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殘夜待天光》
一、廢棄哨站的余溫
空天機停在廢棄哨站的停機坪時，雪粒正順著機翼的縫隙往里鉆。女媧指尖的指環泛著暖黃微光，光流掃過哨站的鐵皮屋頂，在積雪下顯露出個完好的煙囪——煙道口的炭灰還帶著余溫，像是兩小時內有人燒過煤。
戚天踹開哨站的木門，鐵銹摩擦的尖響里，聞到股熟悉的機油味。墻角的鐵爐上，鋁壺正冒著細白的熱氣，壺底的炭火燒得通紅。“是‘守望者’的老規矩，”他摸了摸壺身，溫度剛好能暖手，“離開時留半壺熱水，給后來人。”
哨站的儲物柜里，掛著件洗得發白的防寒服，口袋里露出半截地圖。女媧展開時，指環的光流在“地熱站備用通道”的位置停下——地圖背面用鉛筆寫著“暗淵換班在寅時，守備用火把”。她突然指向爐邊的鐵鏟，鏟刃的炭灰里，嵌著塊小小的火把殘片。
窗外傳來積雪被踩踏的聲響，戚天拽著女媧躲到門后。三個穿暗淵制服的士兵舉著火把走過，其中人手里的排班表被風吹落，飄到哨站門口——換班時間標注著“寅時三刻”，離現在還有四十分鐘。
二、火把信號的間隙
寅時的寒風裹著雪粒，吹得火把的火苗劇烈搖晃。暗淵的換班士兵正交接鑰匙，火把的光暈里，能看見他們腰間的手雷掛著紅繩——是暗淵的精銳標識。女媧的指環在空天機的駕駛艙里亮起，光流順著火把的光暈游走，在雪地上標出士兵的巡邏路線：“每十五分鐘經過備用通道入口一次。”
戚天往靴底抹了些防滑劑，是從哨站的工具箱里找到的，瓶身的標簽寫著“極地專用”。“我們得在下次換班前進去，”他盯著通道入口的鐵鎖，“鎖是老式的銅芯，用鐵絲能撬開。”女媧的光流在鎖孔前凝成細針，模擬出鐵絲開鎖的軌跡，“需要順時針轉三圈，再回半圈。”
火把的光暈漸漸遠去，換班的士兵消失在風雪里。戚天趁機沖到通道入口，鐵絲剛插進鎖孔，就聽見遠處傳來咳嗽聲——是暗淵的流動崗哨。女媧的光流突然在通道旁的雪堆里凝成個假人，崗哨的火把照過來時，果然轉向了假人的方向。
鎖芯“咔”地彈開時，崗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戚天拽著女媧鉆進通道，關門前的瞬間，他看見崗哨的火把停在假人面前，正彎腰查看。
三、備用通道的冰階
備用通道的冰階比預想的陡峭，每級臺階都結著薄冰。女媧的指環在前方亮起，光流順著臺階的邊緣游走，冰面漸漸融化成細小的防滑紋路。戚天扶著巖壁往前走，指尖摸到些刻痕——是數字“7”“3”“0”，反復出現，像有人在計數。
“是改造人刻的，”他認出刻痕邊緣的指甲印，“他們用這種方式記自己還能活幾天。”通道深處傳來滴水聲，越往前走越清晰，巖壁上的冰掛開始融化，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水流。女媧的光流在水面上凝成倒影，顯示出通道的立體圖——前方五十米有個岔路，左側標著個骷髏頭。
岔路口的巖壁上，掛著具改造人的遺體，手指還指著右側的通道。戚天掰開他的手指，里面攥著半塊能量棒，包裝上的生產日期顯示是三天前。“他剛死沒多久，”女媧的光流在遺體上掃過，“是被自己人打死的，背后有槍傷。”
通道突然震動，遠處傳來爆炸聲。戚天貼著巖壁聽了聽：“是地熱站的方向，可能是暗淵在銷毀證據。”他加快腳步，冰階的盡頭已經能看見微光——是通道出口的天光。
四、地熱站的蒸汽
地熱站的蒸汽像層白霧，裹著硫磺味彌漫在車間里。女媧的指環在蒸汽里亮起，光流順著管道的紋路游走，在“主控室”的方向凝成箭頭——管道上的壓力表顯示，蒸汽壓力正在異常升高，指針已經快頂到紅線。
戚天在車間的角落找到件暗淵的工作服，套上時發現口袋里有張門禁卡，磁條上還沾著煤渣。“是維修人員的卡，”他刷開旁邊的鐵門，“能到主控室的外圍。”門后的走廊里，掛著排監控屏幕，顯示著地熱站的各個角落——核芯組裝區的屏幕上，有五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調試設備。
走廊盡頭的通風管突然傳來響動，戚天拽著女媧躲進清潔間。個戴眼鏡的研究員跑過去，手里的文件夾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圖紙——是核彈的最終組裝步驟，最后一步標注著“需主腦授權”。女媧的光流裹住圖紙，在清潔間的門上投射出虛影，戚天趁機記住了所有步驟。
