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將她斬首示眾啊!
萬分危急時,帝修卷起一道真氣,打向最后一道劍氣,試圖將之打偏。
夏伶使出全部力量奮力向前一推,而后迅速滾向旁邊,一切發(fā)生的極快,最后三道劍氣一起打進了讖石。
“咔擦!”清晰的碎裂聲傳遍每一個人的耳朵,而后人們驚恐地看見讖石上出現(xiàn)了一道一指深的裂紋。
原本無字碑上顯現(xiàn)的名字消失了,卻出現(xiàn)了幾行小字: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fēng)不要論。慚愧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傳說三生石記三生,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這石頭難道從地獄而來?”有人提出疑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他,有人急性子道:“管他有沒有關(guān)系,直接拿走。”
但是無論是誰以何種方式都沒辦法撼動那讖石分毫。
扶桑見此輕聲自語:“終于回來了。”
話落,他的身體漸漸消散,與之相隨的這個世界地動山搖,開始崩塌,直到一切都消失于世間。
若我遇見白頭的你,能否彌補那些未曾相守的日子,算作曾經(jīng)白首,可是我們面對面,卻終究沒有認得彼此。
時間的車輪碾過所有,它趕著你向前,又將過去的你粉身碎骨。
夏伶的腳踩在堅實的地面上,頭頂上陽光明媚,眾多生靈忙著逃離此地,她望見一人乘兩龍,其中一只白龍全身冰封,她的額頭上只有一只角,很像鹿角,另一只黑龍對夏伶點首致意。
《山海經(jīng).海內(nèi)北經(jīng)》中記載:從極之淵深三百仞,維冰夷恒都焉,冰夷人面,乘兩龍,一曰忠極之淵。
她熱烈地揮手道別,轉(zhuǎn)身沒入人海。
一望無際的荒漠中,一座石碑屹立不倒,風(fēng)沙侵蝕著,時間滄桑驟變,唯有它于洪流中一如往昔。
再說燼一眾莫名其妙回到了極北冰原,走時明媚溫馨,回時卻死氣彌漫。
生命古樹上有一枝干延伸出來,面向大海,一人獨坐于其上,黃昏的光暈照在他的臉上,一半幽暗,一半絢爛,極美。
“這人是誰?從未見過。”清疑惑道。
“朋友,此處發(fā)生了何事?”燼前詢問。
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眼眸深處卻無少年的澄澈。
那人道:“冰淵深處那座鬼門打開了,染氏一族自上古僥幸存活的老家伙們也都被迫現(xiàn)身。”
戰(zhàn)斗的號角從大海深處傳來,氣勢磅礴。
“最后的決戰(zhàn)開始了。”那少年語氣激動,似乎滿心期待戰(zhàn)爭爆發(fā)。
燼等人擔(dān)憂族人,急忙奔赴戰(zhàn)場。
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姑射族戰(zhàn)艦,一中年男子立于陣前,姿態(tài)閑適,道骨仙風(fēng)。
“玄同吾兄,別來無恙。”染澤道,“多年未見,依舊是那個令人恐怖的家伙。”
“哈哈。”玄同開懷而笑,“還能再見,吾很高興,明日請你喝酒。”
“明日怕是不成,你未必能贏。”染澤道。
話落,氣氛突然凝重,雙方士兵都嚴陣以待,玄同淡笑,道:“吾族自古敬畏生命,隱居于此,不參與任何紛爭,今日大開殺戒,實不愿為籠中囚徒。”
話落,他縱身一躍,沖天而去,上空無數(shù)條由法力凝聚成的枷鎖匯聚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磅礴的力量傾瀉而下,欲將其鎮(zhèn)壓。
而他如同浩瀚大海中的一尾錦鯉,體內(nèi)蘊含著化龍的能量,何需躍龍門,吾自當(dāng)傲視九霄。
“待我將這網(wǎng)撕破,解除禁錮!爾等自去殺光他們。”他的聲音穿透霧靄,重重地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只一瞬之間,天空中的枷鎖寸寸斷裂,姑射族眾人興奮不已,他們激動地舉起利刃,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染澤卻笑道:“黑衣女子(女帝荒)的力量凌駕于神之上,她布下的禁制怎么可能輕易被破?”
果然,破碎的網(wǎng)又迅速復(fù)原,而且越收越緊。
“吾兄,我以余下的生命為代價,為你算了一卦,你離真仙還有半步之遙,今日怕是不能得償所愿。”染澤道。
“半步真仙之力一樣弒神!”玄同冷笑,“吾有一式,曰:靜水流深。”
那人的身體竟?jié)u漸透明,化為水流,源源不斷地融入那禁錮之網(wǎng)。
“上善治水,水利萬物而有靜。”
幾息之間他便出現(xiàn)在了禁錮之外,而他腳下的網(wǎng)竟在逐漸消融,直至完全消失。
禁錮解除了!
“殺!”姑射族的大軍氣勢洶洶地沖上岸。
但剛踏上土地,身體就會生出藤蔓,牢牢束縛住雙腳,使得他們不得不退回大海。
與此同時,生命古樹上坐著的那少年渾身也長出了枷鎖,將他禁錮,他的眼神深沉地可怕,這禁制最初就是為他而設(shè),那女人(女帝荒)想讓他永遠留在這兒,姑射族人不過被他連累受了無妄之災(zāi)!
“你的道只能拯救你自己,救不了眾生。”九天之上有個聲音道。
“我即眾生,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玄同手捏法訣,寶相莊嚴,山川湖海皆為之共鳴,他的肉體凡胎逐漸死去。
他要成仙了!人間第一位真仙!
九天之上傳來一聲嘆息,而后無數(shù)條枷鎖從天而降,將玄同鎖住,令其動彈不得。
“神魔大戰(zhàn)后,人間無仙。”就在眾人不解時,遠方傳來少年的聲音。
人們望過去,不知何時,少年滿身枷鎖,悄無聲息地踏著生命古樹不斷延伸的枝干,走到了陣前。
“那場大戰(zhàn),奔赴深淵的人族真仙無一歸來,從此之后,所有仙門隱于深山,再不出世,也再沒聽聞有人成就仙身。”少年道。
他為何知道的這么清楚?因為他當(dāng)時就是深淵邊的一棵小樹,目睹了一切的發(fā)生。
眾人望著那從天而降的鎖鏈,心生恐懼,或許在成仙時便被絞殺。
玄同在枷鎖中掙扎,他怒吼著,卻沒有任何作用。
這時,一著紅衣的女子走向他。
“是她!”燼想起在古樹下老爺爺釋放黑氣,自己看到的那個在尸山血海里的女子。
“小姑娘,長這么大了!”玄同溫和笑道。
“我記得你。”雪燭道,她記得那時他是個白發(fā)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