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鉛塵落蓮臺》
一、核芯庫的晨霧
核芯庫的鉛門在晨霧里泛著冷光，女媧推開門時，指環突然在門軸處亮起——光流順著銹蝕的縫隙游走，原本卡頓的門軸竟發出順滑的輕響。倉庫深處的通風機正嗡鳴，濾網上的鉛纖維被氣流吹得輕顫，像層細密的雪。戚天蹲在最底層貨架前，指尖捻起粒銀白的粉末：“是鉛塵，比昨天厚了半分，通風管肯定有漏。”
貨架第三層的鉛罐微微傾斜，罐口的蓮花封條有半毫米的位移。女媧的指環貼在罐壁上，光流透過金屬探進去，核芯的輻射波動在空氣中凝成細光帶——比標準值高了0.1微西弗?！白蛲碛腥藙舆^，”她指著罐底的壓痕，木架上的漆皮被蹭掉小塊，露出下面的原木色，“手套的紋路是暗淵的‘蝰蛇’戰術款?！?/p>
二、漏風的通風管
通風管的檢修口被撬開了半寸，邊緣的鉛皮卷著新痕。女媧的光流順著管道探進去，在轉彎處凝成小小的光球——照亮了管壁上的鉆孔，直徑約兩厘米，剛好能塞進微型探頭。戚天用內窺鏡伸進去，屏幕上突然閃過個黑影：“是回收探頭的機械爪，還沒完全撤走！”
管道外的走廊里，保潔車的拖布還在滴水，水漬蜿蜒著通向緊急出口。林夏蹲下身蘸了點水漬，指尖的光塵突然泛起微紅：“摻了輻射水，和核芯庫的鉛塵反應了。”拖布的纖維里，纏著根藍色的線，是暗淵制服特有的防靜電材料，線頭的切口很整齊，像用剪刀剪斷的。
緊急出口的安全鎖上，掛著塊“維修中”的牌子，塑料邊緣還帶著模具的毛邊?！笆切伦龅?，”戚天摸著牌子背面的膠痕，“膠水沒干透，指紋還能拓出來?！迸谱油蝗槐伙L吹得晃動，露出鎖孔里的細鐵絲——有人從外面反鎖了出口，卻沒處理好痕跡。
三、機械爪的殘骸
機械爪卡在管道的鉆孔處，金屬指節被鉛皮劃得斑駁。女媧的光流裹著爪臂往外拉，齒輪轉動的咔嗒聲里，她發現爪尖纏著半片紙——是核芯庫的排班表，“凌晨三點”的位置被紅筆圈過，筆跡的壓痕比其他地方深，像反復描摹過。戚天用鑷子夾出爪臂里的芯片：“有定位功能，信號頻率和上次截獲的偵察機一致?！?/p>
管道外的配電箱跳閘了，空氣開關的按鈕彈起，旁邊的指示燈閃著紅光。林夏翻開配電箱的記錄本，最新的記錄停在凌晨兩點五十，值班員簽名的“李”字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個箭頭指向通風管?！笆抢钍宓墓P跡，”她指尖撫過紙面，墨跡里滲出極淡的光塵，“他在提醒我們管道有問題，故意拉的閘?！?/p>
四、值班員的暗號
李叔的值班室在核芯庫隔壁，搪瓷杯里的茶還冒著熱氣，杯底的茶葉沉成個奇怪的形狀。女媧的指環在杯上轉圈，光流將茶葉的輪廓拓在桌上——是朵殘缺的蓮花，缺的花瓣正好指向墻角的工具箱。戚天打開箱子，在扳手下面摸出個鐵皮盒，鎖是蓮花形狀的，鑰匙孔與指環完全吻合。
鐵皮盒里裝著半張地圖，核芯庫的位置標著骷髏，旁邊用鉛筆寫著“蛇出洞”。林夏突然指著盒底的劃痕，是用指甲刻的數字：“0317，是今天的日期！”地圖的折痕里，夾著片曬干的沙棘葉，葉背的紋路與礦洞那株被蟲咬的完全一致，缺口處還沾著點鉛塵。
值班室的窗戶半開著，風把窗簾吹得鼓起，像個站立的人影。窗臺上的花盆歪了，泥土里露出半截防輻射面罩，帶子上的卡扣松著——是緊急情況下匆忙摘下的痕跡。林夏扶正花盆時，指尖觸到盆底的暗格，里面的紙條寫著“管道通舊核站”，字跡被水洇了半行，卻能看清最后畫的箭頭。
五、舊核站的通道
舊核站的入口藏在山壁的裂縫里，偽裝成塌方的碎石堆。女媧的光流順著石縫游走，碎石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后面的金屬門——銹跡里的蓮花紋還能辨認，是“守望者”當年建的應急通道。戚天推開門時，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門后的積灰上，有串新鮮的腳印，鞋碼比新人類的大兩號。
