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夜風微涼,路上行人寥寥無幾,涼語夕謹慎的走著,偶爾一兩個投來好奇地目光,也因昏暗的光線阻擋。
回到家,未開燈,涼語夕摸黑往臥室走。
走近床邊,打開小臺燈,然后熟練地翻找出醫(yī)藥箱,拿出消毒水,藥粉擺放于微弱的燈光下。
緩慢褪去被血滲透的衣衫,燈光下是皮肉綻開的刀傷。
閉眼,她猛地把消毒水,往傷口上倒,即使極致地隱忍,悶哼聲仍從毫無血色的嘴唇溢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從她的額角滑落,沉重的呼吸聲響起,擰開瓶蓋撒上藥粉,在速速綁上紗布,做完這一切,涼語夕完全虛脫地靠于床沿。
借著微弱的燈光,拉開抽屜,涼語夕取出了筆記本,接著翻到最后一頁,寫上曹曉飛大名,在其名后畫上勾,凝視良久,再在其后畫上一個熊寶寶,一條鞭子。
那一頁紙上,布滿了名字,不同名字后都會打上勾,然后是畫上獨屬于他們的圖案。暗,紅,紫各色交加,透著抑郁,恐怖,壓抑,癲狂的氣息。
看著看著,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般,唇角微彎,她邪魅的笑著,卻未達眼底,此時她的眼眸深處正蘊藏著一股大風暴。
......
“啪”
“兒子,回來了”坐在沙發(fā)上敷面膜追劇的王燕喊道。
未有應答。
王燕扯下面膜,從沙發(fā)上站起,轉(zhuǎn)過頭,疑惑道:
“兒子你咋了?可別嚇唬媽呀!“
他仍是未做應答。
只見曹曉飛面若寒霜,嘴唇緊抿,一瘸一拐地移動。
定睛一看,王燕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干枯的血跡,驚得丟了魂,“你......你......你,怎么啦?”
快速接近曹曉飛王燕抖著聲音喊道:“我的心肝寶貝啊,咋弄傷的?”
慌亂中毫無意識地,王燕抓住他兩肩不知輕重地搖晃。
“嘶”
“你他媽給我滾”
不敢置信地,王燕的手,從曹曉飛肩頭滑落,往后連連倒退幾步,左右搖晃著腦袋:
“兒子,你不該是這樣的,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寶貝兒子?
“沒有誰,是我自己摔傷的,行了吧!”曹曉飛怒吼道。
“是誰!是誰!”
癲狂著,她再次捉住了曹曉飛的肩膀:
“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涼語夕那個賤人是不是?”
“鬧夠了沒?”他用力扯開王燕的手,狠狠將她摔倒在地,眼里滿是被洞察的羞惱。
“我就知道是她!”
“是啊,就是她,你去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她踩在我頭上拉屎拉尿,你去啊,去告訴全世界的人。”
“我就是個笑話,天下的笑話。”
“你是媽媽的寶貝兒子。”
慌忙從地上站起,王燕緊緊抱住了他,顫抖的聲音不成樣:
“不會的,不會的,媽明天就去收拾她,讓他再也不敢跟你作對。”
“彭”在一次她摔倒在地。
“賤人?我看你才是賤人!”
“你斗了那么多年,還是斗不過她,害得我一次又一次抬不起頭,你不配當我媽。”
王燕早已淚眼婆娑,眼前的是兒子好像又不是兒子:
“你信媽媽……要不你信爸爸,爸爸很有能力的,他一定能……”
“他一定能,能什么,能好吃懶做,吃喝嫖賭嗎?”
“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找,找誰不好,非要找他,生出我這么個兒子真是拜你所賜。”
“斗不過就不要去,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曹曉飛說完轉(zhuǎn)身頭也不回,一瘸一拐地上樓。
望著他的背影,王燕坐于地上失聲痛哭,“兒呀,我的兒呀,為什么會這樣。”
“啊!啊!啊!”
轉(zhuǎn)瞬,痛恨涌上心頭,她的雙眼通紅,猙獰的面孔上,皺紋橫飛,她緊緊攥緊雙拳,使勁往地上砸,盡顯狠厲之色。
“涼語夕,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