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曦透過繁密的枝葉,照向樹下的村民,似在向人們打著招呼。
“阿玉被找回來啦?”
“哪里是找回來的,你昨晚沒出來不知道,阿玉是自己回來的。當時整個人啊,那叫一個慘哦!”一個裹著頭巾的婦人壓低了聲音。
“可不是,整個人看著就遭了大罪。”旁邊的胖嬸子接茬。
毛嬸子啐了口唾沫:“要我說啊,都是阿瑤那個小丫頭惹的禍!小小年紀不學好,功夫還沒學全呢,就敢?guī)е送钌絻葒锩媾埽€連帶差點把阿玉也搭進去了。”
“就是人家阿玉的阿嬤,險些都要被嚇走了。”
“去去去,說什么不吉利的話。趕緊呸呸呸,把壞的呸走。”一旁的芳嬸娘連忙說道,瞧這說的什么話,也不知道避諱。
“呸呸呸,本來就是嘛,又沒說錯……這個阿瑤啊,也不知道玉心釀傳承怎么就選了她去?”毛嬸子越說越低聲。
村口老槐樹下,幾個悠閑的大娘們分享著昨日的八卦,一邊搖頭一邊感慨。
“說什么呢,玉心釀不選阿瑤,難不成選你們家里那幾個榆木疙瘩不成?!”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阿玉原是要去找阿瑤的,聽說她被打了一頓,很是擔心。卻不想聽到幾個嬸娘在蛐蛐阿瑤。
“呵,阿玉啊,你也是跟著阿瑤學壞了,對著長輩大聲呼喝像個什么樣子。”毛嬸子說道。
毛嬸子是村里最喜歡說三道四的人了,每天都在村口老槐樹下對著別人指指點點。
“那也得長輩有長輩的樣子才行啊,毛嬸子也快積點口德吧。哼!”阿玉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憤憤離去。
“如今的小孩哦,不得了咯。”毛嬸子搖頭道。
“呵,原還看著她昨日回來那般模樣,可憐著呢。未曾想也是個混不吝的。”一旁的嬸娘說著。
“到底還是學壞了。”毛嬸子說。
……
林阿媽端了碗湯藥進了林月瑤房間,她看著林月瑤的睡顏怔怔出神。良久,嘆了口氣。
林月瑤似乎感覺到了動靜,眼皮微微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睛。
“阿媽……”林月瑤看見阿媽,瞬間紅了眼眶,帶著哽咽。
林阿媽走了過來,心疼地看著她,“喝吧,喝完湯藥好得快。”
“嗯……”林月瑤接過藥碗,撅了撅眉頭,一口氣直接把湯藥給喝完。
“真苦啊!”
林阿媽摸了摸她的頭,“苦?苦就對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阿媽……對不起……”林月瑤低下頭,低聲說道。
“阿瑤,”阿媽輕聲道,“你知道為什么罰你這么重嗎?”
林月瑤聲音哽咽:“因為我差點害死阿玉......”
“不全是。”阿媽嘆了口氣,“是因為你忘了林家人的本分。玉心釀傳人不僅要會釀酒,更要明白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擔當。”
她輕輕撫過女兒的臉頰:“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阿媽走后,屋里只剩下林月瑤一人。晨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聽了阿媽的話,她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一陣輕微的“吱呀”聲從窗外傳來。林月瑤轉頭看去,只見阿玉正吃力地爬過窗臺,手里還捧著一個小包袱。
“阿玉?”林月瑤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怎么……”
“噓——”
阿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地來到她身邊,“我聽說你被罰了,過來看看你,你可還好?”
“我沒事,只是一些皮肉之苦罷了……”
“阿玉,對不起,都怪我,害你險些出了事。”林月瑤失落道。
“沒事,是我自己要跟著你的,這哪里能怪得了你。再說了,我這不是沒事嘛?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嘿嘿……”林玉甩了甩手,表示不在意。
“對了,說起來,阿玉,聽阿媽說你是自己回來的。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林月瑤好奇道。
“說到這個,”阿玉提起手中的包袱,沖阿瑤擺了擺,“猜猜這是什么?”
林月瑤迷惑地看著阿玉手上的包袱,
“這是……難道……難道是月心草!!”阿瑤猛地瞪大眼睛,看向阿玉。
“嘿嘿,果然是阿瑤,就是聰明!沒錯,就是月心草!”阿玉得意一笑。
“當當……”阿玉輕輕打開包袱對阿瑤說,“快看看,這次我肯定沒找錯!”
只見月光般的銀輝瞬間溢滿床榻——那是一株通體晶瑩的仙草,葉片彎若新月,葉脈中似有銀漿流動。
“沒錯了,沒錯了,就是月心草,是月心草啊!阿玉,你可真厲害!嘶……”阿瑤激動的一下子就要跳了起來,頓時又被傷口痛的微呼。
阿玉嚇得輕輕拍了下她的手,“做甚那么急,月心草就在這呢,又跑不了!”
“嘿嘿,這不是一時激動嘛……”
“不過,你還沒說你是怎么回來的呢?”阿瑤看著阿玉,好奇的說。
“說來也是巧,不是說這月心草帶有一股薄荷味嘛?誰曾想這薄荷味道也是不一般,當時你與青豚獸打斗起來,忽然鼻尖聞到一陣薄荷味,我當時還在想,會不會是月心草的味道。結果可倒好,聞著聞著,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我聞著那味道,忽然整個人就沒了意識。等我再清醒時,只感到一陣頭痛。當時不見你身影還很是一陣慌亂,正想去尋你呢,結果差點摔了一跤,定神一看,前方就有一株月心草映入眼簾。我再低頭一看,有塊沾了些血跡的石頭,想來是我被月心草的香味迷惑了去,結果被那石頭絆了一跤,疼痛讓我清醒了過來。”
“這也算是我因禍得福了。”阿玉笑呵呵地說。
“是了,圖鑒上說了,月心草味同薄荷,但其成熟之時,發(fā)出的香味會帶有迷惑之效。只是……這香味不只是迷惑人,也會迷惑妖獸。阿玉,你是如何躲過那些妖獸的。”林月瑤很是不解,阿玉沒有武者修為,如何能打的過那些危險的妖獸,而且還如愿把月心草帶了回來。
“若真如你這般說的話,那倒是奇怪了,當時只我一人在月心草旁,并未見有妖獸在附近。我挖月心草期間也并未有妖獸過來。”阿玉歪了下頭,好似也很是奇怪和不解。
林月瑤低下頭:“那就奇怪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阿玉看著阿瑤,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一半光亮一半藏在陰影里,手不自覺的磨搓了下衣角,眼瞼微微往下垂。
林月瑤還是百思不得苦解,并未注意到阿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