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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黃泉往生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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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安死后的第······大概是第十天,因為徐知安忘了自己準確的死亡時間以及死亡方式,她攀這十字路口信號桿上。在她的上面一個年約三十的女鬼正掛著,在她的下面一個老頭鬼正飄著。

“喂,你們也沒人惦記啊?”徐知安呆呆的望著變綠的信號燈問。

女鬼:“我今天火化了,現在家里人正在給我辦葬禮。”

徐知安:“那你怎么在這兒?你應該出現在你的葬禮上吧!”

女鬼:“不敢去,我怕看見我爸媽哭的話會很難過。”

徐知安往上瞟一眼她,她衣衫整潔,發絲有些許凌亂,眼袋很明顯:“你怎么死的啊?”

“猝死。”女鬼幽怨的嘆息:“真丟人,累死了也沒能攢多少錢留給他們。”

她的聲音變得哽咽。

下面的老頭鬼這時候插話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鉆錢眼里了,怕父母難過就應該好好活著啊!”

徐知安往下瞥了一眼老頭鬼,他仍然保有留肉身死去之前最后的狀態,口歪眼斜的,“您老怎么去世的啊?”徐知安問道。

“老死了,壽終正寢。”

徐知安沒有戳破他的謊話:“您老死了有四五天了吧,怎么也在這兒呢?”按程序來說,這會他也應該在葬禮上。

老頭鬼幽幽的飄離信號桿,掛在十字路口的景觀樹上,“還沒人發現我死了。”

徐知安:“按我這幾天四處搜尋的經驗,還有兩天的時間黑白無常就該來鎖你了,趁還有時間,您老還是該看誰看誰去吧!”

老頭鬼神色黯然,沒有接她的話,孤零零地飄蕩在十字路口,每當人行道的綠燈亮起,他就從這一頭飄到另一頭,將四個點連成一個又一個的圈。

頭頂女鬼的聲音傳來:“你呢?”

徐知安實話實說:“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女鬼說:“你真幸運,什么都不記得就不會難過了。”

是嗎?忘記一切是命運的眷顧嗎?

但!可以不可以快點進入下一個程序,人家第七天都被接走了,只有她,死了還要焦慮的等待!

第十三天!

十月的微風已經無法照拂她,徐知安飄蕩在花壇上對著一只正藏在草叢里的貓做出夸張又可怕的表情,然后成功令那只橘白色的小奶貓炸毛了,她伸出手試圖上前撫摸小奶貓看上去就極為柔軟的毛發,可就當手掌即將粗碰到小奶貓的瞬間,小奶貓敏捷的躲過了徐知安的“撫摸”,在她看來多此一舉的行為在小奶貓看來大概是很有必要的,這種被“看見”的方式令徐知安在漫無目的的游蕩十幾天送走許多鬼朋友們之后變成了她的消遣方式之一。

另一種消遣方式是!

到處尋找能夠刺激靈魂的小電影。

“王八蛋,我和你談戀愛兩年,你居然一直背著我有另一個女朋友!你他媽的還喊人老婆,寶貝老婆你一個沒落啊!!你個死渣男!”女孩原本就很大的圓眼因為憤怒顯得格外有神采。

抱著酒店房間里落地燈的徐知安一雙看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哇,這么渣!”

“你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前任根本就沒互刪微信!你們聊天聊到凌晨還騙我說你復習一整晚沒睡讓我給你點咖啡!”男孩也憤怒了,捏著手機的手指頭都泛白了!

徐知安點點頭,“原來是半斤對八兩啊!一對渣渣!”

“你查我手機!”女孩抓住重點!

徐知安飄到兩人中間。左右望!“開撕吧小電影!”

“怎么了!你能查我手機我不能查你的!”

“王八蛋,你腳踏兩條船還查我手機,你是不是男人!”

“你有良心嗎我不是男人!?這兩年哪個節日我沒有優先陪你過,大年三十我都只是回家吃了頓飯然后馬上帶你去看煙花秀了!還有禮物,情人節七夕520,有的沒有大大小小紀念日跨年夜新年紅包,我哪一樣少了你的!”

