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塵光》

場景一：弄堂早餐的量子漣漪

晨霧裹挾著剛出鍋油條的焦香，在石庫門天井里緩緩流動。戚天蜷坐在褪色的竹椅上，捧著粗瓷碗小口嘬著湯水。瓷碗邊緣的裂痕里，納米級的《金剛經》符文正閃爍不定——昨夜為攔截美軍偵察衛星，強行啟動空天機的代價，讓他這具衰老的軀體不堪重負，毛細血管像干旱河床般布滿皸裂。

“爺叔，今朝小菜場梭子蟹透鮮！“鄰居張阿姨拎著菜籃路過，塑料袋里扭動的黃魚突然懸浮起來，魚鰓開合間吐出淡藍色的放射性氚氣光暈。戚天用枯瘦的手指在豆漿表面輕輕一劃，油漬瞬間聚成微型曼陀羅圖案，將輻射粒子坍縮成無害的塵埃。

“咳咳...蟹腳莫買，日本核廢水又泄漏了。“他咽下喉頭泛起的腥甜，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灶披間。小滿正踮著腳夠蒸籠，女孩校服袖口隱約露出昨夜焊接的因果諧振器。當她的指尖掠過不銹鋼蒸架時，奇異的量子效應發生了：三只肉饅頭徑直穿過鐵架，重重墜入鍋底。

“又闖禍！“外婆的鍋鏟重重敲在灶臺上，“儂爺倆一個咳血一個拆屋，前世作孽...“話音未落，收音機里突然傳來緊急新聞：“美第七艦隊今晨進駐東海，聲稱清除‘佛光污染源’...“播報聲中，戚天看到窗外的梧桐葉開始不受控地懸浮旋轉，在晨霧中劃出詭異的軌跡。

場景二：科技展的蝴蝶風暴

浦東少年宮展廳內，電子設備的嗡鳴聲此起彼伏。小滿的“全息生態缸“被擠在角落，玻璃罩里是用食堂剩飯培育的苔蘚，正分泌著能中和核輻射的熒光酶。

“這就是你說的超級武器？“班長陳濤嗤笑著舉起激光筆，“看我最新發明的...“紅色激光射向生態缸的瞬間，苔蘚突然爆發出萬千磷光蝶！蝶翅拍動間，展廳所有電子屏同時切換成廣島原爆紀錄片。美國代表團成員胸前的輻射徽章開始發燙，副領隊史密斯慘叫著掀開西裝——他胸口的黑鷹紋身正滲出《地藏經》血咒。

“裝置過載！“小滿撲向生態缸，蝴蝶發卡灼燒著鬢發。她驚恐地發現，苔蘚的根系已經穿透地板，正貪婪地吮吸著地下軍工電纜中的钚元素。就在這時，史密斯突然用流利的中文低吼：“找到女媧容器了。“他西裝內襯閃過美軍戰略司令部徽標，掌心的微型EMP裝置徑直射向小滿后頸！

“小心！“陳濤猛地將她推開。電流擦過的瞬間，他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解體，齒輪重新組合成梵文轉輪圣王圖騰，將EMP能量扭曲成金色蓮花射向天花板。吊燈如暴雨般砸落，混亂中，小滿聽見陳濤的骨骼深處傳來悠遠的晨鐘聲，仿佛來自三十三重天。

場景三：癌病房的梵鐘

腫瘤醫院CT室彌漫著幽藍的冷光，戚天肋間的佛骨在屏幕上呈現出破碎瓷片般的裂紋。醫生看著片子，無奈地搖頭：“全身轉移灶像...像星系圖。“老人卻將目光投向窗外——吳淞口外，美軍醫療船正在錨泊，甲板起重機吊裝的鉛棺里，封存著昨夜少年宮捕獲的磷光蝶尸骸。

“疼嗎？“新來的護工擦拭他咳出的黑血，棉球剛接觸污血就開始生根發芽，眨眼間綻放出一朵優曇婆羅花。“不疼，“戚天捻碎花瓣，“比不得廣島那些孩子...“話未說完，整層樓的心電監護儀突然齊鳴！所有屏幕跳動著1945年核爆受害者的姓名，而美軍醫療船上的核磁共振機毫無征兆地啟動，將船員的脊椎影像扭曲成《楞嚴咒》卷軸。

“目標確認精神污染！“走廊傳來防化部隊沉重的腳步聲。戚天突然扯斷輸液管扎進胸口，佛血噴涌而出的剎那，整層樓的鉛玻璃窗轟然爆裂。紛飛的玻璃碎片在朝陽中幻化成千億佛龕，每個佛龕里都端坐著一個微笑的原子彈兒童。

場景四：蛋餃里的眾生相

弄堂灶披間蒸汽繚繞，小滿正熟練地把肉餡拍進蛋皮。“陳濤替您擋槍住院了，“她將煎焦的蛋餃擺成太極圖案，“他脊椎里...有梵文軸承。“

戚天舀起一個破漏的蛋餃，肉餡從裂縫中滲出曼陀羅花紋：“當年在廣島超度亡魂，我把佛骨碎片嵌進個孩子脊椎...“話音未落，油鍋突然爆響，蛋液在鍋里凝成上海地圖的形狀，黃浦江的位置清晰浮現出美軍醫療船的輪廓。

“要開戰了？“小滿輕聲問道。

“要開飯了。“老人吞下蛋餃，鎳合金假牙咬碎時迸出火星，“佛殺生還是生殺佛，就看明早的太陽亮不亮。“窗外，暮色漸漸沉入江底，太平洋上空，第一朵鈾云正緩緩綻放，宛如一朵不祥的佛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