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趁著添茶的工夫,將幾位小姐躲在窗邊偷看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內(nèi)心一驚,這要是傳出去侯府的小姐偷看外男,這可是影響清譽的事。老夫人壓下異樣的表情,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又笑呵呵地聊起了其他的。
不過眼前的兩位可不是好糊弄的,老夫人那一瞬間異樣的表情被兩人看在眼中,不過二人都沒有戳破,肖禹風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便找借口帶著衛(wèi)瑾珩離開了,方便老夫人處理。衛(wèi)瑾珩已經(jīng)偷偷瞧了好幾眼裴意妍,今日也不算白來一趟,就順著肖禹風的意思起身離開。
待二人出了壽安院的門,老夫人這才吩咐人將姐妹幾人叫進正廳。
“跪下,你們可知錯?”老夫人忍著怒氣,厲聲喝道。
周若音還是第一次見祖母盛怒,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肖清雪忙拉著幾個妹妹跪下,喊道:“祖母息怒,孫女知錯了,以后定不會再犯,還請祖母原諒孫女這一次。”
其余幾人也有樣學樣,紛紛認錯。
老夫人見幾人認錯態(tài)度好,心中怒氣稍緩,但為了讓幾人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便罰她們跪半個時辰的祠堂,然后抄寫十遍女誡,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出院子。然后也不管她們什么反應(yīng),吩咐人將她們送去祠堂。
除了裴意妍,另外三人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無精打采地去跪祠堂了。
衛(wèi)瑾珩還不知道他的到來害得他的阿妍受罰了,不然怕是要心疼壞了。
“禹風兄,今日叨擾多時,我也該告辭了。”
“殿下,時候不早了,不如用過午膳再走如何?”
衛(wèi)瑾珩笑著推辭:“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母后,中午陪她用膳的,倒是要辜負禹風兄的好意了。”
“既如此,我便不留殿下了。”
肖禹風將衛(wèi)瑾珩送出門,便見肖清風急匆匆地回來了。
“二弟,何事如此著急?”
肖清風面色凝重:“大哥,我們?nèi)空f。”
肖禹風沒有多問,點頭同意。
“音表妹老家那兒還有幾個親戚,大哥還記得吧!”
肖禹風倒是隱約記得沛柳那邊確實有周若音的幾個親戚,聽說不大好相與,當初還想著借表妹的光來上京定居,被二姨母給抽了回去,如今這是又鬧了什么幺蛾子?
“聽那邊傳來的消息,四姨父的那個弟弟鬧出人命了!”
“什么,他竟如此膽大包天!”肖禹風眉頭緊皺,心里著實煩的要命,以往小打小鬧的就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如今竟越發(fā)不像話,這事不管怎么處理都免不了影響到表妹的名聲,若不是顧忌著表妹的想法,他早就出手懲治那群人了。
“大哥,不能再縱容那幫人了。”肖清風實在是忍不了那群蠢貨了,四姨夫一身正氣,怎會有如此不知禮法為何物的蠢弟弟。
肖禹風自然也是極討厭他們的,不過是顧及他們是音表妹父親那邊僅存的親戚,才給幾分顏面,如今是容不得他們了。只是表妹這邊該如何處理,他還得細細思量一番。
“后日便是大年夜,我們需得進宮赴宴,離不得,待年一過,你便跑一趟沛柳,務(wù)必讓他們再也掀不起丁點兒風浪。”
肖清風松了口氣,應(yīng)了下來,原本他就掌控著宣平候府暗地里的勢力,這件事他來處理最合適。
“音表妹那邊就交給大哥了。”肖清風說完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他買的果脯和零食還沒給妹妹們送過去呢,就不和大哥在這兒耗了。
肖清風年滿十六,不便進內(nèi)院,就尋了個丫鬟將東西送過去,也因此錯過了第一時間得知妹妹們被罰的消息。