“陪我?不是也為了你自己嗎?你和誰談戀愛不得花精力花錢,你給你那個老婆也不少啊,轉賬紅包連這根項鏈你都買的同款兩根一模一樣的,你還真會省事兒啊!”女孩一邊把包里的項鏈掏出來扔他臉上!“而且不是只有你付出了時間和錢的,我沒回禮嗎!王八蛋!”

“我是在她身上花錢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一直和前任藕斷絲連,我會為了報復你去找她嗎!?”

“哇,王八蛋,這么說你出軌還是我逼得咯!”

“對!就是你逼的!要不是老子太愛你了,會因為嫉妒去找別人嗎!”

“你要不要臉啊王八蛋!”雖然還是責罵的語氣,但女孩的氣勢明顯變弱了。

男人乘勝追擊:“要臉?臉重要還是你重要你當我傻啊分不清!”

女孩一怔,眼眶中立即蓄滿了淚水。男孩往前向她靠近,手一伸就將她撈進了懷里。

那女孩的淚水立即落了下去,哽咽著說:“王八蛋,你欺負人!”

“我沒有,是你不肯聽我好好解釋!”男孩的聲音也瞬時間變溫柔了。

“我把他刪了,你那個老婆也不許留著!”

“本來就是道具人,我根本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

“騙子,我才不信。”女孩子的拳頭輕輕落在男孩的胸前。

這種轉變令徐知安看得目瞪口呆。“哪里,從哪里開始變了的,明明是分手的大戰啊!怎么突然就和好了!有沒有彈幕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為什么!”

身旁一只年輕女鬼幽幽飄過來,“這么沒意思的小電影你也看得下去?!”

徐知安扭頭對上血肉模糊的半張臉,默默往旁邊飄了飄與她隔出距離。“你那邊什么劇情?”

女鬼說:“兩個體制內的中年人雙雙出軌一邊互舔一邊互捧對方是靈魂伴侶!”

徐知安嫌棄的撇撇嘴,“哇!這么重口嗎!”

“要不說有錢有閑的人活得精彩呢!承認自己出軌卑劣惡心就行了唄,就喜歡給自己扯一條真愛的遮羞布。”

徐知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可惜她遺忘了所有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曾經做過什么罪大惡極的壞事,但是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吧,末了想起什么,又驚疑的說:“誒!不對啊!”

女鬼:“什么不對!”

徐知安:“今天是第七天,你該走了吧?”

女鬼:“快了吧,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輕了。”

徐知安:“真羨慕你!”

女鬼飄向她:“其實我很害怕下地獄啊!我才羨慕你,十幾天了都沒人抓你!”

徐知安:“你說,我要不要去廟里拜拜!我太不正常了!”

女鬼:“說不定你根本沒有死,植物人!植物人不就是這樣!”

徐知安:“對啊!我應該沒死!”

女鬼:“嗯,你還是努力把記憶找回來吧。”

她說到這里,鬼影上慢慢浮現出鐐銬和鎖鏈,女鬼半邊完整的臉上,揚起駭人的笑容:“我要走了,再見啊!”

徐知安數不清這是她送走的第幾個鬼,比起與短暫相交者離別產生的愁緒更令她覺得無所適從的是這種無盡等待的感覺。

后來的十幾天,徐知安看過許多場小電影,各種人各種劇情一一看過,當事變成無意義的數量堆砌,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徐知安四處游蕩著,去活著的時候可能永遠不會有機會去到的地方,她掛在高官們議會地點的發財樹上,飄在博物館被鎖上禁止參觀的禁區。如果這些都還不算太隱秘,徐知安想要去到某個軍事基地,試圖探尋一下傳聞中的749局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徐知安愿意讓自己的“鬼生”變得更有意義,懷著這樣偉大的愿景,她在城市望不見盡頭的建筑與永遠無法停止的車流之間往來飄蕩,最后,當一輛剛好坐滿一家四口的車停在郊外某個道觀門口的時候,徐知安也跟著下了車。

徐知安站在道觀石門下遙遠臺階上方的匾額,怎么會來這兒呢?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命運使然。

但在這種宿命般的牽引力即將引她進入道觀之前,徐知安聽見了一個數字,這聲音的來源似男似女,無法分辨準確,卻離她非常遙遠。

“979號!”

