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鐵骨生春》

一、維修廠的機油痕

基地維修廠的卷簾門被液壓桿頂開時，機油混著鐵銹的氣味涌出來。女媧的指環在積灰的機床上游走，光流融化著齒輪上的冰碴——齒牙的磨損痕跡竟與空天機的傳動裝置完全吻合。戚天踩著滿地的零件碎片往前走，靴底碾過塊金屬片，發出刺耳的刮擦聲：“是空天機的備用起落架，李教授藏在這里的。”

維修廠角落的鐵柜里，碼著排密封的零件盒。女媧的光流停在標著“能量環核心”的盒子前，光塵順著盒蓋的鎖扣游走，卡扣“咔嗒”彈開——里面的超導線圈還裹著防油紙，觸摸時帶著微麻的電流感。“但線圈的接口氧化了，”戚天用砂紙打磨著接口，“需要靈泉水浸泡才能恢復導電。”

窗外傳來金屬碰撞聲，張野拖著根斷裂的電纜進來：“防御墻的供電線路被凍裂了，得換根新的。”他指著維修廠的橫梁，“上面盤著卷舊電纜，看著還能用。”女媧的光流順著橫梁游走，電纜外層的絕緣皮在光里變軟，露出里面完好的銅芯。

戚天在機床的抽屜里找到半罐導電膏，罐底的刻痕與線圈的接口嚴絲合縫。“這是老型號的‘超導伴侶’，”他往接口處涂抹時，導電膏泛起淡藍色光暈，“當年在307基地常用，沒想到這里還有。”指環突然在桌角亮起，光塵聚成行字：“能量環需以鐵骨為架，方能承萬鈞之力”。

二、鐵骨架的藍圖

基地的鐵骨架藏在材料倉庫深處，堆在最上層的鋼管上還貼著“承重專用”的標簽。女媧的指環在鋼管上掃過，光流順著管壁的紋路游走，銹跡簌簌剝落——鋼管內側的刻度與空天機能量環的直徑完全吻合。戚天搬來梯子往上爬，靴底在梯階上打滑的瞬間，張野及時扶住了梯腳：“這些鋼管是鈦合金的，輕且硬，當年特意為改造空天機準備的。”

材料倉庫的貨架上，擺著卷泛黃的藍圖。女媧展開時，紙張的裂紋里滲出光塵，在地面拼出能量環的立體結構圖——第三圈支架的位置標著個紅三角，旁邊寫著“需與指環共振”。“但藍圖缺了角，”戚天指著破損處，“最關鍵的組裝步驟看不到了。”

剛蘇醒的陳教授拄著拐杖進來，從懷里掏出個鐵皮盒：“這是李教授托我保管的，說等能啟動能量環時再打開。”盒子打開的瞬間，半張藍圖掉出來，正好補上破損的角落——圖紙上的筆跡突然發光，是用熒光筆寫的備注：“鐵骨架需經地熱烘烤，去應力方能成型”。

倉庫外傳來歡呼聲，林夏跑進來時手里舉著塊金屬片：“防御墻的電纜接好了！基地的探照燈能亮了！”她的靴底沾著靈泉水，踩在藍圖上的光塵突然散開，在地面拼出個箭頭，指向倉庫角落的地熱管道。

三、地熱爐的蒸汽

基地的地熱爐藏在能源區地下，爐門被高溫熏得發黑。女媧的指環貼在爐門上，光流順著邊緣的縫隙游走，爐門發出“嗡”的輕響，緩緩打開——爐膛里的紅光映得人眼眶發燙，蒸汽裹著硫磺味涌出來，與指環的光塵交織成淡紫色的霧。

“但爐內的支架被熔渣卡住了，”戚天往爐膛里看了看，金屬支架歪在一側，“需要清理才能放鐵骨架進去。”陳教授遞過來根長柄鋼釬：“這爐子是當年基地的核心供暖設備，溫度能達到800度，除了烘烤零件，還能熔解廢鐵重鑄。”

地熱爐的控制面板上，按鈕大多已經失靈，只有標著“溫控”的旋鈕還能轉動。女媧的光流裹著旋鈕轉動，爐膛的溫度指針慢慢降到300度：“這個溫度既能去應力，又不會損壞超導線圈。”張野推著輛小推車過來，上面放著清理好的鐵骨架，鋼管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鐵骨架被送進爐膛的瞬間，蒸汽突然劇烈翻滾。女媧盯著溫度表，光流在表盤上凝成警戒線：“保持在280度，持續半小時。”戚天蹲在爐邊添柴，木柴在爐膛里噼啪作響，他突然指著爐壁的刻痕：“你看，這上面的溫度記錄，和我們現在調的一模一樣——李教授當年試過。”

四、鍛造臺的火花

維修廠的鍛造臺積著層厚厚的氧化皮，女媧的指環在臺面上掃過，光流融化著表層的銹跡——臺面上的凹槽與鐵骨架的底座完全吻合。戚天戴著隔熱手套，將從地熱爐取出的鐵骨架放在臺上，鋼管在余溫里泛著暗紅色，像塊即將蘇醒的金屬。

“但固定用的螺栓被氧化了，”他試著擰了擰扳手，螺栓在螺母里紋絲不動，“需要重新攻絲。”林夏抱著盒新螺栓跑進來，盒蓋的標簽上寫著“鈦合金專用”：“在醫療區的器械柜找到的，當年做手術用的固定螺栓，強度夠。”

鍛造臺的風箱突然卡住，張野拽了拽拉桿，木柄在連接處發出“嘎吱”的呻吟：“軸承缺油了。”女媧的光流順著風箱的縫隙鉆進去，潤滑油在光里變成細小的油珠，均勻地滲進軸承——風箱重新鼓風時，火苗突然竄高，在鐵骨架上舔出金色的火花。

