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舊課桌下的銹鑰匙》

一、早點鋪的醬油漬

清晨六點半的巷口，豆漿攤的鐵桶正冒著白汽。女媧捏著兩個肉包站在桌邊，校服前襟沾著塊醬油漬——那是今早幫攤主打翻醋瓶時濺上的。

“丫頭再拿袋豆漿？”老板娘用圍裙擦著手，“今早的黃豆是新磨的，比昨天稠?！?/p>

女媧剛要接豆漿，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靈月背著書包沖過來，帆布鞋沾著泥點：“女媧！我找到那把鑰匙了！”她從口袋里掏出團紙巾，里面裹著枚生銹的銅鑰匙，“就在三年二班最后排的課桌下，被口香糖粘著呢?！?/p>

鑰匙柄上刻著模糊的花紋，女媧指尖剛碰到，就覺一股涼意順著指縫爬上來。她咬了口肉包，肉汁滴在鑰匙上，銹跡里竟顯出半個“藏”字。

“戚大爺說這鑰匙能開圖書館的舊書柜。”靈月吸著豆漿含糊道，“但昨晚他去試了，鎖孔根本對不上——像被人換過鎖芯?！?/p>

隔壁油條攤突然傳來哐當聲，老板正用鐵鉗夾起掉在地上的油條：“今早看見個穿藍工裝的，在圖書館后墻轉悠，手里拿著把鏨子，看著像要撬鎖。”他抖了抖油條上的灰，“那人身后還跟著個老頭，背著手，看著面熟，像學校以前的木工?！?/p>

女媧把鑰匙塞進校服內袋，指尖沾著的醬油漬在鑰匙上暈開。她突然拽住要跑的靈月：“你課桌底下的口香糖，是不是有股機油味？”

二、教室后的粉筆頭

早讀課的鈴聲剛落，三年二班就炸開了鍋。最后排的課桌被翻得底朝天，原本粘鑰匙的位置，現在只剩塊發黑的口香糖，上面還沾著半片指甲蓋大的木屑。

“肯定是王胖子干的！”后排男生踢了踢桌腿，“他昨天放學留到最后，還盯著這桌子傻笑?！?/p>

班長正彎腰撿掉落的課本，戚天突然背著掃帚出現在門口。老頭慢悠悠走到課桌旁，用掃帚尖挑起那片木屑：“這是老松木，圖書館閣樓的地板就是這料子?！彼蝗晦D身，枯瘦的手指敲了敲靈月的課本，“鑰匙上的花紋，是不是像朵蓮花？”

靈月猛地抬頭：“您怎么知道？我昨晚用牙膏擦了半宿，才看出點輪廓！”

戚天沒接話，只是用指甲在課桌底板劃了道痕。原本光滑的木板上，突然顯出排細密的刻字——“木先生藏于丙柜”。字是用圓規尖刻的，邊緣還沾著點紅漆，像極了圖書館舊書柜的顏色。

“木老頭是學校以前的木工?！逼萏鞉吡搜鄞巴?，“十年前退休的，聽說現在在舊貨市場擺攤修家具。”他突然把掃帚往墻角一靠，“你們班的粉筆盒，是不是少了根白色粉筆？”

三、木工房的刨花

午休時的舊木工房，積著半寸厚的灰。角落里的刨床還擺著半截松木，刨花堆里藏著把生銹的卷尺。女媧捏著那枚鑰匙，在布滿蛛網的木架上輕輕敲擊——第三層架子發出空洞的回響。

“這木架是空心的?！膘`月用指甲摳著木板接縫，“你看這榫卯結構，和圖書館書柜的一模一樣?！?/p>

墻角的鐵桶突然哐當響了聲，兩人轉身時，看見只灰老鼠竄進墻洞，刨花堆里落下片撕碎的作業本。女媧撿起碎片，上面用鉛筆寫著行字：“蓮花鎖要對月光開”。

“木先生的孫子以前就在這上學?！逼萏觳恢螘r站在門口，手里捏著塊紅漆，“那孩子總偷拿木工房的紅漆，在圖書館的書柜上畫蓮花。”他突然往木架上刷了點紅漆，原本模糊的木紋里，竟顯出朵半開的蓮花，花心正好對著個指節大的小孔。

女媧把鑰匙舉到小孔前，突然愣住——鑰匙柄的蓮花紋，和木架上的刻痕嚴絲合縫。她剛要把鑰匙插進去，靈月突然拽住她：“你聞沒聞到？刨花堆里有股煤油味，像有人剛來過?！?/p>

四、舊貨攤的紅漆

下午放學的舊貨市場，木老頭正蹲在地上給舊椅子上漆。他手邊擺著罐紅漆，標簽已經磨掉了，漆罐邊緣還沾著點木屑——和教室課桌下的那片一模一樣。

“丫頭要買舊書？”木老頭抬頭時，老花鏡滑到鼻尖，“我這有本《木工大全》，里面夾著以前的圖紙。”

女媧把鑰匙放在攤面上：“木爺爺，您見過這種鑰匙嗎？上面刻著蓮花?！?/p>

老頭的手明顯頓了下，蘸著紅漆的刷子在椅背上滴了個紅點：“這是老鎖匠打的‘蓮花鎖’，配圖書館的舊書柜正好。”他突然往鑰匙上抹了點紅漆，銹跡里的“藏”字瞬間清晰起來，“但三年前圖書館翻修，所有舊鎖都換了，這鑰匙早沒用了?！?/p>