徐知安不以為意,好似下定決心要“以身證道”驗證道士抓鬼的真偽。于是她毫不猶豫往前。

“979號!”

一聲比之前大兩倍的聲音響起,她不禁四處張望搜尋聲音的出處。

一切都很正常,攤販們掛著不要錢的笑向路人推薦自己的朱砂手串,人潮擁著人潮不快不慢的踏上觀門前的臺階。

“979號!”

又一聲,但這一聲卻好似在耳邊炸響,巨大的聲響轟入耳膜將徐知安嚇了一跳,心下一動,鬼影已經飄到了十米開外。

“979號!”

又一聲響在左邊,卻忽然變得和煦溫柔,而且很明顯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于是她往左邊看去。

右邊的肩膀卻被拍了拍,這一拍又嚇了她一跳,她一個鬼影怎么可能會被“拍”。

徐知安立即快速往后飄,躲在五米外再看,面前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兩道聲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白衣女對著黑衣男抱怨道:“陳銘元,你幼不幼稚啊!每次都嚇新人很有意思嗎!”

黑衣男:“當然有意思,新的時候最有意思了,你看她的反應,多有意思!”

白衣女:“膚淺!”

一男一女面走到徐知安面前,問道:“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徐知安不答反問,“你們是?”因為實在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傳說中的異能者。

黑衣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693號,這是我的同事369號。我們在黃泉驛站工作,而你,即將成為我們的新同事!”

“黃泉驛站?”徐知安吶吶的重復道。

白衣女:“你可以想象成人間的高鐵站。”

“真的有黃泉道奈何橋啊?”徐知安吃驚的問道。

黑衣男笑了笑,“算是吧,本來叫什么名字也不重要,就按人間的傳說稱呼它黃泉驛站而已。”

“干嘛的?”

黑衣男:“你是問黃泉驛站為什么存在吧?”

徐知安點了點頭。

白衣女:“你很快就知道了,先回答問題!”

她的思緒在這個時候卻忽然變得十分凌亂,似乎被什么所干擾,說出口的話也不像經過思考說出來的,木然的回答道:“不記得了!”

黑衣男見了朝白衣女說道:“你別控制她啊,被控制多沒意思啊!”

白衣女:“上次按你那套磨磨唧唧搞了小半個時辰,這次必須得按我的來。”

黑衣男:“但是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現在站在哪里?”

白衣女:“道觀啊!”她說完好似想起了什么,下一秒徐知安就感覺“自己”又回來了,只是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恍如夢中,聽不太真切也看不清晰。

白衣女接著問:“還記得自己怎么死的嗎?死了多久?記得家在哪嗎?”

徐知安仔細的搜刮著記憶中的一切,試圖將她一股腦問出的這三個問題找出一個清晰的答案,但就像她意識到自己“做鬼”的剎那,她的過去連同她對過去的記憶全部丟失了。

于是她只能搖頭否認,面前的男女卻露出輕松愉快的表情,黑衣男說:“很好!”

“從今天起,你可以稱呼自己為979號。”白衣女說。

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徐知安的面前浮現出一根光滑似檀木的釵,上面沒有絲毫紋路也沒有點綴任何裝飾。

“這根木釵可以方便你在黃泉道和人間雙向通行,”黑衣男往徐知安齊耳的短發上瞟了一眼,“不過你現在應該用不上,沒關系,到了往生驛站,你的頭發很快就會長長的。”

徐知安望著他們蒼白的臉色和頭頂用黑白絲帶束起的發髻,上面也同樣插著一根發釵,這時才發現他們穿的衣服雖然顏色不同,但卻是相同的一字排扣類似短道袍的服飾,使得他們整體看上去幾乎和道士的打扮相差無幾。

“你們是鬼嗎?”徐知安終于問出了疑惑了很久的問題。

“979號!你問了一個好問題!”黑衣男笑了。

白衣女解答道:“我們介于人與鬼之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我們的意識是自由的,不受人間和冥界的規則限制。”

“游魂嗎?”她問。

白衣女回答:“游魂也屬于鬼,但我們沒有定義,或者你可以把黃泉驛站想象成一個通道,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細胞,黃泉驛站是由我們組成的,如果我們不存在,黃泉驛站也就不存在了,我們不歸人間管理,也不屬于陰間,黃泉驛站是一個通道,這個通道需要我們這些細胞來維護。我們把人間稱為物質世界,而冥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于精神世界,黃泉驛站是介于物質與精神之間的一個通道。”

“意思是,你們在黃泉道上構建了一個世界,你們把這個世界取名叫黃泉驛站,這個驛站連通著人間和陰間?”

