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雪是在早朝時收到北戎王降書的。

王忠賢捧著黃絹跪在丹墀下，手直哆嗦：“陛下，北戎王派了使者，說……說要歸降！”

“歸降？”蘇清雪正在用銀匙攪粥，聞言抬頭，“鐵木爾不是說要踏平雁門關？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王忠賢擦了擦額角的汗：“使者說，鐵木爾昨夜做了噩夢，夢見‘紅衣女帝持劍斬龍’，醒來后渾身發抖，說大蕓有‘天命所歸’，再打就是逆天而行。”他頓了頓，“還……還說，北戎軍里鬧瘟疫，半數士兵上吐下瀉，連戰馬都開始啃草根了。”

蘇清雪放下粥碗，系統提示適時響起：

【叮！檢測到“北戎歸降”事件觸發。當前危機解除，獎勵：系統積分+500（可用于兌換“鑒人術”進階版）。】

【溫馨提示：北戎王投降或為緩兵之計，建議宿主保持警惕。】

“瘟疫？”蘇清雪挑眉，“鎮北將軍前日還報說北戎軍扎營在雁門關外十里，怎么突然就鬧起來了？”

“陛下圣明！”戶部尚書突然出列，“臣前日收到線報，北戎商隊在邊境買了大量生石灰，說是‘給戰馬消毒’——可生石灰遇水會放熱，若摻進糧草……”他壓低聲音，“怕不是故意讓士兵吃壞肚子？”

蘇清雪眼睛一亮。她想起昨夜歸墟里阿瑤說的話：“鐵木爾貪財，收了南珠后，怕被我查賬，故意找借口發難。”合著這瘟疫是他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傳朕旨意！”她拍了拍御案，“讓鎮北將軍開西門，擺‘凱旋宴’——把繳獲的北戎軍旗掛在城樓上，再讓御廚做頓好的，羊肉湯管夠。”

王忠賢懵了：“陛下，這是……”

“北戎王愛面子。”蘇清雪指了指案頭的降書，“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打仗，是體面地退兵。咱們給他個臺階下，他自然就坡下驢了。”

果然，三日后，北戎王的使者帶著八抬大轎進了城。鐵木爾穿著繡金的狼皮大氅，跪在青石板上，額頭幾乎要磕出血：“大蕓女帝圣明！鐵木爾有眼無珠，冒犯天威，今日起，北戎愿尊大蕓為上邦，年年納貢，歲歲來朝！”

蘇清雪端坐在龍椅上，垂眸看他：“鐵木爾，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鐵木爾渾身發抖，“是小人聽信小人讒言，以為大蕓……”他突然抬頭，目光掃過蘇清雪腕間的紅線，“是小人該死！”

王忠賢在旁直拽他袖子：“快謝恩啊！”

鐵木爾這才反應過來，連磕三個響頭：“謝女帝不殺之恩！北戎愿獻南珠五千顆，良馬千匹，作為賠罪！”

蘇清雪指了指殿外的廣場：“把南珠倒在廣場上，讓百姓看看。”她轉頭對王忠賢道，“王伴伴，去庫房取兩箱我去年賞你的桂花糕，給鐵木爾當回禮——就說大蕓女帝‘賞罰分明’。”

王忠賢捧著桂花糕出去時，鐵木爾偷偷瞄了眼紅線的方向，喉結動了動：“女帝陛下，那……那歸墟的玉玨……”

“玉玨是大蕓的國寶。”蘇清雪打斷他，“你既知罪，便莫要再提。”她頓了頓，又補了句，“不過——”她指了指案頭的《大蕓律例》，“若北戎今后再敢犯我邊境，朕便用這玉玨召歸墟之水，淹了你們的王庭。”

鐵木爾嚇得差點栽倒，連聲道：“不敢！不敢！”

退朝后，王忠賢湊到蘇清雪耳邊：“陛下，您真要召歸墟之水？那玩意兒……”

“嚇唬他的。”蘇清雪把降書往袖里一塞，“鐵木爾貪生怕死，只要他安分，玉玨的事暫且不提。”她摸了摸腰間的瑞士軍刀，“倒是周延之——北戎的南珠，和他私吞的那批一個顏色，得好好查查。”

當晚，蘇清雪帶著王忠賢溜去了御膳房。

“陛下，您這是……”王忠賢看著案上的生石灰袋，直皺眉。

“周延之的南珠是從北戎買的，北戎的生石灰是從南邊買的。”蘇清雪捏起撮生石灰，“這東西遇水放熱，若摻進糧草，士兵吃了準得鬧肚子——和北戎軍的‘瘟疫’一個路數。”她笑了笑，“王伴伴，明兒你去庫房，把這袋生石灰和周延之的賬本放一塊兒。”

王忠賢眼睛一亮：“陛下是要……”

“讓他自己招。”蘇清雪拍了拍他的肩，“你說，要是賬本里記著‘買生石灰五千斤，送北戎王’，他還怎么抵賴？”