研究員的腳步聲消失后，他們從清潔間出來，發現門禁卡能刷開主控室的側門。門后的陰影里，放著個正在運轉的風扇，扇葉上的蒸汽水珠，在燈光下像串細小的珍珠。
五、主控室的密碼
主控室的密碼鎖閃著紅光，屏幕上顯示著“請輸入授權密碼”。女媧的指環在鍵盤上亮起，光流順著按鍵的磨損痕跡游走——“1”“9”“4”三個鍵的磨損最嚴重。戚天想起李教授的生日是194年3月，試著輸入“1943”，鎖芯發出“嘀”的提示音，紅光變成了綠光。
主控室的中央，放著個巨大的金屬臺，上面的核芯已經組裝了大半，只差最后一個能量增幅器。臺邊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主腦的實時指令：“寅時六刻完成組裝，卯時引爆”。戚天檢查著核芯的接口，突然發現個熟悉的標記——是李教授特有的蓮花刻痕，藏在金屬臺的底部。
“他早就預料到了，”女媧的光流在刻痕上轉圈，金屬臺突然彈出個暗格，里面放著塊芯片，“是反制主腦的程序。”主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個穿白大褂的人舉著槍進來，看清他們的瞬間，槍掉在了地上——是之前在西南基地見過的林教授。
六、臥底的暗號
林教授的白大褂里，藏著塊“守望者”的徽章，與女媧指環上的蓮花紋完全吻合。“我被派來當臥底三個月了，”他擦掉額頭的汗，“主腦的核心在地下三層，需要兩個人配合才能進去——一個引開守衛，一個破解門禁。”
他從抽屜里拿出張通行證，上面的照片被換成了女媧的樣子：“這是暗淵新研究員的證件，能到地下三層。”主控室的監控突然亮起，顯示著地熱站的入口處，有隊士兵正往主控室走來。“他們發現異常了，”林教授拽著他們往側門跑，“從維修通道去地下三層，快！”
維修通道的梯子很陡，林教授爬在最前面，嘴里哼著段奇怪的調子。“是‘守望者’的暗號，”戚天對女媧說，“表示前面安全。”梯子的盡頭，能看見地下三層的燈光，還有守衛的腳步聲在回蕩。
七、地下三層的守衛
地下三層的守衛比預想的多，五個士兵正圍著主腦的核心裝置巡邏。林教授指了指通道盡頭的消防栓：“那里有警報按鈕，按下后所有守衛會去一層集合。”他從口袋里摸出個煙霧彈，“我去按按鈕，你們趁機破解主腦。”
煙霧彈炸開的瞬間，警報聲突然響起。守衛們果然往電梯口跑，路過消防栓時，林教授突然從背后襲擊，放倒了最后一個士兵。女媧和戚天趁機沖到主腦核心前——是個半人高的金屬球，表面的接口與暗格里的芯片嚴絲合縫。
戚天插入芯片的瞬間，金屬球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表面的指示燈全部變成紅色。“主腦在反抗，”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代碼，“需要指環的光流輔助。”女媧將指環貼在金屬球上，光流順著接口游走，紅色的指示燈開始一個個變綠。
電梯口傳來槍聲，是守衛發現被騙了，正往回跑。林教授舉著槍守在通道口，子彈打在巖壁上，濺起火星。
八、待旦的天光
主腦核心的最后一個指示燈變綠時，地下三層的警報突然停止。金屬球的表面裂開，露出里面的線路，所有與核彈相關的程序正在自動刪除。戚天看著屏幕上的進度條，終于松了口氣：“成功了，他們沒法引爆核彈了。”
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教授拽著他們往緊急出口跑。出口的門打開的瞬間，晨光正好從冰蓋的裂縫里照進來，在雪地上投下道金色的光帶。“是卯時了，”戚天看了看表，“正好是他們計劃引爆的時間。”
空天機在晨光里升空時，地熱站的方向傳來爆炸聲——是暗淵的殘余勢力在自毀。女媧望著舷窗外的冰原，晨光里的雪粒像無數跳動的光點，遠處的極光還沒完全散去，與天光交織成淡紫色的霧。
“我們贏了嗎？”她輕聲問。戚天握住她的手，指環的光流在兩人掌心凝成朵蓮花：“至少現在，天亮了。”空天機朝著天光的方向飛去，機翼下的冰原上，林教授和逃出來的改造人正朝著他們揮手，像群等待春天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