黑衣男:“你說的不算完全正確,但以后你會明白的,現在能確定告訴你的是,黃泉驛站連通著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這意味著,你在某些方面獲得了物質世界的人類最想獲得的解脫。”

他們越解釋徐知安的疑問越多,但她抓住了最為關鍵的也是最想知道的事情,因而問道:“那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找到我?”

黑衣男與白衣女對視一眼,然后黑衣男笑著說:“979號,你又問了一個好問題,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自己去找了,我們解答不了。”

白衣女這個時候卻表現的很不耐煩,“拿上你的釵,該走了。”

徐知安伸出手抓住那根木釵,因確實握在手中的感覺而感到驚奇,在此之前,她明明已經喪失了對一切的掌控能力,即便是一粒微塵。但現在,這種握著什么的感覺重新回來了。

這根木釵擁有著不同于外表的分量,她立即因此重新“腳踏實地”,徐知安緩緩落在地面上,我在手中的木釵卻突然消失不見,她驚慌的望向兩‘人’。

黑衣男:“不用擔心,你與它本為一體,當你需要的時候它自己會出來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靈器認主嗎?”驚慌轉為驚喜,雖然問題很多,但徐知安明顯感覺到這一切是與認知中完全不同的存在。

白衣女對她的反應見怪不怪,臉上的表情徹底的轉變為陰冷,“不是,你現在有很多問題,甚至會覺得一切都不真實,這些都是正常反應,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嘴閉上,安靜的看著,明白嗎?”

黑衣男卻對著徐知安安撫似的笑了笑,“979號,別擔心,我們今天出發的有點晚,快下班了,時間太趕,所以她現在心情很差,不過,等到了驛站,我們可以慢慢解答你的疑惑。”

徐知安握緊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出現的木釵,定了定神然后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可以拒絕嗎?”

黑衣男與白衣女轉身齊齊望向她:“不可以!”

黑衣男:“就像我無法解釋為什么是你,你也沒有辦法拒絕成為黃泉驛站的一員,或許有一天當你搞明白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就能夠明白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徐知安望著他,卻從他蒼白的臉色上看出了一絲憂郁。

她不再發問,安靜地跟隨他們往前走,一步一步,像個‘人’一樣。

一直走了大概七百米左右,停在一片金燦燦的稻田前,藍天白云迎著明朗寬闊的稻田,黑衣男和白衣女動作一致地將自己的發釵取下,面向金黃的稻田一個從左往右一個從右往左,默契的畫出一個圓形。

霎時間,一股黑紫的光芒從圓圈中涌出,卻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像水汽被蒸發辦消失殆盡,只有圓圈的周圍,仍然一陣陣的散發著令人探尋的幽深光芒,黑衣男與白衣女分立兩旁,朝她看了過去。

一黑一白好似全然不同的世界,徐知安望著面前的散發著黑紫色光芒的深穴,心潮澎湃。

她轉頭望著廣闊的天地,騎著電動車緩慢路過她們的人影,從此她將與這鮮活的人間告別,踏上一條全然不同的路途,去向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擁有完全不同的‘鬼’生。

“979號!”

白衣女在催她了,但她仍然眼望著曾經存在過的人世間,在這片藍天白云之下,她也曾哭過笑過,痛苦和幸福過······嗎?

徐知安很惆悵,她試圖令自己不至于太歡快的與這個她曾經存在過的世界告別,但······忘得也太干凈了吧!也是沒有必要強行憂郁。

她走進那個圈。

從此告別人間。

一條星河,五彩斑斕的黑色星河,腳下踏著一葉小舟,漆黑的,幾乎與星河融為一體,抬頭仰望,仍然是五彩斑斕的黑色星河,好似她此刻并不是漂浮于河面,而是身處星河之中。

黑衣男與白衣女幾乎同時站在了小舟上,默契的同時將發釵插入發絲間。

“請坐!”黑衣男說。

徐知安:“這就是黃泉道嗎?”

