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語夕擺弄著烤串,將其翻來覆去,看著差不多了,撒上孜然,大功告成。
緩緩咬上一口,血腥味傳遞于口腔,直達大腦,不受控制地,她把肉吐了出來。
“你旁邊有人嗎?”
“沒.....”,“額”,反應過來的涼語夕慌道:“那個......那個......”
“杜凡上廁所去了,等會就回。”
順勢坐下,暮嘉誠拍了拍涼語夕的腦袋,帶著一臉壞笑:“得了,不老實,我剛還看到杜凡在那邊洗菜呢。”
被揭穿謊言,不自在地,涼語夕摸了摸鼻頭,轉而狡辯道:
“瞎說,明明是杜凡,回來時,看到哪個大美女,被拐跑了。”
被她的繪聲繪色地表情笑到,暮嘉誠斂了斂笑意,寵溺道:
“你說的都對。”
“那當然。”涼語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并配合地,抬了抬下巴。
從悶笑,大笑,再到捧腹大笑,暮嘉誠笑瘋了。
“笑什么笑,”小臉漲紅,涼語夕惱羞成怒吼道:
“那么有空給我烤肉去!”
視線轉瞬而去,暮嘉誠看到了慘不忍睹的肉,它上面還有淺淺的血絲。
“好的小的就給你去烤肉,美女消氣,消氣。”
說著暮嘉誠便熟練將烤串擺上烤架。
烤肉在爐火中跳躍著,隨著火灼熱地舔舐,肉質由深變淺,邊緣微卷,刷上蜂蜜,隨著烘烤,焦糖化,牢牢鎖住水分與色澤,最后撒上孜然,香氣四溢。
“嘗嘗看,咋樣,合不合味口?”
被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驚住,以至于烤串在眼前,晃了晃,涼語夕才回神。
“嗯,嗯,嗯,好吃好吃。”
“嗯,好吃多吃。”
“干什么?”唇角一熱,紙巾伸來,涼語夕抬頭,猝不及防撞入滿眼星辰。
唇角微揚,一點一點,暮嘉誠緩慢地擦掉油漬,“這里有點臟了。”
柔柔的眸里滿心滿眼都是她,
梔子花香再次襲來,暮嘉誠的身體越靠越近,他身上的熱度,一點點染紅了涼語夕的臉頰。
“好.....了,好了,我自己擦”涼語夕搶過紙巾,忙把新一串烤肉遞上前,“你也嘗嘗。”
拉過涼語夕的手,順勢咬了口,“不錯,很甜。”暮嘉誠直勾勾盯著她道。
順勢把烤串塞到他手中,涼語夕迅速抽回手。
不自在地,涼語夕低頭默默吃著烤串。
“你說,曹曉飛去哪了呢?往常,在你的高光時刻,他高低都得踩你一腳。”
涼語夕抬起頭,瞟了他一眼,不悅道,“哇,真的是,你提那人,干嘛,悔我心情。”
“那不是見你都不搭理我了,逗逗你”
“好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是我錯看你了。”
“啪啪啪“
“饒命啊,饒命啊”
“公主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哼”涼語夕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傲聲道:“知道就好。”
夜幕降臨,辭別同學,涼語夕坐上公交回家。
......
月亮緩緩隱入云層,明明暗暗讓人看不真切。
深秋的天,微涼,風卷推搡著黃葉,于地上掃蕩而過,
遠處路燈微弱的光束,拍打著搖曳的樹,形成斑駁的樹影。
稻田的蛙聲此起彼伏,與急速略過低矮房屋貓的慘叫聲交織而起。
夜死一般寂靜,空氣中傳來冷肅的味道。
加快步伐,身后細微的響動緊隨其后,如影隨行,越來越近。
索性,腳步一轉,涼語夕往胡同深處走去。
停下腳步,轉身,眼帶狠厲,涼語夕沉聲道:
“出來!”
面帶狠意的曹曉飛,從墻邊走出,身后帶著黃紅發(fā)兩小弟。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倒想問你,你想怎樣!”
“你羞辱我還不夠?還羞辱起我女朋友來啦!到我頭上拉屎,還不看看我是誰”
“老虎不發(fā)威你還當我是病貓”
“哦”,故作沉吟,涼語夕恥笑道:
“你是說那個弱雞啊?誰怪她太菜,不經(jīng)虐”哈哈哈,“那可怪不得我。”
“而至于你?你可不是欠虐的,從小到大,都被我打得滿地找牙,嗷嗷找媽。”
像想起了什么般,曹曉飛臉上閃過恥辱:
“兄弟們上,給我狠狠干她。”
正面,拳頭帶著勁風強勢襲來,側頭躲過,她回以一拳,正擊曹曉飛肋骨。
她幾乎本能閃身躲開,那把鋒利的刀刃呼嘯而過,肩上血液噴涌而出,將衣服浸染成紅色,快速向前,踮腳飛踢,將杜凡側邊的小弟踹飛。
猛的,她往前撲,被趁機的杜凡按倒在地。
“媽的,看你還狂。”
滿臉猙獰,杜凡吼道:
“你他媽就是個野種。”
涼語夕眼里明明滅滅,表情冷到冰點。
她猛地發(fā)力,踹開杜凡,然后迅速跳起,拉過黃毛,抬腿頂胯,在擊向其胸。
捉住從后背襲來的拳,一個過肩摔,把紅毛掀翻在地,將之踩于腳下。
血染紅了,她半邊身體,通紅的眸滿是嗜血。
混著血跡的手輕撫臉頰,如閻羅般開口:
“要么死要么滾。”
兩小弟相互對看了眼,從雙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恐,慌忙起身,低著頭,快速撤離。
“媽的,不講義氣的東西!”
“咋了,不服就干啊!起來干啊!”
一步又一步,仿佛踏在了他的心尖上,涼語夕緩慢的靠近。
強迫的氣息襲來,曹曉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蹲下身子,涼語夕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臉,直至染上她的血跡。
她眼角彎彎,唇角勾起嗜血的笑:
“說誰是野種呢?”
未有應答。
猛的,踹向他的右腿。
“啊”
“你說我要是現(xiàn)在殺了你,會不不有人知道呢?”涼語夕如孩童般笑問。
“你……你瘋了”驚恐直達大腦,汗水留進眼睛,杜凡的視線變得模糊。
涼語夕的臉越放越大,耳邊傳來魔鬼的低喃: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
“再敢惹我,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修羅地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回蕩。
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小小涼語夕不知因什么,對小公貓一遍又一遍地肆虐,直至其痛苦的死亡。
“哦,別忘了,回去又跟你媽告狀”
“說……說是誰把你打的屁滾尿流的。”
整理整理衣服,起身,轉瞬身上的戾氣退去,好像什么事情也從未發(fā)生般,涼語夕淡然離去。
望著涼語夕的背影曹曉飛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