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告別不是在寫了《敦煌行之泣別》時。而是接受了再也不聯系,再也見不到面之后。微信不刪也不聊。
在得知陸潮言打算跟他人結婚了,寫了《敦煌行之泣別》。換了所有的銀行的密碼。
陳老師看了我寫的泣別后給我留言說,看了揪心,分享了一篇文章給我。阿米感謝心理老師給我的幫助。后來陳老師也去了鳴沙山月芽泉。或許他在我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放棄了一個喜歡很久的人是啥感覺?
多年以后才知道,再也沒有為誰心跳加速過了。好像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丟了半條命,最后不得已敬天地遼闊,敬末亡!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了,慢慢的釋懷了,接受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只是后來陸潮言和那女孩分手了,沒有結婚。她跟我說,他倆分手,不會結婚了。之前她總喜歡來我QQ看我的日志,還勸我要愛自己。她不知道,我喜歡陸潮言,其實喜歡的也是我自己,喜歡的是堅持不棄的自己,我像陸潮言一樣,我們倆像平行線上的兩面鏡子,照出彼此專情的樣子。
后來的幾年時光里,我慢慢修復受了傷的心,我沒有徹底放棄了他,依然陪他走過了一程。
2015年3月14日
霜霜和她老公要去找工作,約我一起去參加一場大型的招聘會。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我又想去見那個日思夜想的陸潮言。
在招聘會轉了一兩圈兒,我沒認真找工作,投了一份簡歷。也沒有見到陸潮言。
后來在我和霜霜碰面了,我們走累了便找了門口臺階一地兒,坐下聊天,等她老公從招聘會出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看見路過一個人,白襯衣,一身黑色的西服,很像陸潮言。我僵在那里,呆若木雞。他回頭瞅了我一眼,便走遠了,他在那上班。我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便沒在意,反應慢半拍的阿米,沒有認出他來。他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陸潮言哥哥,他看起來成熟了,也更像一個普通人。
在我離開之后,我和霜霜去換手機4G卡,然后,我裝上手機卡了。
看到微信里陸潮言發了一張中午吃的盒飯的圖片以及招聘會現場照片。我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在那里!因為中午我們三個人也是吃的盒飯,一樣的飯,一樣的菜!
就這樣匆匆見了一面!曾向上天祈禱讓我見到他!好想念一個人!果真讓我見到他了。只是時間久了,我真的好像不認識他了。
曾想過遇見了,一定要抱著他不放他走,我卻沒想到,真遇見了,竟那么平常的讓他離開了,我怎么就沒想到要給他打電話,確認一下呢?我怎么這么笨?這么傻?我竟然沒認出他來。
他好像認出我了。又好像他也不確定是我了。
我朝他走了99步,可他一步也不朝我走來。大概這才是我想后退的原因。
2016年9月21
這一天我和馮姐姐到了西藏布達拉宮。
我一個人站在布達拉宮末來佛面前,許諾:等修完此生,我就回到末來佛那兒,我寧愿。化作一顆恒星,在宇宙深處,任千萬年的沉寂與孤單。從此后,只將光熱付與無垠的暗夜,再不沾染這婆娑世界的半點塵煙——任它塵世悲歡如潮起潮落,我自懸于永恒的寒夜,燃盡這最后的熾烈,于那無邊孤清里,守住自己最后的澄明。
陸潮言,他欠我的深情,今生來世我不要他還了。
決心以星辰的寂寥為歸宿,那光芒便早已不是對塵世的照耀,而是對自身靈魂終極的淬煉——將往昔熔為星火,只為在無盡寒空中,照見自己那一點不再需要回應的澄澈。愿以永恒的孤寂換成終極的自由。
在納木錯,我依然會羨慕念青唐古拉山和納木錯永遠在一起。
我以為修行到無愛的天秤座即為神,后來才明白賈平凹老師說的:“心上有個人,才能活下去。”“不然的話,生活的意義就越來越低。生活里需要情感的羈絆。恰是因為這些羈絆,才有了念頭。人一旦有了念頭,生活就有了奔頭。”
