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最終敲定按原計劃行事,各自散去忙碌。而我卻陷入短暫的迷茫,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無奈之下,我坐到李靖州身旁,隨手拿起一本奏折翻閱。奏折上的字跡,仔細端詳,既帶著象形字的古樸韻味,又有繁體字的規整繁復,可我反復辨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讀懂,心中的無聊之感愈發濃烈。
就在百無聊賴之際,殿外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執聲,不知何人求見。只見一名內侍匆匆跑來,低聲稟報道:“陛下,長公主府的李侍君求見,說是……來討個說法?!蔽疑裆届o地坐回正椅,李靖州也迅速起身,立于正椅旁。我沉聲道:“宣他進殿!”
不多時,一個身材魁梧、樣貌周正的男人昂首闊步走進殿內。他眉眼間透著倨傲,眼中還藏著一絲算計。此人竟堂而皇之,既不行禮,也不叩拜,徑直走到殿中央,猛地合上手中扇子,指著我冷笑道:“聽聞陛下支持家父與母親和離?家母乃堂堂尚書夫人,陛下如今為了個區區庶子生母,竟要如此折辱我們李家,讓我們李家顏面何存?陛下此舉,未免有失公允?!?/p>
我指尖輕敲御案,語氣沉穩道:“尚書夫人苛待姨娘與庶子,證據確鑿,朕不過是主持公道。”
李侍君卻嗤笑一聲:“公道?若非長公主殿下和璟王當年相讓,陛下今日可未必能坐在這龍椅上!”此言一出,殿內瞬間安靜得可怕,氣氛劍拔弩張。
我緩緩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李侍君,慎言。長公主與璟王是朕的至親,朕感念于心。但你今日僭越犯上,依律當杖責五十?!崩钍叹樕E變,色厲內荏地喊道:“你敢!我可是長公主的人!”我眸光森冷,毫不猶豫下令:“拖下去,打?!笔绦l上前將他架住,他這才慌了神,一邊掙扎一邊叫嚷:“陛下!長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我拂袖轉身,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拭目以待。”
望著李侍君被拖走的背影,我的內心五味雜陳。我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此舉是否過多干涉了李家之事?這樣做會不會得罪長公主?日后又該如何與她相處?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不斷盤旋,讓我愁緒萬千。
顯然,李靖州也沒想到會發生如此戲劇性的一幕。他面露愧疚,低聲道:“陛下,……唉!都是臣夫的家事,若連累陛下和長公主的關系,臣夫罪該萬死!”我輕嘆一聲,寬慰道:“有些事本就該有個結果!我不可能再眼睜睜看著母親回去,他這舉動,說明還沒有認識到問題出在哪兒?平時欺負你們母子習慣了,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你問過父親,現在如何了?”李靖州面露難色:“我沒有問!這幾天因為戰事,沒想到要分心去問!”我點點頭:“嗯,那算了,明天下朝時,你叫住父親,看看他和大夫人什么情況?怎么會任由大兒子進宮胡鬧?”李靖州領命稱是。
隨后,李靖州呈上一份乾州奏折,稟報道:“陛下,這是關于前段時間干旱情況的奏報。多虧趙姑娘及時打了一口水井,才保住了百姓和牲畜的飲水問題。他們又依照趙姑娘尋水源的法子,多打了幾口水井,如今旱情終于有所緩解。只是地里莊稼都旱死了,若是再不下雨,到秋后恐怕真的顆粒無收了!”我沉思片刻,問道:“他們現在地里種的是什么莊稼?”李靖州搖頭道:“上面沒有說!”我當即吩咐:“你批閱奏折時,讓他們上報一下是什么農作物,看看能否搶收一波!”
待李靖州退下,我獨自坐在殿內,心中盤算著。這個時節地里若有莊稼,大概率是去年秋后種的麥子,若是麥子因干旱欠收,后期若能下雨,不知能否趕上種玉米。只是這個世代的農作物種植情況究竟如何,還需進一步了解。一邊是國家戰事,一邊是民生疾苦,這重重難題,都等著我去一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