老夫人到底顧念著宮宴,只讓她們跪了約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她們?nèi)紨f了回去。
周若音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罰得這么重,一時心里也有些委屈,回到院子里的她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連肖清風送來的小零食都沒能讓她開心起來,丫鬟們好說歹說她才起身動筆。
裴意妍回到院子里便有小丫鬟來說二少爺送來了果脯,心中很是歡喜,被困在侯府這四四方方的天空里,美食是她不多的慰藉之一。裴意妍蔥白的手指伸向桃干,拿起一塊,優(yōu)雅地放進口中,桃子的果香味在嘴里散開,甜而不膩,沒有現(xiàn)代工業(yè)的味道,十分美味,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后,裴意妍才施施然走向書桌,開始了自己的抄寫。
肖清雪自小就不愛學習,又有一堆的鬼點子,早就培養(yǎng)了個小丫鬟臨摹自己的字跡,替自己寫女誡,自己則是悠哉悠哉地吃起了零食。至于肖清霏,她是最老實聽話的了,回了院子就開始抄,半點都不馬虎。
女誡有一千七百多字,便是最認真的肖清霏,寫字速度最快的裴意妍都沒在宮宴前寫完,何況另外兩個了。老夫人本也沒指望她們抄完,只是想給她們點兒教訓而已,便放話年后再抄完即可。
雖說沒能免掉懲罰,但能好好過個年,周若音幾人還是挺開心的。
下午便要進宮,侯府一早便開始了忙碌,因為皇帝口諭讓所有三品及以上官員的未婚女眷皆入宮,因此府內(nèi)四個姑娘都要入宮赴宴。對此,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這必然是要給寧王選妃了,看這個情況,說不定連側(cè)妃什么的也一同定下,那些沒有定親的姑娘都卯足了勁兒打扮自己,期盼著能被寧王瞧上,就算寧王不喜歡,也還有其他的公子呢。
這種場合,裴意妍不能打扮得太出眾,卻也不能太普通,不然墮了侯府面子不說,還會引起旁人注意。裝扮得體后,時間也差不多了,裴意妍這才跟著眾人出發(fā)。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侯夫人趁著沒到皇宮,又仔細叮囑了一番,直到馬車停下這才止住。
候夫人整了整衣衫,這才扶著丫鬟的手下了馬車,裴意妍幾人也相繼走了下來。衛(wèi)氏皇朝歷經(jīng)三百年之久,底蘊深厚,即便有過動蕩,也不曾讓這衛(wèi)氏皇宮有絲毫損壞,依舊富麗堂皇,讓人不禁感慨其威嚴與瑰麗。
停放馬車的地方離后宮還有很遠,少說要走上小半個時辰,衛(wèi)瑾珩怎么舍得讓阿妍走上那么長時間,硬是打著與肖禹風關(guān)系好的幌子,給侯府女眷一人安排了一個轎輦。要知道,即使妃位上的妃子也只能得到皇帝皇后的允許后才能在宮里能乘坐轎輦,宣平侯不過三品,哪里能與二品妃子相比,更何況是宣平侯的家眷了。
心思活絡(luò)的人不禁想,該不會宣平侯府會出個寧王妃吧!
這件事皇帝也知道了,雖然對自家弟弟這殷勤的樣子有點兒不忍直視,但還是默認了,順便讓人通知皇后對宣平侯府的女眷多照顧些。
吳書得了吩咐,早早等在宮門處,遠遠瞧見候府女眷到來,便趕忙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笑得像朵兒花似的與候夫人問好。
吳書作為衛(wèi)瑾珩的心腹,自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比如,自家主子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是宣平候府里那個不起眼的表小姐裴意妍,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下,便收回了視線,引著眾人上了轎輦,往皇后宮中走去。
裴意妍默默跟在眾人身后,坐上了轎輦,雖然意外寧王的舉動,但書中宣平候府的姑娘并沒有與寧王牽扯上丁點兒關(guān)系,便也將這點兒疑惑放下了。殊不知,自她來到這個世界那一刻起,故事的走向便已經(jīng)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