王忠賢樂開了花：“陛下英明！老奴這就去辦！”

次日清晨，周延之被押進御書房時，腿軟得幾乎站不住。蘇清雪指了指案上的生石灰袋：“周侍郎，這是你從南邊買的‘藥材’？”

周延之撲通跪下：“陛下饒命！是北戎王逼的！他說……他說要是不買，就派騎兵劫我家的鹽場！”

“哦？”蘇清雪翻開賬本，“可這賬本上寫著，你給了北戎王三成南珠的回扣——這‘藥材’，怕不是‘好處費’吧？”

周延之的冷汗浸透了官服：“陛下明鑒！臣只是想……想多賺點錢給老娘治病……”

“你娘早死了。”蘇清雪的聲音冷下來，“去年冬月，你在城西買的棺材，還是金絲楠木的。”

周延之徹底癱在地上。蘇清雪瞥了眼窗外的陽光，系統提示適時響起：

【叮！檢測到“周延之貪腐案”證據鏈閉合。獎勵：系統積分+300（可用于兌換“鑒物術”進階版）。】

“拖去慎刑司。”她揮了揮手，“讓他在牢里好好想想，是北戎王的‘好處費’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王忠賢跟著出去，又探進頭來：“陛下，北戎王的使者還在城門口等著謝恩呢！”

蘇清雪笑了笑，摸出袖中的玉玨。三塊鑰匙在掌心發燙，系統提示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觸發“歸墟核心”前置任務。當前進度：20%。】

【溫馨提示：北戎歸降后，大蕓邊境安穩，建議宿主盡快前往歸墟，開啟核心探索。】

她望著殿外飄起的紅旗，輕聲道：“你看——”

“大蕓的天，要亮了

蘇清雪是在早朝時被“七國聯盟”的消息砸醒的。

戶部尚書捧著份燙金國書，抖得跟篩糠似的：“陛下……北戎、南詔、東戎、西戎、中州、西域、南海，七國聯名送來國書，說要……要共商‘玄黃大事’。”

“玄黃大事？”蘇清雪啃著王忠賢特意讓人煮的紅棗粥，口齒不清，“他們商量啥？是要集體給朕進貢，還是商量怎么給朕上壽禮？”

王忠賢在旁偷偷擦汗：“陛下，這國書寫得可玄乎了……說什么‘玄黃界將有大變，需七國同心，共御外侮’。”他壓低聲音，“老奴讓人打聽了，七國的使者都帶著重禮，說是要‘獻寶’——北戎送的是千年人參，南詔送的是孔雀羽衣，東戎送的是東海明珠……”

“送禮？”蘇清雪眼睛一亮，“那倒該好好接見。”她舀了口粥，“王伴伴，把御膳房的桂花糕備上，再讓尚衣局給朕挑件新衣裳——咱大蕓女帝，得漂漂亮亮見客。”

王忠賢嘴角抽了抽：“陛下，這七國聯盟怕不是鴻門宴……”

“鴻門宴？”蘇清雪把最后一口粥喝完，“當年項羽請劉邦赴宴，結果被反殺；如今七國請朕，倒要看看誰反殺誰。”她摸了摸腰間的瑞士軍刀，“再說了，朕有這把刀，怕什么？”

三日后，七國使者齊聚大蕓金鑾殿。

蘇清雪穿著新制的玄色鳳袍，發間九鳳步搖在燭火下流光溢彩。她端坐在龍椅上，望著殿下七國使者——北戎王鐵木爾縮在角落，南詔使者捧著孔雀羽衣直搓手，東戎使者扛著顆比人還大的明珠，西戎使者腰間掛著狼首匕首，中州使者搖著羽扇裝斯文，西域使者牽著只駱駝（駱駝背上還馱著箱黃金），南海使者捧著個水晶瓶，里面泡著條發光的魚。

“大蕓女帝。”北戎王鐵木爾率先開口，聲音發顫，“我等七國結盟，是為共商‘歸墟之秘’。”

“歸墟？”蘇清雪挑眉，“你們怎么知道歸墟？”

西戎使者把狼首匕首往地上一插：“我等在邊境發現上古碑文，寫著‘歸墟現世，玄黃大變’。大蕓女帝手握歸墟之鑰，我等特來……”他頓了頓，“特來合作。”

“合作？”蘇清雪笑了，“合著你們是想讓朕幫你們開歸墟？”

中州使者搖著羽扇：“女帝明鑒！歸墟乃上古神跡，內藏‘創世之力’。我等七國愿尊大蕓為盟主，共享歸墟機緣。”

“盟主？”蘇清雪摸了摸下巴，“那得看你們誠意夠不夠。”她指了指東戎使者懷里的明珠，“這明珠雖大，可不如朕御膳房的桂花糕實在——王伴伴，把桂花糕端上來。”

