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墜落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雪霧。沈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向天臺邊緣，卻只抓到她最后一片飄落的校服衣角。那片布料在他掌心瞬間被血染紅，如同他們初遇時圖書館里他借給她的那本《小王子》的書頁——被時間侵蝕，最終化為塵埃。

“姜璃！“沈言跪在血泊中，手指深深摳進混凝土縫隙。警笛聲從遠處傳來，他的世界卻只剩下雪地上那朵枯萎的玫瑰——林曉故意落在現(xiàn)場的，花瓣上沾著姜璃的口紅，顏色像干涸的血。

【閃回】咖啡館的最后一夜

三天前，姜璃最后一次走進這間咖啡館。她的眼神空洞得像冬日的湖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的素描本——那是沈言送她的生日禮物，現(xiàn)在封面已經(jīng)被淚水浸得模糊。

“你知道我為什么總畫黃昏嗎？“沈言突然在她對面坐下，眼下的黑眼圈深得像兩道傷口。他遞給她一杯熱可可，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正順著杯沿滴落，“因為...“

“因為落日會失約?！敖C械地接過杯子，“就像我們?！?/p>

沈言的手懸在半空，掌心攥著一張照片——那是蘇然最后的影像，照片角落里有個模糊的身影，穿著和姜璃一樣的校服。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姜璃...我查到林曉的電腦里有更多資料...“

“別說了。“姜璃放下杯子，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你是來救我的，還是來完成你的'使命'？“

沈言的咖啡杯從指間滑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Х葷n在地面蔓延，像一朵黑色的花。

【現(xiàn)實】警局審訊室

沈言的瞳孔在慘白的燈光下收縮成針尖。對面坐著的警官翻開一疊照片——林曉站在櫻花樹下的背影，姜璃在校門口回頭的笑容，還有天臺上那朵枯萎的玫瑰……

“沈先生，“警官推了推眼鏡，“你需要解釋一下為什么林曉的電腦里會有這么多關(guān)于姜璃的資料，包括她的課表、家庭住址...甚至還有你的行程記錄。“

沈言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只是...“

“只是利用她接近林曉？“警官打斷他，“就像你利用蘇然一樣？“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沖了進來，為首的是林小雨。她的臉腫得像個饅頭，嘴角還帶有血跡。

“他說謊！“林小雨指著沈言尖叫，“是他把姜璃的資料給林曉的！他們是一伙的！“

警官的鋼筆掉在地上：“你說什么？“

“去年冬天...“林小雨哽咽著，“姜璃發(fā)現(xiàn)林曉竟然在霸凌蘇然，她就偷偷拍了證據(jù)。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證據(jù)就不見了，本來我們想查監(jiān)控，后來卻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也壞了。后來蘇然突然就轉(zhuǎn)學(xué)了，姜璃也變得很奇怪...“

沈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你胡說！“

林小雨從包里掏出手機：“那這個呢？“屏幕上顯示著沈言和林曉的聊天記錄，時間顯示就在姜璃墜樓前一天——

[林曉]：她已經(jīng)查到蘇然的日記了。

[沈言]：必須要讓她停下來。

[林曉]：需要我?guī)兔幔?/p>

[沈言]：[發(fā)來一張姜璃照片]明天放學(xué)我們一起帶走她。

警官的臉色陰沉下來：“沈言，你涉嫌教唆他人傷害姜璃?，F(xiàn)在，你能解釋一下這個嗎？“

沈言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審訊室里回蕩，驚飛了窗外的一只麻雀。他的笑聲里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就像一個終于卸下枷鎖的人。

“你們根本不懂?！八p聲說，“姜璃就是蘇然，蘇然就是姜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