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松木箱里的月光》

一、舊貨攤的樟木味

清晨的舊貨市場飄著潮濕的木頭味。女媧蹲在木老頭的攤位前，指尖劃過只松木箱的裂痕——裂縫里卡著片銀杏葉，葉脈上還沾著點松油，是昨晚剛落進去的。

“丫頭要這箱子？”木老頭用抹布擦著箱蓋，“這是圖書館淘汰的舊書箱，當年裝線裝書用的，里面還留著樟腦丸味。”

靈月突然從攤位后鉆出來，手里攥著半塊餅干：“戚大爺說的沒錯！箱底有暗格！”她指尖點向箱底的銅鎖，鎖孔形狀和那枚蓮花鑰匙嚴絲合縫，“我剛才看見木爺爺往箱子里塞了個布包，裹得像粽子。”

松木箱突然輕輕震動了下，箱蓋縫隙里漏出點銀光。女媧剛要伸手，木老頭突然把箱子往懷里攏了攏：“這箱子不賣，是給老伙計留的。”他眼角的皺紋顫了顫，“二十年前，我和老戚在這箱子里藏過月光。”

隔壁修鞋攤的老李突然插話：“今早看見個穿藍工裝的，在市場后門轉悠，手里拿著把撬棍，還打聽木老頭的攤位。”他敲了敲鞋釘，“那人身后跟著只黑貓，眼睛是綠的，看著邪性。”

女媧摸出那枚蓮花鑰匙，趁木老頭轉身找螺絲刀的功夫，悄悄塞進箱鎖孔。鑰匙剛碰到鎖芯，箱底突然傳出咔嗒聲，像有什么東西彈開了。

二、教室窗臺上的松針

早讀課的陽光斜斜照進教室，靈月把從松木箱里摸出的布包塞進課桌。布包上沾著松針，拆開時掉出半塊玄光鑒碎片——碎片邊緣還留著齒痕，像被什么東西啃過。

“這碎片上有字！”靈月用橡皮擦掉碎片上的灰，鏡面上顯出淡金色的紋路，拼起來是半個“光”字，“和上次在閣樓看見的一模一樣！”

戚天背著掃帚經過走廊，聽見動靜突然停在窗邊。他枯瘦的手指捏起那根松針：“這是五針松，圖書館前院的老松樹就是這品種。”他突然往碎片上哈了口氣，鏡面里映出團模糊的影子——穿藍工裝的男人正用鏨子撬老松樹的根，樹根下露出個鐵皮盒。

“木老頭年輕時在樹根下埋過東西。”戚天的聲音壓得很低，“當年修圖書館時，他說要給月光找個家。”他突然用掃帚尖指著窗外，“你們看那棵松樹，樹干上是不是有個樹洞？”

靈月趴在窗臺上張望，突然“呀”了一聲：“樹洞里有東西在閃！像塊鏡子！”她剛要沖出去，上課鈴突然響了，教導主任的皮鞋聲從走廊盡頭傳來，帶著股淡淡的機油味。

三、食堂蒸籠里的熱氣

午休時的食堂，蒸籠冒出的白汽模糊了視線。女媧把玄光鑒碎片放在餐盤邊，蒸汽碰到鏡面，突然凝成層水霧，里面映出木老頭的臉——他正往松木箱里塞棉花，箱底鋪著的舊報紙上，印著圖書館老松樹的照片。

“聽說木爺爺今早被人推倒了。”打飯的阿姨壓低聲音，“就在市場后門，有人看見是個穿藍工裝的干的，還搶走了他的工具箱。”她舀了勺紅燒肉，“那老頭被扶起來時，手里還攥著塊松木板，上面刻著朵蓮花。”

靈月突然拽住女媧的胳膊，指尖指向食堂角落——穿藍工裝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啃饅頭，腳邊的黑色背包鼓鼓囊囊的，拉鏈縫里露出截鐵皮，像松木箱的鎖扣。

“他背包上有松油味。”女媧端著餐盤假裝路過，聽見男人在打電話，“玄光鑒碎片就在松木箱里，那老頭嘴硬得很，得用點手段...”

話音剛落，男人突然抬頭，綠眼睛的黑貓從他懷里竄出來，直撲女媧的餐盤。餐盤落地的瞬間，女媧看見男人后腰別著把鏨子，鏨尖沾著紅漆，和圖書館舊書柜的顏色一模一樣。

四、圖書館前的老松樹

下午的陽光透過松針灑在地上，戚天用拐杖撥開老松樹根下的土。樹根處有個被撬過的痕跡，泥土里還留著鐵皮盒的碎片——碎片上刻著的蓮花紋，被人用鏨子鑿得亂七八糟。

“木老頭當年在這埋了半塊銅鏡。”戚天的手指撫過樹疤，“說是能把月光鎖在鏡子里，暗淵的東西最怕這個。”他突然往樹洞里塞了把松針，“昨晚我來的時候，看見黑貓在這刨土，眼睛亮得像燈籠。”

女媧把玄光鑒碎片舉到陽光下，碎片突然發(fā)燙，鏡面里映出穿藍工裝的男人正往市場跑，手里的鐵皮盒在陽光下閃了下，里面露出半塊銅鏡。

“那是木老頭的‘鎖月鏡’！”戚天突然往松樹東南方指，“他說過，鏡子要對著月光放，才能生出佛光。”他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塊松木板，“這是今早木老頭托人送來的，上面有他刻的開鏡口訣。”