通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照亮了墻上的輻射警示標志，邊緣的油漆成片剝落。林夏摸著標志下的刻痕，是用鑰匙劃的：“是李叔的習慣，他總用鑰匙記路線，橫代表直走，豎代表轉彎?！笨毯鄣谋M頭，地面突然凹陷，露出個金屬臺階，邊緣的銹屑里，嵌著半片暗淵的徽章。
臺階下的積水泛著銀光，映出三人的影子。女媧的光流在水面轉了圈，水底突然浮出個防水袋，里面是支注射器和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輻射抑制劑，每六小時一針”，注射器的刻度顯示用過半，針管里的液體泛著淡藍，與指環的光流同色。
六、核反應堆的陰影
舊核站的反應堆外殼爬滿銹跡，控制臺上的指示燈只剩兩個亮著，綠光微弱得像螢火。女媧的指環在操作面板上亮起，光流順著按鈕的磨損痕跡游走——“緊急停堆”的按鈕凹陷著，周圍的塑料有新的壓痕。戚天拉開控制臺的抽屜，里面的輻射檢測儀指針卡在警戒區，屏幕上的最后記錄是“輻射值超標3倍”。
反應堆的檢修通道敞開著，里面傳來極輕的滴水聲。林夏舉著探照燈往里照，光束里的鉛塵像紛飛的雪花，在地面積成薄薄一層。通道盡頭的陰影里，有個金屬架在晃動，上面掛著件暗淵的防化服，頭盔的面罩反射著微光——里面似乎有人。
防化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數據板，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核芯的提取步驟。戚天用鉤子把數據板勾出來，最后一頁的簽名是個骷髏頭，旁邊的備注寫著“借核芯一用，三日歸還”。數據板的充電口，插著根自制的數據線，接口是用守望者的零件改的，焊點呈蓮花狀。
七、暗淵的留言
金屬架的底座上，刻著行小字，是用反應堆的碎片劃的：“青禾田的防蟲燈，我們幫著‘喂蟲’了”。女媧的光流在字跡上轉圈，劃痕里滲出的鉛塵突然聚成個小骷髏——與核芯庫鉛罐上的印記完全一致。戚天踹了踹金屬架，里面發出空洞的回響：“是空的，他們早就轉移了，故意留這些引我們來。”
林夏在防化服的靴子里，摸出個密封袋，里面是顆青禾種子，胚芽已經發了霉?！笆鞘珊滔x的卵液，”她捏碎種子，霉斑里滲出淡綠色的液體，“他們在威脅我們，不交出核芯，就毀掉所有青禾?！泵芊獯慕锹?，印著個極小的太陽，是西北基地的標記，卻被人劃了道斜線。
舊核站的通風系統突然啟動，鉛塵被吹得漫天飛舞。女媧的光流在空氣中凝成防護罩，護住三人的同時，她看見塵霧里浮現出個輪廓——是暗淵的運輸機，正從山壁的缺口飛走，機翼下的吊艙閃著銀光，像裝著核芯的鉛罐。
八、蓮臺的光誓
回到核芯庫時，晨霧已經散去，陽光透過氣窗照在貨架上，鉛塵在光束里跳舞。女媧將找到的機械爪殘骸放在中央的蓮紋臺上，光流順著紋路游走，殘骸漸漸融化成銀白的液珠——滲入臺面的瞬間，整個倉庫的輻射檢測儀突然發出輕鳴，指針緩緩回落。
戚天在通風管的鉆孔處，焊上了塊蓮花形狀的鉛板，焊痕在光下像朵綻放的花?！八麄兿虢韬诵局圃炫K彈，”他擦著焊槍上的殘渣，“但沒我們的穩定技術，撐不過三天就會泄漏?！绷窒陌寻l霉的青禾種子埋進花盆，澆了點靈泉水：“陳教授說萬物相生相克，說不定能種出抗蟲的新品種?！?/p>
核芯庫的鉛門緩緩關上時，女媧的指環在門楣的蓮花徽記上輕輕一觸。光流順著整個倉庫的線路蔓延，每個貨架、每扇通風口都亮起微光——像無數朵蓮花在鉛塵里綻放。戚天望著窗外青禾田的方向，空天機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該去給防蟲燈換燈管了，順便查查那些‘不請自來’的蟲子。”
陽光越過核芯庫的屋頂，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林夏突然指著影子的邊緣，光塵聚成個小小的箭頭，指向西北方——那里的沙棘林正在結果，橙黃的果實像撒在綠海里的星子，隱隱透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