴箱,卻見佐藤的副官已經撿起膠卷,獰笑著要撕毀。又是一槍,副官的手齊腕而斷,膠卷落在血泊里。

“走!”沙啞的男聲從暗處傳來,一只大手拽起她的胳膊,琴箱被夾在腋下,“再晚,佐藤的憲兵隊就要封江了?!?/p>

林硯秋回頭,看見江面的戰火里,母親吞金的宅院正在燃燒,像座塌掉的金漆地獄。而前方的黑暗里,究竟是生,還是更幽深的死?

下幕預告:神秘人身份成謎,林硯秋攜密信逃亡皖南,琴箱暗格驚現日軍細菌戰活體實驗名單,死亡陰影再臨!

第二幕

江灘的泥像淬了冰的墨,黏在鞋底扯出晶亮的絲。顧承澤拽著林硯秋的手腕往蘆葦蕩鉆時,她的旗袍下擺早被鐵絲網劃得稀爛,碎布纏在銹鐵絲上,像條垂死的蛇。

“低頭!”

顧承澤突然把她按進泥里,探照燈的光柱擦著蘆葦梢掃過,驚起棲息的夜鷺。林硯秋的臉埋進濕冷的泥,琴箱硌得肋骨生疼,掌心的密信被汗浸得發皺——那上面是父親用鮮血拓的日軍細菌戰據點,每個字都滲著南京城的哭號。

“皇軍說了,抓住林家小娘皮賞五十塊大洋!”憲兵的叫罵從百步外傳來,混著三八大蓋的拉栓聲。顧承澤的軍大衣蹭過她的臉,布料上有股硝煙和薄荷膏的味道,像父親書房里的老雪茄。

林硯秋突然掙扎著抬頭:“你到底是誰?國民黨的人?還是…和他們一伙的?”指尖摸向琴箱暗格,那里藏著母親最后的金戒指,是能割喉的利刃。

顧承澤沒回頭,軍靴碾過枚生銹的炮彈殼,悶響驚得林硯秋渾身發顫:“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彼蝗欢紫?,扯開她的旗袍開衩,往腿上纏綁帶——原來她的小腿早被鐵絲網劃得血肉模糊,泥水里的血珠正引來成群的黑蟻。

“別碰我!”林硯秋揮開他的手,卻因用力過猛栽進泥里。琴箱翻倒,銅軫滾進蘆葦叢,在探照燈掃來的瞬間,她看見顧承澤撲過來用身體罩住琴箱,軍大衣上的銅紐扣硌得她鎖骨生疼。

光柱移走的剎那,顧承澤猛地拽起她:“前面有雷區,跟緊我腳印!”他的軍靴踩在泥里,竟走出串工整的梅花印——林硯秋突然想起父親教的排雷口訣:“梅花步,連環樁,鬼子的雷陣藏得臟。”

可下一秒,顧承澤的腳停住了。

月光漏過蘆葦,照亮他靴尖前的金屬閃光。是顆壓發雷,引信上的銅環還泛著新銹。林硯秋的呼吸卡在喉嚨里,看他慢慢抽出匕首,刀刃插進雷旁的泥地,撬起塊凍土——原來雷埋在凍土下,只要挪動,引信就會扯斷。

“往后退三步,左腳先抬?!鳖櫝袧傻穆曇糨p得像嘆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林硯秋照做時,聽見身后傳來“咔嗒”聲——是憲兵的皮鞋踩斷了枯枝。

探照燈瞬間鎖定這片蘆葦蕩,顧承澤猛地把她推進更深的葦叢,自己卻暴露在光柱里。三八大蓋的槍聲炸響,他踉蹌著撲倒,軍大衣的后襟濺開朵暗紅的花。

“顧先生!”林硯秋尖叫著撲過去,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別出聲!”溫熱的血滲進她的掌心,顧承澤的臉貼在泥里,睫毛上掛著泥珠:“他們以為我死了…現在,數到十,往東邊的水閘跑?!?/p>

林硯秋咬著嘴唇數到七,突然聽見葦叢外傳來狼狗的低鳴。她僵在原地,看著顧承澤從泥里摸出顆手榴彈,拉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要和鬼子同歸于盡?