靈月突然指著老頭身后的舊書柜：“那柜子的鎖孔，和這鑰匙形狀一樣！”

木老頭回頭看了眼，突然笑起來：“這是我從學校收的舊家具，原本想拆了當柴燒。”他打開柜門時，女媧看見最底層擺著個鐵皮盒，盒蓋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穿藍工裝的年輕人，正給圖書館書柜上漆，身后站著個背著手的老頭，正是戚天。

五、圖書館的舊報紙

傍晚的圖書館，夕陽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長影。丙柜的柜門虛掩著，里面的舊書被翻得亂七八糟，最上面擺著張泛黃的報紙，日期是十年前的，頭版印著“圖書館翻修竣工”的新聞。

“你看這照片?！膘`月指著報紙角落，“穿藍工裝的是不是早上油條攤說的那人？他手里拿著的鏨子，和木工房的一模一樣！”

女媧沒接話，只是用指尖摸著柜壁。原本光滑的木板上，有塊地方特別干凈，像剛被人擦過。她突然往那地方哈了口氣，水汽里顯出個模糊的手印，指節處沾著點紅漆。

“木老頭說，當年翻修時丟了批舊書?！逼萏斓穆曇魪拈T口傳來，他手里捏著片紅漆皮，“都是些線裝的古籍，其中就有本《器物考》，里面記著蓮花鎖的開法。”

靈月突然拽住女媧的胳膊：“柜頂有動靜！”兩人抬頭時，看見只灰老鼠正叼著片紙往下爬，紙片上沾著點面包屑，像今早早點鋪的奶油面包。

六、面包店的線索

街角的面包店還亮著燈，老板娘正用夾子夾起剛出爐的牛角包。女媧把那張老鼠叼來的紙片放在柜臺上——是張揉皺的收據，上面印著“利民五金店”，日期是昨天下午。

“昨天有個穿藍工裝的來買面包，”老板娘擦著玻璃柜，“要了六個奶油面包，說給工地上的人當晚飯。他付錢時掉了這個?！彼龔奶枪蘩锬贸雒都~扣，藍布的，上面沾著點紅漆。

靈月突然指著收據背面：“這有行字！”兩人湊近一看，用鉛筆寫著“丙柜第三層，月圓時”。字跡歪歪扭扭的，邊緣還沾著點木屑，和教室課桌下的刻痕像一個人寫的。

面包店外的路燈突然閃了下，女媧看見對面的五金店還開著門，老板正用鏨子撬一把舊鎖，鎖孔形狀和那枚蓮花鑰匙一模一樣。

“那鎖是今早收的舊貨?！蔽褰鸬昀习逄匠鲱^喊，“一個穿藍工裝的賣的，說鑰匙丟了，五十塊就賣了！”

七、月光下的鎖孔

晚上九點的圖書館，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丙柜上。女媧舉著那枚鑰匙，站在月光里——鑰匙柄的蓮花紋在月光下泛著銀光，正好和柜門上的刻痕對齊。

“戚大爺說的沒錯，要對月光開。”靈月攥著那本《器物考》，指尖在“蓮花鎖需以木氣引之”的字樣上劃過。

突然傳來咔噠聲，柜底的木板緩緩移開，露出個黑黢黢的暗格。里面擺著個鐵皮盒，盒蓋上的紅漆已經剝落，上面用圓規刻著朵完整的蓮花。

“這是木先生的筆跡！”靈月剛要伸手，暗格里突然竄出只灰老鼠，叼著盒蓋就往墻角跑。兩人追過去時，老鼠鉆進墻洞，盒蓋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東西——半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木先生和個穿藍工裝的年輕人，正抬著個舊書柜，書柜上貼著張紙條：“暗淵怕松木氣”。

圖書館外突然傳來摩托車聲，女媧趴在窗戶上看——穿藍工裝的男人正往摩托車上裝個舊書柜，車后座還綁著把鏨子，鏨尖沾著點紅漆。

八、舊書柜的秘密

深夜的學校操場，戚天正用鋸子鋸著塊松木。女媧和靈月把從五金店買來的舊鎖放在石桌上，月光下，鎖孔里的蓮花紋清晰可見。

“木老頭當年在書柜里藏了松木條?！逼萏焱i孔里塞了點松木屑，“暗淵怕這味道，所以才有人急著要撬鎖?！彼蝗话谚€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噠聲里，鎖開了。

靈月翻開《器物考》最后一頁，里面夾著張字條，是木先生的筆跡：“丙柜暗格藏著玄光鑒的碎片，用松油浸過，可避魔氣”。

遠處傳來收廢品的鈴鐺聲，三人抬頭時，看見木老頭騎著三輪車從校門口經過，車斗里裝著個舊書柜，柜門上的紅漆蓮花在月光下閃了閃。

“他不是在修家具，是在藏東西?！迸畫z捏著那枚鑰匙，銹跡在掌心蹭出點紅，“明天去舊貨市場，說不定能找到玄光鑒的碎片?！?/p>

戚天突然笑起來，把鋸好的松木條遞給她們：“把這塞在書包里，暗淵的小嘍啰聞著就躲?！蓖盹L里飄著松木的清香，像極了圖書館舊書柜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