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夏是被一陣尖銳的爭吵聲驚醒的。
“媽!你快想想辦法啊!難道你要讓我去嫁那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我可不想去給他孩子當后媽,你還是我親媽嗎?”
一個年輕女生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你把許知夏養這么大,現在是她報恩的時候了。我可不要去當后媽,嗚嗚嗚......”
“閉嘴!要不是你和那個男人搞在一起,我會這樣逼許知夏那個丫頭嗎?”
“你最好祈禱她能乖乖醒過來,替你嫁給那個鄉下人,不然你肚子里那點事我也替你兜不住!”
堂屋里的哭鬧聲越來越兇,許知夏緩緩睜開眼睛,一陣劇痛從太陽穴傳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腦門頂個大包。
這是哪里?
如潮水般涌來的信息讓她頭痛欲裂。
她穿書了。
穿到一本叫做《八十年代軍婚,冷面軍官的小嬌妻又香又軟》的嬌妻年代文中,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許知夏。
原書中,許知夏是個胸大無腦的傻白甜,懦弱可欺。
父親去世后,后媽王秀芬和妹妹許美玲開始逐漸暴露本性,對她陰陽怪氣,百般刁難。
妹妹許美玲為了攀權富貴,搶了原主的心上人,并私通懷孕。
許母為了掩蓋丑聞,決定讓許知夏代替許美玲嫁給一個三十歲喪偶的鄉下男人,以此履行十八年前給小女兒定下的婚約。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藏藍色滌卡上衣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正是王秀芬。
她面容刻薄,眼角下垂,嘴唇薄得像刀片。
“醒了?”王秀芬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冷得像冰。
“別裝死了,過兩天陸家就來相看,你給我好好表現。要是敢耍花樣,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許知夏強忍著頭暈,迅速梳理著腦海中的信息。
原主就是因為反抗這門親事,本意與竹馬軍官去私奔,但卻被狠心背叛,許母帶著人給她抓了回來。
爭吵之間,許母用搟面杖打中頭部,這才暈厥過去。
許知夏繼續扮演胸大無腦的城市傻姑娘,故意虛弱地說:“媽,我頭好疼......”
手指悄悄攥緊了身下粗糙的床單。
“疼死活該!”王秀芬啐了一口。
“誰讓你不知好歹?陸家雖然年紀大點,還在村子里,但人家里有自行車、縫紉機,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你別不識好歹。”
許知夏在心里冷笑。
享福?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書中對陸家的描述并不多,只是草草幾筆帶過。
但原主剛嫁過去就處處在陸家作妖,陸家那位也是能忍,沒動過女主半根手指,吃穿也不少原主的,但過了幾年,便離婚。
具體的內容,作者著墨很少。
“媽,我想喝口水......”許知夏轉移話題,她需要時間思考對策。
王秀芬不耐煩地倒了碗涼水,重重放在床頭:“趕緊喝,喝完去把衣服洗了。躺了一天,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你爸不在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要緊著弟弟和妹妹,你是老大,要讓著小的知道了嗎?!”
等王秀芬摔門而去,許知夏才松了口氣,開始打量這間還算得上陰暗潮濕的屋子。
墻角堆著幾個麻袋,應該是原主少得可憐的衣物。
這處境堪比現代版灰姑娘。
許知夏艱難地爬起來,一陣眩暈讓她差點摔倒。
她摸索著走到墻角那面裂了縫的鏡子前,鏡中映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
杏眼櫻唇,肌膚如雪,雖然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消瘦,但難掩天生麗質。
“長得還挺單純,看著就好欺負......”許知夏喃喃自語。
在書中,這個容貌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這次是許美玲。
她比許知夏小兩歲,繼承了王秀芬的刻薄長相,卻自認為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喲,醒了?”許美玲倚在門框上,手里嗑著瓜子。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陸家那男子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配你綽綽有余。”
“什么鍋配什么蓋,你這口鍋就要配他那種破蓋。”
許知夏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冷意,氣定神閑道:“妹妹,你和他的事......”
許知夏故意欲言又止。
許美玲臉色驟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胡說什么?”
“我前天去水房洗衣服,看見你們在那啥......”許知夏單純地看向許美玲發顫的手。
“你敢說出去,我就撕爛你的嘴!”許美玲惡狠狠地威脅,但眼中的慌亂出賣了她。
許知夏冷著臉,眼神凌厲,“妹妹,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肚子的野種撐得到時候嗎?”
許美玲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妹妹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松開手,警惕地打量著許知夏:“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拿住他,還怪上我了。”
“我不要的垃圾,你想撿就撿唄,但孩子是無辜的,你說對吧?”許知夏笑得俏皮。
許美玲卻怕了,表情立刻柔和起來,狗腿子似的說好話:“好姐姐,我以前對你很好的,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女子名聲天如大,你可不能毀了我呀~你要是覺得心里有氣,你打我兩巴掌出出氣......”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話音還未落,許知夏抬起手落在了她的臉上,安靜的房屋里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嗯~悅耳~
扇完把手放到后面甩了甩,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疼死她了。
許美玲一雙刻薄的單眼皮怒瞪過來,“你!你敢打我。”
“妹妹不是讓我出氣嗎?我現在出氣了,就不會告訴別人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要是沒出氣的話,我明天就去廣播站開開嗓子。”說著許知夏沖著許美玲咳了兩聲,清清嗓子。
許美玲趕緊后退,嫌棄地揮了揮手。
因為有把柄在許知夏手上,所以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你最好信守承諾!”許美玲氣沖沖地摔門而出。
看著許美玲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許知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對母女以為還能像書中那樣擺布她,那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