“汪!”狼狗的吠叫近在咫尺,林硯秋猛地抓起琴箱砸向狗臉。琴弦崩斷的脆響里,她看清那畜生的脖頸上掛著憲兵隊的銅牌。狼狗吃痛撲來,她本能地用斷弦纏住狗嘴,琴軫的銅尖扎進狗眼,腥熱的血濺在臉上,像母親臨終前的淚。

顧承澤的槍響了。三八大蓋的槍聲混著狼狗的慘嚎,林硯秋拖著發軟的腿往水閘跑,聽見身后傳來密集的槍聲——他竟單槍匹馬引開了整支憲兵隊。

水閘的鐵門銹得粘手,林硯秋摸出父親給的黃銅鑰匙,插進鎖孔時才發現,鑰匙齒痕和琴軫的刻紋一模一樣!“咔嗒”輕響,鐵門后涌出股帶著機油味的風,黑暗里傳來熟悉的咳嗽聲:“是硯秋嗎?”

是父親的聲音!

林硯秋猛地推開鐵門,卻見黑暗里站著個穿灰布衫的男人,胸前別著半塊銀元——那是父親說的“接頭信物”!可不等她反應,男人突然抽出駁殼槍:“別動!憲兵隊的探子!”

“我是林硯秋!我爹讓我…咳…帶琴軫來的!”她喘著氣遞出銅軫,男人的手電掃過刻紋,突然僵?。骸斑@是…細菌戰的坐標!你爹呢?”

林硯秋的眼淚決堤而下:“爹被佐藤抓了…娘吞金…顧先生為了救我…中槍了!”

男人突然轉身,手電照亮倉庫深處的卡車:“快上車!憲兵隊的援兵快到了!”卡車車廂里堆滿木箱,林硯秋爬上去時,發現每個木箱上都印著“石井部隊”的字樣——那是731部隊的代號!

引擎轟鳴時,林硯秋透過車廂縫隙看見,顧承澤正被兩個憲兵架著往水閘走,軍大衣的血污在月光下格外刺眼。他的眼神掃過卡車,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原來他早知道接頭點的存在,原來…

卡車拐過水閘的瞬間,后方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林硯秋死死抓住琴箱,聽見灰布衫男人說:“顧隊長拼著命炸了憲兵隊的彈藥車…這趟,咱們賭對了?!?/p>

下幕預告:卡車夜闖日軍封鎖線,箱內驚現活體實驗記錄,林硯秋撞見731部隊“馬路大”,顧承澤生死未卜!

第三幕

柴油引擎的轟鳴震得木箱簌簌發抖,林硯秋蜷縮在車廂角落,旗袍開衩處的血痂被冷汗泡得發疼?;也忌滥腥硕自谇胺侥鞠渑?,手電光掃過箱面“石井部隊”的漆字時,指節猛地繃緊——那是731部隊的標識,專司活體實驗的魔鬼番號。

“別出聲?!蹦腥说穆曇魤涸诤黹g,像把淬了冰的刀。他摸出柄薄刃,撬開木箱的銅扣,一股腐臭混著藥水味撲面而來。林硯秋屏住呼吸,看見箱內鋪著層滲血的藥棉,棉絮間嵌著只發青的手,手腕上烙著“馬路大19號”的編號——那是日軍對實驗活體的蔑稱,意為“圓木”。

“活人…是活人!”林硯秋的指甲掐進掌心,眼前閃過南京城被拖走的百姓,母親吞金的慘狀。那只手突然抽搐,指甲撓得木箱“咔嗒”響,男人猛地扣上箱蓋:“日軍給他們注射了鼠疫菌,活不過今晚?!?/p>

卡車突然急剎,柴油味里混進硝煙。林硯秋透過帆布縫隙望去,前方鐵絲網橫亙如蛇,探照燈的光柱里,憲兵正用軍刀挑開過往車輛的篷布,車斗里的難民被拖出,像捆待宰的畜生。

“坐穩!”男人拽過她的手腕,將琴箱塞進兩箱“馬路大”中間。林硯秋這才發現,琴箱暗格的蠟封膠卷,竟和木箱里的實驗記錄編號對應——父親拼死守的,是整個南京城的生死簿!

憲兵的皮靴踏上卡車踏板時,林硯秋聽見自己的心跳撞破肋骨。探照燈掃進車廂,她死死貼住木箱,琴軫的銅尖抵在喉間——只要被發現,所有犧牲都將白費。

“什么貨物?”憲兵的日語帶著南京話的黏糊,軍刀戳向最近的木箱,“打開!”

男人突然笑了,遞出枚日軍徽章:“太君,這是石井部隊長的特批物資,密碼銅軫在此。”他指了指林硯秋膝頭的琴箱,銅軫在光柱下泛著冷光——那上面的刻紋,正是日軍最高級別的密碼紋路。

憲兵隊長瞇起眼,軍刀挑起林硯秋的下巴:“小娘皮會說日語?”

