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靈河畔的三生石,自從被女媧放置在地府,掌管天下姻緣,一直安分守己,前幾日不知為何脫離一半神胎,化為讖石,歷經(jīng)九世,不得解脫。”姑射神女道。
“扶桑,此事與你有何關(guān)系?”姑射神女試探道。
她為何有此一問?因?yàn)樗谀亲徥细袘?yīng)到了他的氣息。
“無關(guān)。”扶桑不愿多言。
“引得天下人爭相搶奪,意欲何為?”女帝荒問道。
“為了化解我心中那些固執(zhí)的念想。”扶桑說著望向九天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那抹身影道,“你來了。”
帝淵孤身而來,凝望著螻蟻眾生,不得離苦得樂。
“你要死了。”帝淵平靜地道。
“向死而生。”扶桑道。
“拭目以待。”帝淵轉(zhuǎn)身離去,似乎只是來看一看故人的結(jié)局。
……
不久后,溪水逐漸干涸,水霧凝結(jié)于讖石之上,無字碑竟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名字。
“它蘇醒了!”有人驚恐道。
對它的爭奪瞬間開始,畢竟誰都好奇它身上的秘密。
“我來瞧一瞧這塊石頭有何奇異之處!”沈羽拎著酒壺走了過去。
而實(shí)際上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當(dāng)他走到距離讖石幾步之遙的地方,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從他的右后方襲來。
他急忙躲閃,還是被掌力劃傷了手臂。
梼杌見他躲過,反手又是一掌,尖利的爪子劃向沈羽的喉嚨,沈羽瞬間化為獸身,狂吼反擊。
兩上古之獸,激烈交戰(zhàn),一時難分勝負(fù)。
禍斗狗狗祟祟地潛伏在暗處,尋到機(jī)會迅速沖向讖石,想要趁火打劫,卻不料被蜃龍一尾巴掀飛。
禍斗不甘嘶吼,再次發(fā)起攻擊,而騰蛇也加入了戰(zhàn)斗,一場混戰(zhàn)就此展開。
除去這些上古生靈的角逐,人類的廝殺也拉開了序幕。
夏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帝修。
他不知去了哪里,又如何回來的,夏伶飛到他身邊,問道:“你去了何處?”
“幻境。”帝修思索一番,答道,但他知道那不是幻境,卻也不知該怎么描述,就好像重疊的時空里,他遇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
他也來到了此處,只是那時此地一片蕭索,荒涼孤寂。
他見到了那白發(fā)男子,那時的他還是黑發(fā)少年,他將一枚種子種在靈泉下,以最精純的靈力日夜?jié)补唷?/p>
也不知多少個春秋,那枚種子始終沒有變化,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熟悉的氣息。
后來,他離開了,不知去了何處,那枚種子竟開始生根發(fā)芽,開出了大片大片絢麗的花朵。
當(dāng)內(nèi)心無法真正放下的時候,無論去往哪里,最終都會回到最初的起點(diǎn)。
他再次回來時,須發(fā)皆白,他親手種下了大片的楓樹,凋落的楓葉卻絢爛無比,它順著河流飄向遠(yuǎn)方,一如曾經(jīng)的一切。
……
爭奪逐漸激烈,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夏伶注意到其中一隊(duì)人著墨色長袍,道法詭異,領(lǐng)頭的人一身紫色道袍,才十八九歲的樣子,通身氣度不凡。
他向著帝修的方向施禮,道:“師兄,好久不見。”
帝修還禮。
“你認(rèn)得他?”夏伶好奇道。
“璟曄,他背后是隱世而居的修仙門派,他們竟也來湊熱鬧。”帝修道。
“都說亂世出山濟(jì)蒼生,如今四海升平,放棄清修,重新入世,就為了一塊兒石頭?”夏伶道。
“王者有德,白澤現(xiàn)世。”他望著沈羽道,“大夏皇朝已至末年,皇帝昏聵,未必天下安寧,大廈將傾,自有天命之人乘勢而起,扶搖直上,也自有所謂良禽擇木。”
夏伶嘆息,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而她不過一葉浮萍,阻止不了什么,那人或許愧對百姓,對她卻是恩重如山。
“怎么辦?”帝修盯著那塊石頭道,“打不過,還想要。”
“想個招。”夏伶盯著那塊石頭答。
“沒招。”帝修道。
“我弄個幻境,你帶著假石頭跑,把他們都吸引過去,我去拿真的。”夏伶想了想,道。
“好主意!”帝修驚道,“最后你拿了寶貝,我挨了揍。”
“成敗就在幾息之間,計(jì)較太多會錯失良機(jī),你還不信我?”夏伶信誓旦旦道。
“不信。”帝修毫不猶豫道。
“好,那咱們換一種思路,和他們搶與和我搶,哪個更容易?”夏伶道。
帝修猶豫片刻,立即道:“成交!”
夏伶呼喚靈界里的魅,“魅,到你的主場了!”
魅幻化成夏伶的樣子出現(xiàn)在帝修身邊,霎時白霧彌漫,無數(shù)女子的嬌笑聲回蕩著。
夏伶無語,道:“控制一下,那么多女人,你是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幻境?”
以夏伶目前的微末道行,法力高深的人秒破。
“不好意思,職業(yè)習(xí)慣。”魅表情蠱惑道,毫無收斂。
趁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夏伶偷偷潛伏過去,帝修則是飛速沖過去抱走假‘讖石’就逃。
眾人對他圍追堵截,他奮力抵抗,夏伶抱起石頭就……
“咦!”“抱不動!”
……
她在幻境之外,卻清晰地看見一道血光,劃破迷霧,得見光明。
魅一聲慘叫,逃回了夏伶的靈界。
“你怎么樣?受傷了嗎?”夏伶關(guān)切道。
“見鬼了,我竟然能聽到宏大的佛音,渾身都疼!”魅罵了句臟話。
是一個寶相莊嚴(yán)的和尚,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眉目如畫,眼神堅(jiān)毅,他的嘴角有殷紅的血珠滴落,異常妖異。
點(diǎn)兒背啊,遇到從娘胎里就清心寡欲的了。
“諸位,守正心,除邪念,破!”那和尚手捏法訣,不急不緩厲聲喝道。
世間正氣陡然增加,伴著云霞的光暈灑落,陷入魔障者皆得清明。
“落泉寺的和尚還挺厲害!”有人暗自思忖。
“多謝伽南小師傅。”有人道謝。
魅望著那個锃光瓦亮的光頭,突然道:“夏伶,我想給自己起個名字。”
“好啊,叫什么?”
“梵音。”
……
待眾人回過神兒來,就看見了一個瘦瘦的女子抱著個大石頭,努力想要搬走的樣子。
夏伶腦海迅速搜索全身而退的辦法,但是沒找到,而她在一瞬間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幾道凌厲的劍氣已經(jīng)向她射來,那和尚離她很近,替她抵擋了一部分,剩下一道她艱難接住,還有一道直接打向她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