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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儺面通靈師

第34章:石壁血字揭舊怨

赤水河底的寒意還未從骨髓里褪盡,新的殺機已撕裂了夜色的偽裝。三人剛踉蹌著爬上岸邊嶙峋的亂石灘,凄厲的狼嗥便如冰錐般刺破黑暗,從四面八方兜頭罩下。

綠熒熒的光點自濃墨般的林間浮起,貪婪地釘在他們身上,那是饑餓獸瞳的寒光。

“糟了!是過山風!”石磊低吼,反手將背后苗刀“鏘啷”一聲抽出。冰冷的刀鋒映著慘淡月色,也映出他緊繃如巖石的側臉。他鼻子猛地抽動,突然一腳踹在林默小腿上,力道大得讓林默一個趔趄:“低頭!聞!這血腥味里有硫磺!狼群是被人引過來的!”

林默被踹得撲倒在地,手背狠狠擦過旁邊濕冷的石壁。一陣黏膩冰涼的觸感傳來,他低頭一看,手背上蹭了一片半干涸的暗紅黏液——刺鼻的腥氣里,混著一絲極其微弱、卻如同毒蛇般鉆入鼻腔的松節油氣息。他心頭一凜,當時只當是狼血污跡,但那化學品的余韻卻像根針扎進了記憶深處。

腥風撲面!一道灰影已猛撲而至,直取最前面的蘇青!林默瞳孔驟縮,靈相轟然炸開——不再是清晰的畫面,而是狂暴的、裹挾著血腥氣的怨念洪流,如同實質的粘稠黑霧,猛地撞入他的意識。那黑霧中翻騰著無數撕裂的羊羔殘軀、折斷的鹿角、被掏空的巢穴,全是狼群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暴戾與復仇的欲望,但在這股原始獸性的洪流深處,一股更陰冷、更工業化的硫磺氣息如同毒藤般纏繞其中!

“呃!”林默悶哼一聲,頭痛欲裂。只憑一股狠勁,他抓起地上一塊棱角尖銳的片巖,看也不看便朝腥風來源處狠狠摜去!

“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鈍響,巖石精準地楔入撲在最前那頭頭狼張開的血口。凄厲的慘嚎劃破夜空,狼吻瞬間被染得猩紅,巨大的沖勢也被硬生生打斷。

“這邊!快!”石磊的吼聲帶著破音的急促。他一手持刀格開側面襲來的利爪,刀鋒與狼爪碰撞濺起幾點火星,另一只手則死死拽住踉蹌的林默,將他拖向河灘上方一處被濃密藤蔓遮蔽的陡峭石壁。蘇青臉色煞白,咬著唇緊隨其后。

石磊的苗刀舞動,每一次劈砍都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沉重風聲。刀鋒過處,狼爪斷折,血雨噴濺。他像一尊移動的磐石,硬生生在狼群的撕咬中劈開一條血路。終于,三人撞開那片堅韌的藤蔓,跌入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行的狹窄洞口。石磊反身堵在入口,苗刀橫斬,將一只試圖擠進來的狼首逼退,厲聲喝道:“林默!點火!堵洞口!”

洞內彌漫著濃重的土腥味和某種陳舊腐敗的氣息。林默喘息著,手指顫抖著摸向背包側袋里的防水火柴。刺啦一聲,微弱的火苗亮起。借著這搖曳的光,林默喘息稍定,目光無意識地掃過身側濕冷的石壁。就在火柴即將燃盡的剎那,一點異樣的暗紅突兀地刺入他疲憊的眼簾。

那暗紅……像是凝固了百年的血,卻又透著一股不自然的僵硬。

“石磊,火折子!”林默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石磊聞聲,迅速從腰間的皮囊里摸出一根裹著油布的短棒,用力一甩,“嗤”地一聲,一簇更穩定明亮的火苗燃起。他將火折子湊近林默所指的石壁。

火光跳躍,徹底照亮了那片區域。

斑駁濕冷的青灰色巖壁上,赫然用某種濃稠的、早已氧化成暗褐近黑的顏料,涂抹著幾行扭曲的文字!那文字形似蝌蚪,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如同針腳般的紋路走向,筆畫間殘留著用力刻劃的深痕,透著一股撲面而來的絕望與刻骨怨毒。

“是古苗文!”蘇青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指尖懸停在冰冷的石壁上方,指腹幾乎能感受到刻痕的凹槽。她的指尖沿著一個復雜的回環紋路滑動,聲音緊繃得像要斷裂的琴弦:“看這針腳走勢——是古苗巫最陰毒的‘刺魂咒’!只有滔天的怨念才會動用這種禁術!”