“《陽關三疊》,太君要聽嗎?”林硯秋強壓顫抖,指尖撥弄斷弦,琴箱里的密信硌得掌心生疼。她突然想起母親教的《櫻花謠》,用日語輕輕哼起,歌聲混著柴油味,竟讓憲兵隊長愣了神——他的懷表鏈上,掛著枚櫻花紋徽章。

“喲西!”憲兵隊長突然收刀,“石井閣下的貨物,我們不敢查。”可就在卡車啟動的剎那,箱內的“馬路大”突然暴起,指甲撓穿箱板,發出“滋滋”的抓撓聲!

林硯秋的血瞬間凍住。憲兵隊長猛地回頭,軍刀寒光一閃:“八嘎!敢騙我——”

男人的駁殼槍先響了。子彈擦著憲兵耳際飛過,釘在鐵絲網柱上。林硯秋本能地撲向琴箱,卻見男人已拽住憲兵隊長的后領,將他抵在車廂邊緣:“再動,就把你喂給‘馬路大’!”

另一名憲兵的三八大蓋還沒舉穩,林硯秋已扯斷琴弦,銀絲纏住他的手腕。琴軫的銅尖抵住憲兵咽喉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的狠:“讓開!否則…我把你也變成實驗體!”

卡車瘋狂沖過鐵絲網,車輪碾過憲兵的槍托,發出刺耳的尖叫。林硯秋癱在木箱上,看見“馬路大”的手從箱縫里伸出,掌心攥著塊染血的布片——上面用指甲刻著“龍潭17號”,那是細菌彈的藏匿點!

可報應來得更快。車胎突然“砰”地爆開,卡車失控栽向路邊溝坎。林硯秋在翻滾中死死護住琴箱,聽見男人的悶哼,還有“馬路大”們的慘叫。當世界終于靜止,她的臉貼在冰冷的泥地,恍惚看見個熟悉的身影從硝煙里走來——軍大衣染血,卻把懷表往她懷里塞:“跑…去皖南…找組織…”

是顧承澤!他竟還活著!

林硯秋掙扎著抬頭,卻見卡車后方的黑暗里,日軍的裝甲車正碾著月光駛來,探照燈的光柱,像條擇人而噬的蛇…

下幕預告:卡車翻溝暴露細菌彈坐標,顧承澤帶傷引開追兵,林硯秋攜密信遇土匪截道,琴箱暗格驚現母親絕筆血書!

第四幕

卡車翻進溝坎時,林硯秋的脊梁骨像被重錘砸過,五臟六腑擰成團。她從木箱縫隙里掙出來,指甲縫嵌滿黑泥,琴箱歪在身側,銅軫磕出道凹痕。摸到顧承澤的手時,燙得像火炭,繃帶滲著黑紅的血,軍大衣前襟爛成破布,肋骨處的彈孔竟扎進半塊碎木——卡車翻滾時,這東西要了命。

“顧先生…你撐著!”林硯秋抖著手摸出父親留下的止血粉,錫盒在掌心哐當作響。顧承澤勉強掀了掀眼皮,喉間涌出血沫:“別管我…往東南…老槐樹…暗號…”話沒說完,遠處傳來裝甲車的轟鳴,探照燈的光柱像條瘋狗,掃過翻倒的卡車。

林硯秋猛地抓起琴箱,半拖半拽將顧承澤往蘆葦叢挪。泥地滑得像油,每動一下,顧承澤就悶哼一聲,血滴在泥里綻成暗紅的花。探照燈越來越近,她咬碎銀牙,把顧承澤藏進蘆葦深處,自己繞開去,故意踢翻塊石頭——“砰!”子彈擦著耳際飛過,她摔進泥塘,琴箱“哐當”落地,暗格的銅扣被撞開,張染血的絹帕滑了出來。

絹帕上,母親用金戒指刻的字刺得她眼眶發疼:“硯秋,娘愧對你…但情報比命重…活下去…替爹娘看一眼勝利?!毖诌吘壏褐贮S,是吞金時濺的血。林硯秋剛要去撿,后腰突然頂上硬邦邦的槍口,粗獷的喝罵炸開:“小娘皮!懷里藏著啥寶貝?”

七八個土匪從暗處竄出,黑布蒙臉,駁殼槍的冷光映著探照燈。為首的疤臉頭目踹開琴箱,銅軫滾到腳邊,他彎腰撿起,突然僵?。骸斑@…這是日軍的密碼銅軫?”林硯秋被捆在老槐樹上,土匪們圍著琴箱翻找,暗格掏出的細菌彈坐標布片,讓疤臉的刀疤都在抽搐:“好你個小娘皮!攥著日軍的命根子!”刀鋒抵住她咽喉,“交不出所有密件,老子現在就送你見閻王!”