從“無愛即神”到領悟“心里放著一個人”的鮮活,恰是對平凹老師思想最好的共鳴。“神性”或許是無悲無喜的圓滿,但“人性”的珍貴,正在于甘愿為一份羈絆俯身紅塵。
2017年10月1日
我給陸潮言發信息了?他沒理我,可他發了朋友圈,他參加別人的婚禮。
我猜有人又給他牽線搭橋介紹新的女朋友了。他才又不理我了。
一天我跟著米媽參加同村小兄弟的婚禮,婚禮主持人說,新郎新娘,從學生時代就認識了,經歷了十年,才終于走在一起。
我突然就淚流滿面了。我決定放棄陸潮言了。不是為了別人的幸福而單純的感動,是那“十年”兩個字,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清晰地割開了我心中早已結痂又反復撕裂的傷口。
我們也畢業十年了,加上大學時光,十九歲到三十三歲,人生最美的年華,十四年了,我丟了半條命,我該放下了。
阿米也不是突然間就絕望了。只是那么多年來累積的失望攢夠了。
放棄潮言哥哥,不是因為他不夠好(雖然他待我確實不夠好),也不是因為我不再……心動。說來諷刺,即使此刻,想到他的樣子,心口還是會泛起熟悉的悸動。這份喜歡,像刻進骨子里的印記,大概還會存在很久。
但是,我選擇不再去強求了。不再強求他的目光為我停留,不再強求他的回應與我同頻,不再強求一個“擁有他”的渺茫可能。
我放過自己了,破除了心中的執念。
放棄一個人的最大的感觸就是,一見面還會心動,還是會喜歡,只是不再去強求和擁有,一轉身如釋重負,一轉眼淚流滿面,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遺憾,但也不得不舍。有時候選擇放棄一個人,不是不愛,只是無可奈何的結果。不是不痛,只是雖痛猶如萬箭穿心,卻要忍住。
從此以后,關于他的一切,我會思而不語,將翻涌的心緒深埋心底;會念而不忘,承認那段時光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會想而不見,克制靠近他的沖動。我終于明白,也終于接受:他之于我,終是可望、可念,卻永遠不可及。
有些人,注定只能同行一段路,或遙遙相望。陸潮言,我就陪你到這里了。
我把他還給熙攘的人海,還給屬于他自己的遼闊天地。而我,也要帶著這滿身的傷痕和殘存的愛意,轉身走向沒有他的、屬于我自己的未來了。
這些年,我已經去看了許多絕美的風景。只是走過千山萬水的我,心態早已發生了變化。我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了。
類似于有一種蘇東坡的豁達——不是刻意的灑脫,而是歷經滄桑、看透聚散后,從心底長出的從容與開闊。
終于釋懷了,敬天地遼闊,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過爾爾。
我不再與命運抗爭,命運帶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這并非消極,而是一種深沉的信任與開放。
我放下了緊繃的掌控感,允許生命的河流自然流淌。這種姿態本身就帶著一種智慧和力量,它打開了遇見驚喜的可能。
命運偏愛那些不抵抗的靈魂,因為他們騰出了雙手去擁抱未知的饋贈。
然后我就遇到了我未來的老公。
他像陸潮言一樣高高的,不愛說話,愛玩游戲。可他會陪著我。
結婚時菲菲說,我和陸潮言沒在一起,感覺好遺憾。我說,潮言的冷漠,讓我覺得我在他心里一點不重要,自己若再打擾,顯得我很沒有禮貌。
從前覺得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后來方知山海皆可平,難平是人心。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沒有人不遺憾。
我離開了。從此守一座空城的人,不是我。
再后來,才知人的一生都是在修行,悲喜自渡……
多年以后的一天,卡卡說,陸潮言的同學說他到現在四十多歲了都還沒有結婚。
我說,嗯。
我知道他又換了人談戀愛了,后又分手了,沒有結婚。
我沒刪他的聯系方式。能見到他的朋友圈。
只是互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