火光映照下,她的臉色異常凝重,甚至帶著一絲恐懼。“‘刺魂咒’必須用活人指尖的精血為墨,按苗繡‘斷腸回紋針’的經緯線刻寫,每一筆都要精準地貫穿巖縫里蘊含靈性的石英脈,才能將刻咒者的怨毒,借礦物之力傳導百年不絕!”她猛地撕開自己學術外套的襯里,露出內層縫著的一塊褪色的黃布符箓,符箓邊緣用金線繡著同樣繁復的回紋,“我奶奶留給我的避邪符,用的就是同一種針法!它能感應同源怨氣!”她話音未落,那符箓上的金線竟猛地繃直,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直直地指向石壁血字中那兩個猙獰的字符——“蘇氏”!

蘇青艱難地辨認著那些飽含怨恨的古老字符,每一個字的吐出都像在搬動千斤巨石:

“林…家…背…誓…山…神…怒…”

“蘇…氏…竊…祭…換…牲…引…天…崩…”

“血…債…血…償…百…年…不…絕…”

最后四個字,如同四把淬毒的冰錐,狠狠扎入洞中死寂的空氣——“百…年…不…絕…”

“蘇氏……竊祭換牲……引天崩……”林默猛地轉頭,目光如電射向蘇青,靈相帶來的怨毒畫面與這血淋淋的文字瞬間重疊,“百年前祭祀失敗,山洪淹沒村寨……是你們蘇家?!是你祖先調換了祭品?!”

蘇青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身體晃了晃。那雙總是透著冷靜與智慧的眼眸里,此刻翻涌著驚濤駭浪。她猛地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洞壁上。贖罪紋身在袖口下瘋狂發燙,像烙鐵灼燒著皮膚。

“不對!”蘇青突然爆發出一聲嘶喊,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扯下背包,手忙腳亂地翻出一個磨破了邊角的硬殼筆記本,紙張嘩啦作響。“寨史記載得清清楚楚!當年祭祀用的三牲是黑山羊、烏骨雞和赤鱗魚!這血字里‘換牲’的古苗文詞根…‘牲’字旁邊那個‘貝’符!在古巫文里,‘貝’符只用于指代祭祀的法器,根本不是活牲!”她指著筆記本上潦草的摹寫,指尖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試圖用學術的盔甲武裝自己瀕臨崩潰的精神,“這指控邏輯不通!是誣陷!是有人要栽贓我們蘇家…”然而,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嗤啦——”

她左臂的衣袖突然無端撕裂!那道纏繞手臂、如同黑蛇般的贖罪紋身,此刻竟像是活了過來!黑色的線條在皮膚下瘋狂蠕動、膨脹,散發出灼人的熱度,并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順著她的血管脈絡,猙獰地向上蔓延,直逼心臟的位置!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冰寒刺骨的怨毒感瞬間攫住了她,讓她四肢百骸如墜冰窟,所有的學術論證在血脈烙印的殘酷反噬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是你?!”石磊的怒吼如同炸雷,瞬間蓋過了洞外狼群的嘶嚎。他猛地轉身,苗刀“唰”地抬起,雪亮的刀尖帶著森然寒氣,直指蘇青咽喉!火光在他怒睜的眼中跳躍,映出純粹的、被欺騙的暴怒和更深沉的痛楚。“利用?贖罪?好一個世代贖罪!”他握著刀柄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刀柄末端,一個深深的、如同野獸啃咬過的凹痕清晰可見——那是他祖父臨終前,用盡最后力氣咬下的印記。“我爺爺…他泡在洪水里被撈上來時,手里死死攥著半截銅鈴!鈴身內側…就刻著你們蘇家的盤蛇紋!他咳著血,眼睛死死瞪著上游…他說…‘不是天災…是人禍!鈴…蛇…蘇…’!”刀柄上那冰冷的凹痕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掌心皮開肉綻,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祖輩留下的印記。家族的慘痛記憶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復仇的火焰幾乎要焚盡理智。

林默的胸口劇烈起伏。靈相視野中,石壁上的血字怨氣翻騰得更加洶涌,幾乎要化作實質的黑潮將他淹沒。那枯槁泣血刻字的手,仿佛正死死攥著他的心臟。背叛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看著蘇青慘白的臉,看著她手臂上那瘋狂蔓延的詛咒黑紋,一股混雜著憤怒、失望和被愚弄的尖銳痛楚在心底炸開。

就在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林默的靈相突然被一股更強烈的異樣感攫住!他的目光死死釘在血字最深的刻痕里——那里翻騰的怨氣深處,竟糾纏著無數細小的、結構規整的分子虛影!那分子結構他幾天前在趙天豪盤踞的酒廠廢墟實驗室里見過——工業酒精!刺鼻的氣味記憶瞬間被喚醒!這百年血咒里,竟混雜著現代工業的毒液!