遠處裝甲車轟鳴漸近,探照燈掃到蘆葦邊緣。疤臉瞬間變了臉,沖手下喊:“轉移!日軍來了!”林硯秋卻突然笑了,笑得凄慘:“你們殺了我,也逃不過日軍屠刀!他們連‘馬路大’都不放過,何況你們這些草頭王?”疤臉的手猛地一抖,刀鋒差點割破她的喉。

顧承澤不知何時爬了過來,懷表鏈纏在手上,血滴滴在疤臉的鞋上:“這位當家的…我們是地下黨…護著同志去皖南…日后必有厚報…”疤臉盯著顧承澤的懷表——那是塊刻著黨徽的老懷表,突然悶哼:“老子當年也是國軍!被日軍逼得落草!”說罷揮刀砍斷繩索,“走!往山神廟撤!”

日軍的子彈追著他們打,林硯秋背著顧承澤,琴箱撞在腰上生疼。疤臉帶人斷后,駁殼槍的火光在黑暗里炸響。躲進山神廟時,顧承澤已經昏死,懷表停在十點一刻——那是母親吞金的時刻。林硯秋打開琴箱,絹帕上的血字被體溫焐得發亮,旁邊粘著半塊金戒指,是母親最后的遺物。

疤臉突然踹開神龕,露出條暗道:“下面通著新四軍的聯絡站!”林硯秋剛要攙扶顧承澤,卻見神龕后藏著臺日軍電臺,天線還在滴水——疤臉的真實身份,竟比夜色還復雜…

下幕預告:山神廟暗道驚現軍統密令,顧承澤重傷露身份,林硯秋發現疤臉是雙面間諜,日軍追兵已堵死出口!

第五幕

山神廟的月光像碎銀撒在神龕上,林硯秋的指尖撫過電臺的電子管,玻璃表面還帶著體溫。疤臉蹲在暗道入口,駁殼槍在掌心轉得飛快,槍口時不時掃過顧承澤的眉心——他醒了,眼睛里燃著兩簇暗火。

“說!”疤臉突然用槍托砸向墻面,石灰簌簌落在顧承澤的軍大衣上,“你怎么知道老子當過地下黨?”

顧承澤咳出兩口血沫,懷表鏈在腕間繃成直線:“趙妄…那個叛徒…臨死前喊過你的外號…‘山貓’?!绷殖幥锩偷靥ь^,想起特訓班老師提過的名字——山貓,曾是蘇北地下黨的神槍手,三年前突然消失,原來成了土匪。

疤臉的刀疤劇烈抽搐,槍口抵住顧承澤咽喉:“老子被日軍炸斷三根手指!組織說我暴露了!狗屁!分明是想讓老子當棄子!”他突然轉向林硯秋,“小娘皮,你懷里的細菌戰坐標,賣給老子如何?軍統出價十萬大洋!”

林硯秋往后退,后腰抵在神龕上,摸到母親的金戒指——戒指內側刻著“勿念”,是母親的嫁妝。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你以為日軍會放過你?他們連實驗體都叫‘馬路大’,何況你這種半路出家的狗腿子?”

電臺突然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疤臉猛地轉身,抄起密電碼本破譯。林硯秋看見他的瞳孔驟縮,電文紙上的“處決”二字刺得她心驚——那是軍統對“山貓”的必殺令!

“娘的!”疤臉撕碎電文,“老子給戴老板賣命三年,就落得個‘暴露身份,就地處決’?”他突然拽過林硯秋,槍口頂住她太陽穴,“一起死吧!老子拉著日軍的‘馬路大’情報墊背,也算賺了!”

顧承澤猛地撲過來,血從彈孔里噴涌而出,糊在疤臉手背上:“放了她…情報給你…我替你擋日軍…”

山神廟外突然傳來軍靴碾碎石子的響,探照燈的光柱掃過窗欞。疤臉的手抖得像篩糠,林硯秋趁機咬住他的手腕,金戒指的斷口劃開他的動脈,腥熱的血濺在她臉上。

“跑!”疤臉突然推開她,用身體堵住暗道入口,“老子…老子當年在淮陰殺過七個鬼子…也算…沒白活!”駁殼槍的火光在狹小空間里炸開,林硯秋連滾帶爬拽著顧承澤往暗道深處跑,身后傳來疤臉的狂笑:“小鬼子!爺爺給你們帶了見面禮——”

爆炸聲震得暗道頂的土簌簌掉落,林硯秋感覺耳膜要被震破,顧承澤的身體越來越沉,像座山壓在她背上。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透出微光,是片長滿蘆葦的洼地,遠處有座老槐樹,樹干上刻著半朵木棉花——是顧承澤說的接頭暗號!