王忠賢捧著青瓷盤上來，盤里堆著金燦燦的桂花糕。東戎使者盯著桂花糕直咽口水，西域使者已經伸手要抓，被鐵木爾一把拽住：“莫急！”

蘇清雪突然起身，繞著殿下走了一圈：“七國聯盟，倒像極了小孩子過家家。”她停在南海使者面前，“這水晶瓶里的魚，可是南海的‘夜光魚’？能賣朕兩條嗎？”

南海使者連忙點頭：“回陛下，這魚是獻給您的，您要多少有多少！”

“那好。”蘇清雪指了指殿外的廣場，“把魚倒在廣場上，讓百姓看看——順便告訴他們，七國聯盟送的‘大禮’，就是這些能照明的魚。”她轉身對王忠賢道，“王伴伴，讓人搬兩箱朕的桂花糕去廣場，分給百姓吃。”

鐵木爾急了：“陛下！我等是來談正事的！”

“談正事？”蘇清雪坐回龍椅，“正事就是——七國聯盟想共享歸墟，得先過朕這關。”她拍了拍腰間的玉玨，“朕有三塊歸墟之鑰，你們要是能讓朕相信你們真心合作，朕就帶你們去。”

殿下一片寂靜。西戎使者突然開口：“女帝若是不信，不妨先隨我等去西戎，看看上古碑文。”

“好啊。”蘇清雪站起身，“明兒啟程，王伴伴，把朕的瑞士軍刀帶上——萬一遇到狼，還能防身。”

王忠賢欲言又止，最終一咬牙：“得嘞！老奴這就去馬廄挑最壯的馬！”

當晚，蘇清雪在御書房翻地圖時，系統提示突然響起：

【叮！檢測到“七國聯盟”事件觸發。當前危機等級：四顆星（最高五顆）。】

【溫馨提示：七國使者中混有“歸墟暗子”，建議宿主使用“鑒人術”識破。】

“歸墟暗子？”蘇清雪摸出玉玨，“阿瑤說的‘麻煩’，來了？”

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眼前浮現出七國使者的影像：北戎王鐵木爾（貪財）、南詔使者（忠誠）、東戎使者（憨直）、西戎使者（陰鷙）、中州使者（虛偽）、西域使者（貪婪）、南海使者（單純）。其中，西戎使者的影像泛著幽藍的光，和歸墟之鑰的顏色一模一樣。

“系統，西戎使者有問題。”她睜開眼，“他身上的氣息，和歸墟鼠王一樣。”

【叮！檢測到宿主推理正確。西戎使者實為“噬魂獸殘魂”分身，目標是奪取歸墟之鑰。】

蘇清雪冷笑一聲，把玉玨塞進袖中：“王伴伴，明兒出發時，讓御前侍衛多帶點辣椒面——對付陰鷙的家伙，辣椒面比刀好使。”

王忠賢撓了撓頭：“陛下，辣椒面能對付狼？”

“能。”蘇清雪拍了拍他的肩，“當年朕在現代，看《動物世界》說，狼最怕刺激性氣味。”她頓了頓，又補了句，“再說了，真要打起來——”她指了指腰間的刀，“朕這把刀，可是能削蘋果的。”

次日清晨，七國使者的車隊浩浩蕩蕩出了城。蘇清雪坐在馬車上，望著車外的青山綠水，系統提示適時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觸發“七國聯盟”支線任務：“揪出暗子”。獎勵：系統積分+800（可用于兌換“時空回溯”無限次）。】

她摸了摸袖中的玉玨，三塊鑰匙在掌心發燙。

“阿瑤，”她輕聲說，“看來你說的‘麻煩’，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

而在西戎使者的馬車里，那陰鷙的使者掀開簾子，望著大蕓的方向冷笑。他指尖纏著根黑絲，和蘇清雪腕間的紅線顏色截然不同，卻同樣泛著妖異的光。

“蘇清雪，”他的聲音像毒蛇吐信，“你以為集齊三塊鑰匙就能救你母親？歸墟的核心，可是藏著……”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顛簸。西戎使者踉蹌著撞在車壁上，腕間的黑絲斷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血絲——那是被蘇清雪藏在車底的辣椒面，正順著縫隙鉆進來，腐蝕著他的皮膚。

“啊——”他慘叫著扯下車簾，卻被守在車外的御前侍衛一刀挑飛了帽子。

“陛下有令！”侍衛舉著辣椒面，“車里的人不許動！再動就撒辣椒面！”

西戎使者捂著臉后退，黑絲從指縫里滲出，滴在青石板上，冒起陣陣青煙。

蘇清雪的馬車從旁邊駛過，她掀開簾子，沖他眨了眨眼：“西戎使者，這辣椒面，是大蕓特產。”

西戎使者的臉扭曲成青紫色。他望著遠處金光閃閃的金鑾殿，突然明白——這大蕓女帝，根本不是什么“軟柿子”。

她手中的歸墟之鑰，她腕間的紅線，她身后那片蒸蒸日上的大蕓……

都是他要摧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