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城的春夜,槍聲撕裂了寂靜。
十七歲的秦如畫蜷縮在教堂懺悔室的角落,雙手死死捂住耳朵。遠處爆炸的轟鳴震得地面微微顫抖,碎石和灰塵從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她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找到你了。“
低沉冷冽的男聲從頭頂傳來,秦如畫渾身一顫,緩緩抬頭。
逆光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懺悔室門口。軍靴踏在碎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黑色皮質手套握著一把還在冒煙的手槍。月光從破碎的彩繪玻璃窗斜射進來,勾勒出他如刀削般的下頜線。
秦如畫屏住呼吸,本能地向后縮去,背脊抵上冰冷的石墻。
男人蹲下身來,軍裝上的金屬扣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伸手捏住秦如畫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當他的面容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時,秦如畫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那是一張俊美得近乎邪氣的臉,狹長的鳳眸如深淵般漆黑,左眉上一道淺淺的疤痕非但沒有破壞這份完美,反而增添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司...司夜冥...“她顫抖著叫出這個令整個東月城聞風喪膽的名字。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認識我?很好。“
他的拇指摩挲過秦如畫柔軟的唇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卻讓她渾身發抖。那只手冰冷得像毒蛇的鱗片,不帶一絲溫度。
“督軍,反抗組織的人已經全部處決。“門外傳來報告聲。
司夜冥頭也不回:“把教堂燒了。“
“不!“秦如畫驚恐地抓住他的衣袖,“里面還有傷員!“
司夜冥的眼神驟然轉冷,他反手扣住秦如畫纖細的手腕:“小東西,你自身難保,還想救人?“
秦如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松開手,卻被他一把拽到身前。司夜冥的鼻息噴在她的耳畔:“這么漂亮的手指,應該用來彈琴畫畫,而不是沾滿鮮血。“
“我...我沒有殺人...“秦如畫聲音細如蚊吶。
司夜冥低笑一聲,那笑聲讓她脊背發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他脫下軍裝外套裹住秦如畫單薄的身子,輕松將她打橫抱起。秦如畫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像只落入狼口的小鹿。
“督軍,這位是...“門口全副武裝的副官月痕疑惑地看著上司懷中的少女。
“戰利品。“司夜冥簡短地回答,大步走向停在教堂外的黑色汽車。
秦如畫最后看了一眼燃燒的教堂,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刻起,將墜入無盡的深淵。
汽車駛入東月城最森嚴的督軍府邸,高聳的鐵門緩緩關閉,發出沉重的悶響。秦如畫被帶到一個裝飾華麗的房間,司夜冥將她放在雕花大床上。
“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住處。“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記住三條規矩:第一,不準逃跑;第二,不準違抗我的命令;第三...“他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不準對別的男人笑。“
秦如畫僵直著身體,大氣不敢出。
司夜冥直起身,轉身走向門口:“好好休息,明天我會來看你。“
房門關上的瞬間,秦如畫終于崩潰地哭出聲來。她蜷縮在床角,淚水浸濕了絲綢枕套。窗外,東月城的上空被教堂大火映得通紅,如同地獄的業火。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司夜冥站在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殘留的溫暖觸感。二十五年來,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占有欲。
“煉獄。“他低聲喚道。
陰影中走出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督軍。“
“查清楚她的底細。“司夜冥凝視著遠處的火光,“還有,從明天開始,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她。“
“是。“
司夜冥轉身走向書房,軍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冰冷的回響。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少女如此執著,只知道當他看到那雙小鹿般驚慌的眼睛時,內心常年冰封的某處,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很危險。但他司夜冥,從來不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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