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塵網》

場景一：天文館的星屑密碼

下午第三節課的天文館里，穹頂投影儀正旋轉出虛假的銀河，獵戶座腰帶三星像三顆被線串起的碎鉆，懸在五年級學生們頭頂。女媧偽裝的“小滿”踮著腳，指尖悄悄碰向展臺邊緣的投影儀鏡頭——指尖殘留的食堂微波爐輻射，正與機器產生奇異共鳴。

光斑在她指腹分裂成兩團：一團是淡金色的佛經梵文，另一團是閃爍的量子云圖。昨夜她偷偷改裝微波爐時，本想調試因果共振器的頻率，沒想到竟意外打通了與獵戶座的能量通道。

“這道星座連線題，小滿同學會解嗎？”戴金絲眼鏡的科學老師敲了敲展臺，鏡片反射的光恰好照在黑板上的北斗七星圖。

女媧低頭，掩飾瞳孔里一閃而過的核聚變藍光?？煞酃P尖還是泄了密——她在黑板上畫出的北斗軌跡，看似是天文學的星座連線，實則是《千手千眼觀音經》的靈力回路圖，斗柄末端的那顆星，被她刻意畫成了觀音手中的凈瓶形狀。

最后一筆落下時，天文館的吊燈突然集體熄滅。玻璃穹頂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竟浮現出血色星云，獵戶座的三顆主星上，蠕動的黑影正啃噬出鋸齒狀缺口，像被蟲蛀的蘋果。

“老師，”她忽然指向穹頂裂縫，聲音清脆得像碎冰，“星星疼的時候會流血嗎？”

后排傳來一陣嗤笑，有人說“小學生就是想象力豐富”。唯有轉學生靈月攥緊了銀色耳墜——那墜子不知何時滲出細小白霜，在她課桌上凝結成兩個梵文：“暗淵”。她耳尖發燙，仿佛有根冰針正順著耳垂往骨髓里鉆。

場景二：食堂的腌篤鮮暗語

午休時間的食堂后廚，戚天拄著掃帚在泔水桶邊打盹。他袖口沾著的洗潔精泡沫還沒干，桶壁內側，昨夜用爛菜葉汁畫的佛偈正慢慢消褪——那是監測暗淵魔力的符咒，此刻邊緣卻泛著詭異的焦黑。

“爺叔，腌篤鮮里能加番茄嗎？”靈月端著餐盤走過來，刻意把番茄蛋湯的餐盤推到他面前，湯勺“哐當”一聲碰翻了。

殷紅的湯汁漫過戚天龜裂的手背，燙出一串燎泡?？善婀值氖?，燎泡里浮出的不是膿水，而是金色的脈絡，像佛經里的卍字紋。他渾濁的眼珠突然亮了，死死盯住女孩耳墜上的冰霜：“小囡，本幫菜講究‘原教旨’，亂加東西要壞了鮮味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拽過靈月的手腕，蘸著桌上的番茄汁疾書：“申時三刻，校工房”。字跡歪歪扭扭，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不銹鋼餐盤的反光里，靈月看見自己身后晃過一道毛茸茸的影子——是九條尾巴在輕輕擺動，她慌忙用校服外套蓋住腰后。而戚天佝僂的脊背上，空天機力場正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三只試圖靠近的電子蒼蠅（教導主任安的監控機器人）剛飛近三尺，就被無形的力場絞成了碎渣。

場景三：校工房的扳手梵鐘

申時三刻的校工房里，霉味混著機油味撲面而來。女媧蹲在角落拆卸生銹的水管，扳手敲擊暖氣管的節奏很特別：“噠-噠-噠-咚咚”，正是《楞嚴咒》的摩斯密碼版，每聲敲擊都震落墻皮上的一點霉斑。

戚天掀開墻角的地磚，露出底下泛著藍光的金屬盤——竟是個迷你核聚變反應堆核心，藍色光暈里還飄著幾縷金色佛氣?！斑@是當年補天時剩下的邊角料，”他用掃帚桿撥了撥，“能鎮住十里地的邪祟?！?/p>

靈月的銀色耳墜突然“嗡”地一聲飛射向墻壁，銀光刺破霉斑，顯出一幅泛黃的世界地圖。上海的位置被人用朱砂畫了個青銅鼎，鼎足正對著陸家嘴的方向?！吧胶由琊D的碎片，”她指尖撫過鼎紋，耳墜的冰意順著指尖蔓延，“藏在陸家嘴地基深處，跟地脈連在一起?！?/p>

突然，整棟樓劇烈震顫！戚天反應極快，把掃帚插進地縫，佛骨金光順著鐵柄灌進地基，像給搖晃的樓打了根鋼釘。女媧同步扯下頭上的蝴蝶發卡，發卡振翅的聲調頻至與地脈共振——三人都聽出，震動源頭不是地殼運動，而是操場方向傳來的能量爆發。

沖出門時，他們看見籃球場的裂縫里涌出粘稠的黑色液體，像融化的瀝青，卻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更詭異的是，這“瀝青”里還浮著細碎的金色光點，細看竟像佛骨粉末。

場景四：籃球場的業火籃球

體育老師正呵斥幾個逃課抽煙的男生，其中一個把煙頭往地上一摁，火星剛墜入裂縫，黑色液體就猛然騰起，化作三頭巨犬！犬眼是燃燒的綠火，獠牙上掛著的“涎水”，滴在地上就腐蝕出冒煙的小坑。

男生們尖叫著逃竄，女媧眼疾手快，抓起場邊滾落的籃球。球體內部，納米級的舍利子正在重組，表面浮現出曼陀羅花紋。當她躍起投籃時，籃球突然炸開，化作燃燒的曼陀羅花，精準砸中中間那只犬首。

“傳球啊卷王！”逃課的阿杰把另一顆球砸向她后背，他還以為這是某種新出的cosplay游戲。

女媧反手拍球，沖擊波震碎了另外兩頭犬身。黑血濺落的瞬間，空中竟浮現暗淵魔主的冷笑，聲音直接鉆進眾人腦海：“女媧，你救世的因果鏈早就...”話音未落，靈月的耳墜爆出絕對零度寒流，將漫天血雨凍成冰晶，每個冰晶里都嵌著一行字：“子夜，東海龍柱”。

戚天突然用掃帚桿敲響了消防鈴。刺耳的鳴叫中，圍觀的學生們集體恍惚了一秒——再睜眼時，球場只剩一個塌陷的瀝青坑，像是被重型卡車碾過。

“施工重地，閑人免進！”他掛上塊銹跡斑斑的警示牌，牌面的倒影里，女媧正低頭修改作業本上的核爆公式。昨夜美國試爆的氫彈當量，原本足以摧毀半個城市，此刻被她用橡皮擦改成了“安全值”，公式旁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時，靈月摸了摸耳墜，冰意里多了一絲暖意。她看見女媧把作業本塞進書包，封皮上貼著的獵戶座貼紙，三顆主星的缺口處，不知何時被人用金色熒光筆補全了。而校工房的方向，戚天正往反應堆核心上蓋地磚，嘴里哼著的小調，竟是《楞嚴咒》的前奏。

子夜的東海龍柱，注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