木板上的刻字歪歪扭扭：“月圓時，松油涂鏡，以血為引。”靈月突然發(fā)現(xiàn)，刻字的縫隙里塞著根頭發(fā)，銀白色的，像戚天的頭發(fā)。

五、醫(yī)務室藥箱里的松油

醫(yī)務室的消毒水味里混著松油香。校醫(yī)正用鑷子給木老頭清理額頭的傷口，老頭的工具箱敞在桌上，里面的鑿子、刨刀都沾著泥土，最底下壓著張紙條——是張圖書館的借閱卡，借書人欄寫著“王建國”，正是瘋癲的老王。

“那穿藍工裝的是暗淵的傀儡。”木老頭疼得齜牙，“他搶我工具箱，是想找開松木箱的法子。”他突然抓住女媧的手，把半瓶松油塞進她掌心，“鎖月鏡在他手里，但他不知道，鏡子要沾著松油才能顯靈。”

校醫(yī)突然打翻了酒精瓶，液體灑在藥箱上，露出個暗格。暗格里藏著本舊相冊，翻開時掉出張照片——二十年前的戚天和木老頭，正往松木箱里放銅鏡，箱子旁邊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是年輕時的老王。

“老王當年是校醫(yī)，”木老頭抹了把臉，“他懂藥理，鎖月鏡上的防腐油就是他配的，用松油摻了朱砂。”他突然壓低聲音，“那穿藍工裝的身上有魔氣，但他怕松油——今早我潑了他半瓶，他身上冒黑煙了。”

窗外突然閃過個黑影，靈月探頭時，看見那只綠眼黑貓蹲在窗臺上，正用爪子扒拉窗戶縫。

六、操場角落的松木箱

夕陽把操場染成橘紅色時，松木箱被搬到了老槐樹下。女媧往箱底鋪了層松針，靈月用松油擦拭玄光鑒碎片，碎片碰到松油的瞬間，突然發(fā)出嗡鳴。

“穿藍工裝的來了！”靈月突然拽住女媧的胳膊，遠處跑道上，個高大的身影正往這邊跑，手里的撬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他身后跟著那只綠眼黑貓，貓爪下沾著松針，像是剛從松樹林里跑出來。

戚天突然把松木箱蓋掀開，里面的樟木隔板被抽掉，露出個暗格——暗格里擺著個鐵皮盒，正是老松樹根下丟失的那個。“這是我早就換好的假箱子。”老頭拄著拐杖冷笑，“真箱子在圖書館閣樓。”

穿藍工裝的男人突然加速，撬棍揮向松木箱。女媧側身躲開時，玄光鑒碎片從口袋里掉出來，正好落在男人手背上。碎片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男人發(fā)出慘叫，手背冒出黑煙，像被烙鐵燙過。

“他怕玄光鑒！”靈月?lián)炱鹚槠屯腥松砩吓模翱彀阉槠燮饋恚　?/p>

七、閣樓月光下的銅鏡

圖書館閣樓的月光比別處亮，戚天把真的松木箱放在窗臺。箱蓋打開的瞬間，里面的銅鏡突然發(fā)出銀光，鏡面里映出三個影子——除了女媧和靈月，還有個模糊的小女孩，梳著雙馬尾，像小時候的靈月。

“這鏡子能照出心里的光。”木老頭不知何時拄著拐杖上來了，額頭還纏著紗布，“當年我和老戚就是在這，看著月光鉆進鏡子里的。”

穿藍工裝的男人突然撞開閣樓門，撬棍直指松木箱。黑貓從他懷里竄出，綠眼睛盯著銅鏡，喉嚨里發(fā)出嗚嗚聲。女媧突然把玄光鑒碎片按在銅鏡上，兩塊碎片接觸的剎那，發(fā)出刺眼的白光——

白光里，所有人都看見了二十年前的畫面：老王正往銅鏡上涂松油，戚天和木老頭站在旁邊念咒，月光順著窗戶爬進箱子，在銅鏡里凝成朵蓮花。穿藍工裝的男人在白光里慘叫，身體漸漸透明，最后變成團黑煙，被銅鏡吸了進去。

黑貓突然炸毛，轉身就往樓下跑。靈月追過去時，看見貓爪在樓梯上留下血印——血印里混著松油，在月光下泛著金光。

八、食堂夜宵的蔥花面

深夜的食堂還亮著盞燈，大師傅給幾個留校的學生下蔥花面。女媧把銅鏡和玄光鑒碎片放進松木箱，木老頭往箱子里撒了把松針：“這鏡子得用松木箱裝著，才能鎖住月光。”

戚天喝了口面湯，突然指著窗外：“看那棵老松樹。”月光下，松樹梢上飄著團白霧，像個透明的人影，正往圖書館的方向飄。

“是老王的魂魄。”木老頭嘆了口氣，“他當年為了護鏡子，自己引了魔氣入體。現(xiàn)在鏡子干凈了，他也能走了。”他往女媧碗里加了勺醋，“這玄光鑒還差最后塊碎片，在暗淵魔主手里。”

靈月突然發(fā)現(xiàn)，松木箱的底板上刻著行小字：“月光藏于松，人心藏于光。”她剛要問這是什么意思，食堂門口傳來貓叫——那只綠眼黑貓蹲在門口，嘴里叼著片松針，像是在示好。

女媧把松針撿起來，放進松木箱。箱子蓋合上的瞬間，里面?zhèn)鞒鲚p微的嗡鳴，像月光在唱歌。她知道，這不是結束，暗淵魔主還在暗處盯著，但只要還有松木箱里的月光，還有人心底的光，就總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