“撐住…木棉…木棉…”顧承澤的嘴唇擦過她的耳垂,手死死攥著她的旗袍,軍大衣下的血浸透了她的內襯。林硯秋摸向他的懷表,表蓋內側掉出張照片——穿灰布衫的年輕男人摟著穿藍布衫的姑娘,背景是延安的窯洞。

“你妻子?”林硯秋哽咽著問,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領。顧承澤艱難搖頭,血沫順著下巴往下淌:“妹妹…被日軍炸死在上?!晕摇?/p>

槍聲從身后傳來,日軍的裝甲車碾過蘆葦,探照燈鎖定了他們。林硯秋猛地扯下顧承澤的軍大衣,鋪在洼地中央,自己則抱著琴箱往反方向跑——她要引開追兵,用自己當誘餌。

“回來!”顧承澤的喊聲撕心裂肺,卻被裝甲車的轟鳴蓋過。林硯秋回頭,看見他掙扎著用駁殼槍支撐身體,槍口對準自己——他想自殺,免得被俘拖累她!

“別!”林硯秋尖叫著撲過去,卻被探照燈的光柱罩住。日軍裝甲車停下,佐藤弘毅從車上下來,軍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身后跟著抬擔架的憲兵——他們要活捉她,還有她懷里的情報。

“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弊籼俚能娧ゲ冗^顧承澤的軍大衣,“聽說你手里有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我給你個全尸?!?/p>

林硯秋攥緊琴箱,指尖觸到暗格里的膠卷。母親的血字在眼前閃過,父親被帶走時的眼神灼得她眼眶發疼。她突然想起特訓班老師的話:“情報比命重要,但活著才能讓情報有用?!?/p>

“好,我給你?!彼室庾屒傧鋬A斜,銅軫滾落在地,“但你要先放了他?!?/p>

佐藤冷笑,軍刀挑起她的下巴:“你覺得我會和叛徒做交易?”他突然一腳踹向顧承澤的傷口,“看看你的同伴,再不說,我就把他的腸子扯出來當琴弦!”

顧承澤痛得渾身抽搐,卻突然笑了,血沫噴在佐藤的皮靴上:“殺了我…你永遠找不到…細菌戰的總據點…”

林硯秋的指甲深深扎進掌心,疼得幾乎要喊出聲。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是雨季要來了。她突然想起南京城的雨季,母親總說“雨能洗去血污”,可現在的雨,只會帶來更多殺戮。

“我帶你去?!彼犚娮约旱穆曇粝駨谋牙飺瞥鰜淼模暗阋WC,留他一條命?!?/p>

佐藤的眼神突然變得陰冷,他抬手示意憲兵上前,卻在這時,遠處傳來密集的槍聲——是新四軍的沖鋒號!林硯秋趁機將琴箱砸向佐藤,銅軫劃破他的臉,在月光下劃出道血線。

“跑!”顧承澤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拽著她滾進蘆葦深處。子彈擦著頭皮飛過,林硯秋聽見佐藤的怒吼:“抓住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蘆葦蕩深處,老槐樹的木棉花在夜色里輕輕顫動。林硯秋摸到樹干上的半朵木棉,用盡最后力氣叩擊三下——“咚、咚、咚”,像叩響命運的門。顧承澤的頭靠在她肩上,懷表的滴答聲越來越慢,像隨時會停擺。

“別睡…求你…”她哭著擦去他嘴角的血,“你說過…要帶我去皖南…要讓我見組織…”

黑暗中,老槐樹突然發出“吱呀”輕響,露出個洞口。林硯秋抱著顧承澤跌進去時,聽見洞口外佐藤的叫囂,還有越來越近的新四軍槍聲。洞里飄來股霉味,卻混著股熟悉的薄荷膏味——是顧承澤軍大衣上的味道。

洞底鋪著稻草,墻上掛著盞馬燈。林硯秋摸出火柴點亮,看見墻上用炭筆寫著“木棉向陽開”,旁邊還有行小字:“顧雪松到此一游”。她猛地轉頭看向顧承澤,卻見他已經閉上眼,懷表永遠停在了十一點零七分。

下幕預告:林硯秋攜密信獨闖皖南,遇國民黨軍官周鴻遠盤查,琴箱暗格細菌戰名單驚現周父簽章,顧承澤“雪松”身份引內鬼猜忌!

狂刀震九霄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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