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余珍真收拾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這個辦公室她是獨立使用的,也是老板對她的認可和器重。她在這個辦公室呆了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辦公室門是敞開的,門口有人輕扣著門,是當初舉薦他來工作的同事老葉!
“這次來收拾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老葉臉上掛滿不舍,嘴上叼著的煙頭在進門前就熄滅。
“是的”,余珍真一邊收拾一邊搭話。“怎么了?”
老葉不自然的掃視著這辦公室,還是勸阻道:“舍不得你啊!咱們這四大王牌,唯一一個女生都走了,就剩我們三個和尚。”
余珍真笑呵呵的說道:“真舍不得,那就想我的時候,你們組團來成都找我啊!”
老葉一屁股攤在旁邊的沙發上,繼續說道:“那時候你不得把我們忘得干干凈凈。”
“怎么可能,好歹我們也共同戰斗了兩年,橫豎也有些革命情誼。”余珍真笑道。
老葉沉默了一下,又繼續問道:“雖然你跟陳總說回成都是出自于早就計劃好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回成都對你更好……”
老葉說道這兒停了下來,他知道再說下去又會讓余珍真心口的傷重新被撕裂。
余珍真聽著心里也咯噔的疼,但她現在已經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了。
“是啊,回去是我在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在賀州工作的這兩年,她全因為一個男人奔赴而來,離開也是因為他們已經結束了。
回想起兩年前,她舉目無親隨他來了賀州,除了他,她沒有任何親密的人。本就社恐的她,來到這個城市她有的是失望和壓力。失望是因為貧瘠和落后,壓力是因為她要花兩年的時間去沉淀、成長,要賺到一定的錢,回成都后安安穩穩的和他過著小日子。
她為這個男人吃了很多苦,也遭遇了不少碰壁和打擊。受到過這個男人家人的貶低和不看重。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他脾氣好,她早就撂攤子走人了。但隨著來到這里之后的事情,所有當初承諾的都沒有兌現,反而讓她陷入了困境。
她即使抽離自己,與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停在這里。
既然結束了,她自然沒有理由留在這里。
余珍真背井離鄉,在這里除了痛與恨的會議,還有幸攬獲了一百多萬的負債。她自嘲:這,就是戀愛腦女人的下場。
所以,對于余珍真的辭職如此突然,陳總有做挽留但也尊重她的決定。
首先她需要離開這里,回到她自己的生活圈子,她才會真正的回到原本的自己。
面對未來,她沒有想法。她只知道今后這輩子,她都要為了這段感情而吃下沉重的巨額代價。在陳總的公司工作,她忙忙碌碌的工作拼死拼活不吃不喝也要10年才能清空這些錢。
余珍真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家里父母都是農村的,姐姐嫁給了一個拆遷戶,日子也算湊合。弟弟也初為人父,頂著家庭的責任努力的賺錢。
她也只是在CD市場最好的幾年,賺了一波風口的錢,然后在成都購置了一套房子。
投機取巧的風口如今已不再,腳踏實地的當牛馬,能勉強支撐起她的需要。
回成都工作,也是在余珍真和那個男人結束后的第三天,她又再次接到了橄欖枝。第一次她拒絕了,理由是為了在賀州的營生。因為在那時候還沒有大爆發,她的心思全都在這個川菜館。
余珍真很相信直覺,比如這次速戰速決掉五年的感情。原本她還沒想好回成都做什么,未曾想之前拒絕掉的工作,又再次邀請她。
雖然薪資不如陳總這邊,但好在是被派遣常駐在自己老家縣城。這是命運在驅使著她必須要離開這里,她又為什么拒絕呢?
現實雖然骨感,但生活絕對不會欺騙像余珍真這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家人得知余珍真要回去的消息,高興極了。
從辭職、打包行李、穿越一千多公里回到老家,再到新公司項目上報道只花了兩天,這是余珍真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快節奏。
對于在賀州的過去,來不及她持續難過,她便一頭扎進了工作。
難怪常說,失去愛情最好的治愈辦法就是,要么重新開始一段愛情,要么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事業搞錢,這就是遺忘和停止難過最好的辦法。
這一年余珍真30歲,口罩事件還在繼續。她運氣很好,輾轉的城市未途徑有特殊報備的區域。她自嘲自己一定是一個天選打工人,要不然怎么一路都是綠燈?
回到老家縣城,熟悉又陌生。父母在鄉里,迎接她的是疼愛她的舅舅和舅媽。這一年她第一次見到素未謀面的2歲小表弟,也見到了弟弟的女兒。
余遠洋比余珍真小了7歲,但弟弟后者居上,女兒也長大了不少。小侄女的名字余兮微就是余珍真給起的。正確來說是余珍真花了19.9元AI起的名字,因為兩口子信仰玄學,所以這個名字也是為小侄女量身定做。
如果和那個男人之間沒有這么多的糾葛,也許自己肯定也有一個孩子了。但正因為她習慣性理智,也讓她30歲了還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孩子,是一個遙遠的故事。
她要盡快調整自己,早日上岸,才有資格去談未來和孩子。
不過余珍真心態很好,她并不會因為30歲了還沒孩子而慌張,相比較她更從容和堅強。如今的她比過去幾年更冷靜,更堅強。
家里人問起,余珍真也會淡淡的說,這成為了過去。千言萬語都是一句合不來,也磨合不過去。
如果連分開了還要去傷害,那就是讓自己再去經歷一次痛,不是要磨練得百毒不侵,而是要云淡風輕。
父母只是覺得可惜,認為余珍真錯過了這么一個好脾氣的男人,今后難找,也擔心她越找越差,更怕她后悔!
余珍真當然是后悔,后悔沒有早點發現,也后悔自己不斷的在妥協,以至于讓她有了軟肋。如果不是她忍痛斬斷,她這一生就砸在了這圣母心上了。
既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似乎未來的可能性又多了一些。她當然知道,一切都要重來,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新開始。告別過去的不愉快,她才能夠好好的擁抱現在和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