戚天用錘子敲打鐵骨架的接口，火花濺在臺面上的光塵里，竟凝成細小的蓮花。“差不多成型了，”他擦掉額頭的汗，“剩下的就是和能量環對接。”指環突然在鍛造臺中央亮起，光流順著鐵骨架的紋路游走，在接口處凝成層銀色的膜——像給金屬鍍上了層月光。

五、能量環的共振

空天機的能量環被吊到維修廠中央時，陽光透過破損的屋頂照進來，在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女媧的指環在環內側游走，光流順著能量槽的紋路游走，槽底的積塵簌簌剝落——露出與鐵骨架接口完全吻合的凹槽。戚天指揮著眾人調整吊繩：“再往左移十厘米，對，就是這個位置。”

能量環與鐵骨架對接的瞬間，整個維修廠突然震動起來。環面的光紋與指環同步亮起，淡藍色的光流順著鐵架蔓延，在地面拼出巨大的蓮花——與基地防御系統的能量罩紋路嚴絲合縫。“但共振頻率有點偏差，”陳教授盯著監測儀，“需要微調鐵骨架的角度。”

張野用撬棍頂住鐵架的底座，女媧的光流在接觸點凝成潤滑劑：“往左偏三度試試。”撬棍撬動的瞬間，能量環發出“嗡”的長鳴，監測儀的指針突然穩定在綠色區域。林夏舉著靈泉水跑過來，往接口處潑了些水——水汽在光流里化成白霧，環面的光紋變得更加明亮。

維修廠外傳來警報聲，瞭望塔的新人類在廣播里喊：“敵對勢力的偵察機來了！”戚天看向窗外，架無人機正貼著基地的防御罩盤旋，機翼下的攝像頭閃著紅光。“正好試試新能量環的威力，”他走向控制臺，“啟動最小功率的防御脈沖。”

六、防御罩的脈沖

能量環的脈沖射向防御罩時，淡藍色的光紋突然向外膨脹。無人機撞在光罩上的瞬間，電子元件在脈沖里融化，像只斷了線的風箏墜向冰原。女媧盯著監測儀，能量消耗的數值比預期低了三成：“鐵骨架果然有用，穩定性提高了。”

基地的防御系統突然發出“嘀嘀”的提示音，屏幕上跳出新的信號——是其他基地的休眠者發來的，坐標在西南方向的凍土帶。“他們說受到了敵對勢力的襲擊，”林夏指著信號強度，“很弱，可能快撐不住了。”

戚天調出空天機的航線圖，鐵骨架改造后的能量環續航顯示能到達西南基地：“我們可以去支援，新能量環應該能抵擋小規模的攻擊。”他突然指著屏幕上的氣象預警，“但三小時后有暴風雪，能見度會降到零。”

女媧的指環在航線圖上亮起，光流標出條新路線——沿著地熱管道的方向飛行，能避開暴風雪的中心。“這條路線的溫度比周圍高五度，”陳教授看著地圖，“是舊時代的供暖管道，地表的積雪薄，信號也穩定。”

七、補給站的干糧

基地的補給站在出口通道旁，貨架上的壓縮餅干還剩大半箱。女媧的指環在餅干盒上掃過，光流融化著包裝上的冰碴——盒底的生產日期顯示是三個月前，比他們預想的新鮮。戚天往背包里裝著餅干，突然摸到個硬紙盒，打開時露出罐巧克力：“是‘守望者’留下的，能量密度高，適合長途飛行。”

補給站的冰柜里，凍著些真空包裝的肉干。張野拿出幾包塞進空天機的儲物艙：“這是靈泉水腌制的，能保存半年。”他突然指著冰柜角落的保溫袋，“里面有瓶裝的靈泉水，密封得很好，夠我們用三天。”

通道外傳來風雪聲，林夏抱著件防寒服跑進來：“給你們找的加厚款，外面溫度降到零下四十度了。”衣服的內袋里，掉出張折疊的地圖，上面用紅筆圈著幾個點：“是沿途的臨時避難所，李教授標的，說里面有備用燃料。”

小女孩突然跑進來，手里攥著個布包：“這是我編的麥稈墊，放在駕駛座上能暖和點。”布包的夾層里，藏著顆飽滿的麥粒——是從種植區摘的，外殼還帶著泥土。女媧把麥粒放進指環的凹槽，光流突然在麥粒上凝成層保護膜：“等我們回來，就把它種在新的土地上。”

八、鐵翼下的凍土

空天機駛離基地時，能量環的藍光在風雪里格外明亮。女媧看著舷窗外的冰原，鐵骨架支撐的能量環正穩定地輸出著能量，防御罩在機身周圍展開層淡藍色的膜——雪花落在膜上，瞬間化成水珠滾落。戚天調整著航向，屏幕上的航線與指環標出的路線完全重合：“還有兩小時到西南基地，能量還剩六成。”

駕駛艙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是西南基地的休眠者：“他們的地面部隊在靠近，我們快頂不住了……”聲音中斷的瞬間，空天機的雷達屏上跳出群紅點，正往西南基地的方向移動。“是敵對勢力的雪地摩托，”戚天握緊操縱桿，“能量環準備切換到攻擊模式。”

女媧的指環在控制臺上亮起，光流順著線路游走，能量環的光紋從藍轉紅——像鐵骨上突然燃起的火焰。她看向舷窗外，風雪漸漸小了，陽光從云層的縫隙里探出來，照在凍土上的光塵里，竟有細小的綠芽在蠕動。

“你看，”戚天的聲音帶著笑意，“連凍土都在等春天。”空天機加速沖向西南方向，鐵翼下的冰原上，能量環的光軌像條延伸的路，在風雪里劃出不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