黑衣男:“你可以這么稱呼它,但它其實是能量轉換的介質,方便我們轉送亡靈。”

徐知安望著穿梭于黃泉道中的各種顏色的小舟,上面載著的‘人’,有像黑衣男白衣女同樣裝束的,也有戴著鐐銬的和沒有戴著鐐銬的。

“小舟的顏色代表什么呢?”徐知安問道。

黑衣男與白衣女對視一眼又轉而望向她,問道:“你看見了什么顏色的小舟?”

徐知安只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挨個指向那些小舟說道:“嗯,那是藍色的,那是白色的。”

黑衣男卻沒有順著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他將他的發釵抽了出來,舉到徐知安的面前,問道:“你看見什么顏色了。”

徐知安將視線集中到面前看起來尋常的木釵上,黑色的卻閃爍著絢爛如星河般的光芒,很像黃泉道的黑色,卻比黃泉道的顏色更為通透,也更加的瑩亮,該怎么形容呢,徐知安詞窮了?

“黑色。”她找了個最簡單的答案說。

黑衣男指著白衣女頭頂的發釵問道:“她的呢?”

“也是黑的。”

“那你自己的呢?”

“黑色,都一樣。”徐知安對他的問題感到奇怪,于是問道:“怎么了?”

黑衣男與白衣女又一次相互對視,沒有表現出驚奇或者疑惑,黑衣男仍然展露著他那種溫柔和煦的笑容,白衣女仍然是一副很不耐煩的冰山臉,于是她覺得更奇怪了。

白衣女說:“你應該會很受往生驛站的客人們喜愛。”

“什么意思?”

黑衣男笑著說:“以后你就明白了。”

徐知安有很多問題,但明顯他們大概都會以‘以后你就明白了’這類答案敷衍。于是干脆安靜的等待著。

四周依然閃爍著“做人”的時候從來不曾見過的五彩斑斕的黑色,也依然有各種顏色的小舟載著或者戴著鐵鏈或者沒戴鐵鏈的人穿梭而行。

一葉小舟上坐著與693號和369號同樣裝束的“人”靠了過來,另外一葉小舟上的“人”對著這邊說:“陳銘元,白越琳,剛結束休假就接培訓新人的活?命這么苦啊!”

陳銘元笑著回應道:“你知道就好,下次找你換班別拒絕我!”

“沒問題啊!”黑衣男笑著答應了,視線停在徐知安身上,問道:“你好啊,新同事!你接的哪個號啊?”

“979號”她答道,雖然敏銳的對他話中的“接”字感到奇怪,但她并沒有問出口,反正早晚會知道的。

“我是613號,回頭見啊979號!”黑衣男說。

“回頭見。”徐知安明朗的回應道。

然后那葉小舟慢慢從視線中隱沒。

“一共有多少個像我們一樣的‘人’呢?”徐知安問道。

陳銘元:“不知道,數不清,就像物質世界無法探尋物質世界究竟由多少種物質組成,黃泉驛站也無法探尋究竟有多個我們存在。”

“那這個號碼的最大數是多少呢?”

白越琳:“沒有大小,即使是現有的編號也不一定被使用。按黃泉驛站的計時方式,979號已經空了三個月了,直到你出現成為979號。”

“那上一個979號呢?”

白越琳:“這個問題和你之前問為什么是你一樣,我們無法回答。”

“你們為什么有名字?”

陳銘元:“好問題,979號。”

他說著又笑了,那笑容令徐知安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信任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可以告訴你,早晚你也會想起來自己的名字的,到時候,你也可以用自己的名字。”

“名字在黃泉驛站也很重要嗎?”她問。

陳銘元:“當然,這是你弄明白那兩個問題的基礎。”

“什么問題?”

陳銘元:“為什么會是你?你會去哪里?”

徐知安想了很久,終于將一切的癥結歸為,“我必須找回自己的記憶對嗎?”

“是不是只要找回記憶,就能夠明白一切?”她問道。

但這次,他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小舟已經靠岸不再前行,陳銘元和白越琳上岸了,轉頭俯視著徐知安。

“到了。”

薇亦止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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