“滴答。”

一滴冰冷的水珠從洞頂的鐘乳石尖落下,不偏不倚,正砸在“百年不絕”那四個猙獰的血字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水滴并未散開,反而像落在滾燙的鐵板上,瞬間“滋”地騰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白氣。更駭人的是,被水滴浸潤的地方,那暗褐的血字竟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顏色陡然變得猩紅刺目!仿佛新鮮的血液剛剛涂抹上去,粘稠得幾乎要流淌下來!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鐵銹混合著腐爛甜腥的氣味猛地彌漫開來,直沖三人的鼻腔。

“假的!這血字是假的!”蘇青像是被這詭異的景象和濃烈的氣味刺激得徹底崩潰,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猛地俯身抓起地上的一塊尖銳碎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那變得猩紅的“百年不絕”四字!

“砰!”

碎石撞擊在巖壁上,崩裂開幾片石屑。

就在那被砸中的地方,暗紅的“血痂”簌簌剝落,露出了底下巖壁的真容——那里根本不是歷經百年風霜的古老刻痕!在剝落的偽裝層下,赫然是幾道尖銳工具新近鑿刻出的、邊緣還帶著新鮮石粉的痕跡!那痕跡拙劣地模仿著古苗文的走勢,卻掩蓋不了其倉促和偽造的本質!

幾乎與此同時,林默腰間的苗繡荷包猛地變得滾燙!那朵被撕裂后又由小花以靈體金絲勉強縫合的蓮花紋樣,此刻正瘋狂地閃爍著幽藍的光芒。花瓣的邊緣,一道道纖細的金絲如同活物般蠕動、伸展,貪婪地吞噬著從偽造血字上蒸騰而起的、混雜著工業酒精分子的暗紅怨氣!更令人心驚的是,隨著怨氣被吞噬凈化,那幽藍蓮花其中一瓣花瓣的邊緣,竟悄然浮現出幾個極其微小、卻清晰無比的暗金色紋路——那紋路,與他們在赤水河酒神渡口,趙天豪那個非法排污口管道上噴涂的“暗河”組織齒輪標志,一模一樣!

洞內一片死寂。

只有洞外狼群鍥而不舍的抓撓聲和低吼,如同為這場源于百年的血債、精心策劃的污蔑與此刻驟然撕裂的偽裝,敲響著沉重而詭異的節拍。偽造的血字、工業的毒痕、組織的標記…一張無形的陰謀巨網,在幽暗的洞穴里,借著百年詛咒的怨毒之名,正猙獰地顯露出它冰冷的獠牙。石磊的刀尖依舊指著蘇青,但眼中的怒火已被巨大的震驚和更深的疑云取代。蘇青癱軟在洞壁旁,看著自己手臂上因血字被砸而暫時停止蔓延、卻依舊盤踞如毒蛇的詛咒黑紋,又看看那石壁上刺眼的新鑿痕和荷包上浮現的齒輪紋路,淚水無聲地洶涌而下,那里面混雜著劫后余生的虛脫、被污名刺傷的痛苦,以及面對龐大陰謀的深深恐懼。

林默緩緩抬起手,指尖在冰冷潮濕的石壁上劃過,最終停留在那暴露出來的、新鮮而拙劣的鑿痕上。指尖傳來石壁的粗糙與刺骨的寒意,以及……那絲揮之不去的、混合著松節油和工業酒精的、屬于現代的罪惡氣息。他眼中的憤怒與冰冷尚未褪去,卻已被一種更銳利、更沉重的光芒所取代——那是獵手終于鎖定真正獵物蹤跡的寒光。洞外的狼嚎似乎更近了,而洞內,一場跨越了時空的陰毒嫁禍,才剛剛撕開它的第一層面紗。

(本章完)

彥潔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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