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塵埃落地,立刻起身。
周圍的人以為他要打人,紛紛警惕地后退一步。
誰知他一個箭步,直接跳上了吧臺!
他站在高處,清了清嗓子喊道:“各位!我,陳某人今天請大家喝酒!”
原本沉浸在慵懶爵士樂和竊竊私語中的清吧,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眾人的目光都帶著“這哥們兒喝高了”的戲謔,望向他。
其中還包含了:
A臉上的輕蔑,
B抱著胳膊冷笑,
C嫌棄地瞥了一眼眼他,
D更是用看路邊乞丐般的眼神上下掃視著他。
空氣凝固了幾秒。
他開始有些納悶,為何大家都沒反應?
難道要先付錢?再說請客?
他利落地跳下吧臺,徑直走向收銀臺。
再次強調:“今晚全場的單,現在結。”
掏出手機付款。
隨著支付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收銀機“叮”地吐出一張長長的賬單。
瞬間,酒吧里的氣氛變了!
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謝謝陳老板!”
“老板大氣!”
“陳老板威武!”
大壯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說了句:“小事,大家盡興。”目光卻投向了A。
眉頭輕挑,對著他傲嬌地抬了抬下巴,豎起了右手的小拇指。
A的臉瞬間漲紅,咒罵了一句“幼稚!”,憤然轉過身去。
大壯又走到B面前,掏出他那部鑲鉆手機。
屏幕當鏡子照了照臉,自言自語般說道:“唉,也不知道是誰,渾身上下最值錢的玩意兒,加起來還沒我這塊發光的板磚值錢呢?”
B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尷尬地低下了頭。
輪到C了。
大壯直接對調酒師喊道:“小哥,來幾瓶黑桃A!有多少開多少!”
調酒師愣了一下,看著大壯篤定的眼神,依言搬出了店里僅有的三瓶黑桃A。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大壯拿起一瓶已經開蓋的黑桃A,倒在穿著人字拖的腳上,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洇開一片狼藉的泡沫。
“不愧是黑桃A,這腳洗完都香香的!”大壯邊倒邊喊,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暢快。
倒完一瓶,還嫌不夠,又拿起一瓶,直到把三瓶價值不菲的黑桃A都“洗”了腳。
他這才滿意脫下濕漉漉的人字拖,把鞋底亮給C看:“怎么樣?夠干凈了吧?黑桃A洗的!”
C的臉都氣綠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你鞋底干不干凈,關我屁事!”
最后是D。
看到前面三人都被“收拾”了。
D心里有點發怵,但想到自己提的要求是送豪車。
又找回了點底氣,抱著一絲僥幸譏諷道:“哼!那送豪車呢,你倒是送啊?沒車吧,我看你拿什么送!”
大壯卻咧嘴一笑,“車是用錢買的,那我直接送錢。”
說著,就從包里掏出一個支票和一支筆,龍飛鳳舞地寫起來。
邊寫邊想:
門口那輛是保時捷911?不確定。
但能肯定的是這款車最貴的4百多萬吧。
那就寫五百萬。
寫完,他拿著支票在D眼前晃了晃:“喏,五百萬,給你!”
D徹底傻眼了,咒罵著,“我不要,神經病!”
“行!你不要,那我送別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把支票拍在了調酒師手里,“小哥,辛苦你了!拿著,去買輛喜歡的車!”
調酒師看著支票上那一長串的零,手都在發抖,激動得語無倫次:“謝……謝謝老板!您想喝什么?我給您調杯‘天使炸彈’!絕對用心!”
說完就埋頭苦干,調動全身力氣開始調酒。
A、B、C、D四人面面相覷,臉青一塊,紅一塊的。
A為代表,湊到了小花耳邊,壓聲說道,“小花,咱以前擠兌的那些‘富哥’,最多也就請咱幾個喝幾杯……你這回……惹到的是個狠人!斗不過!先撤了!”
說完,四個人像被狗攆似的,灰溜溜跑了。
大壯的耳朵尖得很,“狠人”、“斗不過”這幾個詞清晰地鉆了進來,像最甜美的蜜糖灌進心窩。
看著那四人狼狽逃竄的背影,他幾乎要忍不住當場吹聲口哨。
爽!真爽!這錢砸得太值了!
而小花則是看著大壯:
這男人腦子是平的吧?
被隨便擠兌兩句,就幾百萬幾百萬地往外撒?
那我上次的碰瓷,算什么?算我蠢?
大壯被花小花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點發毛,挑眉問道:“怎么?讓你見識了一下什么叫‘塑料姐妹情’,記恨上我了?”
花小花像是被戳中了痛點,猛地站起身,直直的指向他鼻子,剛想開罵——
“花!小!花!”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從人群后炸響!
只見一位穿著舒適棉麻衫、手里盤著倆油光锃亮核桃的老爺子,沖到了小花旁邊。
他一把抓住花小花的手腕,強行按了下去。
老爺子氣得眉毛倒豎,唾沫星子亂飛:“花小花,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長?一天到晚變著法兒氣我!是我給你的零花錢不夠你造嗎?你非得逮著這位看著生活不容易的小伙子使勁薅嗎?”
周圍的客人表情各異,不少人臉上明晃晃寫著“這老爺子眼神不太好吧?”。
老爺子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環視一圈,梗著脖子吼道:“看什么看?!我說錯了嗎?!”
但吼完他自己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不對,自家這混世魔王,雖然混蛋,但眼光毒得很,向來只挑肥羊下手,但這次怎么死磕這么個“樸實”小伙?難不成這小子真有點門道?
老爺子狐疑的目光投向大壯,上下打量了好幾遍:不像啊?渾身上下沒件值錢貨,但為了保險起見,只能破財消災。
他手伸進嘴里摸索了幾下,取下了一口金牙,說道,“小伙子,我孫子屢次冒犯你,是他的不對,給你賠個不是,這金牙你收下。”
說完,就拿旁邊剩下的莫吉托洗了洗牙,拉出大壯的手,把金牙放進他手里。
大壯看著手里濕漉漉、沉甸甸的金牙,有股子惡心勁兒,但“金牙”這兩個字又讓他心跳加速。
當即說道,“老爺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哎!讓你收著就收著!別磨嘰!”老爺子不耐煩地擺手,動作麻利得完全不像個老人。
又從內袋里摸出一個皮質支票夾,唰唰了幾筆,將支票撕了下來,不由分說地塞進大壯另一只手里。
但還沒來得及推辭,老爺子就已揪著小花的耳朵,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喧囂過后,大壯默默喝完了調酒師滿懷感激奉上的、極其用心的“天使炸彈”。
走出清吧大門。
被夜風一吹,錢帶來的快感像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種空落落的疲憊和揮之不去的荒誕感。
想起了手中握著的支票,好奇心的驅使下,攤開了手掌,看了看上面的數字,驚訝道,“五千萬!這么多!”
還真如潮汐昨天所言,“這點錢,明天就能翻倍回來。”
但也是真的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翻倍。
午夜十二點,大壯拐進了通往自家四合院的那條小巷。
遠遠地,就看見家門前,蜷縮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誰家醉貓躺這兒了?”大壯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
走近了,才看清是個人,臉朝下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