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著美麗晚霞的夜晚,清晨所剩下的露珠早已被中午的陽光蒸發殆盡,早晨停留在枝葉上的露珠,或許在此時還沾染著不少水漬停留在葉片之上,但現在留給夜晚的,只有干燥的事物和交錯的蟲鳴,坐在湖畔邊長椅上的男人,正目光溫柔的注視著一個女孩兒的背影,也許是奇跡,也許是命中注定,女孩兒轉過身的剎那,兩人的目光交匯,綻放出絢爛的煙火。
溫柔的晚風輕拂面,激起層層漣漪,來往過路的行人,未曾駐足欣賞著美麗的風景。
最后一抹絢麗的殘陽也被地平線吞噬掩蓋,雜亂的蟲鳴和燃燒的燈火同悄然升起的皎月與閃爍的繁星,裝飾了這寧靜的夜晚……
我叫何晚婉,夜晚的晚風總是很寧靜,但陌生男人的注視總會讓人感覺毛骨悚然,這不是某種感覺,而是肯定,他就在注視我,夜晚陌生男人的注視,獨自一人的女孩兒,總能讓人聯想出一些不好的故事,畢竟如果真是偶然,也就不會尾隨我一路,古代的文人墨客,總是強調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這一切的不幸過錯全部全部歸咎到女性身上,那些女性又何其無辜,至少我是這么想的。
經過幾個拐角來回的繞路,終于,那令人不安的視線消失了,陌生的男人也不見了,當我再次回到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屋里那柔和的白光,如同冰冷海面折射而出的日光,讓人害怕絕望無處可逃。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我家里?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你能看見我,我能看見你,所以我們存在,但他們不能看見你,他們不能看見我,所以你不存在,我也……不存在……”
“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神經病啊,出去啊!”
何晚婉抬起纖細的手,想去拉起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哈……鬼啊——不對不對現在都22世紀了,相信科學呀!我的幻覺一定是我的幻覺。”
“我到底該夸你勇敢?還是罵你無知呢?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你家里,你居然敢上去推搡?得虧我沒有惡意,也不會,不能對你做什么,不然……”
“大膽還敢胡言亂語,我已經看破了你的偽裝,這都是我的幻覺,一定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今天我得早點睡。”
“你還真是一直都這么有趣。”
“還敢損我,對我這么了解,果然是幻覺,等我睡一覺,明天你就沒了,看你怎么嘚瑟。”
“你要我怎么說呢?正常情況下,你睡一輩子,我可能都還在,不信你試試?”
“哼,害怕了,是吧?我就知道果然是我的幻覺,我就說怎么可能有這么慘的事情?剛好獨自一人,剛好疲憊回家,又剛好被人尾隨,又剛好到家的時候,發現尾隨的人已經提前一步到自己的家里了,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行你開心就好,反正我說過了,你睡一輩子,我估計都還在。”
“我睡了明天你就不在了,誒,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幻覺嘛,當然得跟著你。”
“我是去休息啊,睡覺懂不懂?即便你是我的幻覺,你也是個男的呀,出去!”
“你不是說我是你幻覺嗎?你需要一個幻覺出去避嫌?”
“冷靜,冷靜,冷靜,他只是幻覺,不是真的,他只是幻覺,不是真的,冷靜不了一點,滾出去!”
伴隨著何晚婉的聲音,男人識趣的退到了門外,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了,也就被隔絕在了外面。
“嘖,真不禁逗,要是她明天睡醒發現我還在,她會怎么想?”
燈光熄滅,黑夜又同化了一片空白,鞋架上面一雙女士拖鞋,落滿了灰塵,一雙男士運動鞋,同樣滿是灰塵,書架上的書碼放整齊,卻沒有任何一點翻開的痕跡,茶幾上花瓶中插著的一朵花,枯萎的花瓣掉落在茶幾上,茍活的葉片還在散發著最后一點生命力,水槽里的碗碟沒有清洗,水管中滴落的水滴滴答作響,窗外的天空繁星點點,地面的城市,街道燈火通明,樹干上凋落的枯葉,被行人踩碎,被微風吹起,不知吹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