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在市區里穿行了一個多小時,夏晚星從車窗看出去,街道越來越寬敞,建筑也越來越氣派。她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偷偷用牛仔褲蹭了蹭。
“師傅,前面那片是什么地方啊?“司機老張指著遠處的一片建筑群問副駕駛上的年輕男人。
“紫金山莊,全市最貴的別墅區。“年輕男人看了一眼導航,“聽說那里面隨便一棟房子都得上千萬。“
老張咂咂嘴:“嘖,有錢人的世界咱們不懂。“
夏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從車窗往外看,只見高大的法桐一棵接一棵,遮天蔽日的,連陽光都是斑斑駁駁的。車子拐了個彎,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一座巨大的鐵藝大門出現在視線里,門上雕刻著復雜的花紋,看起來就像電視劇里的歐洲古堡。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制服的保安,腰板挺得筆直。
車子停下來,保安走過來檢查證件。夏晚星看到保安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確認什么。
“是慕家的客人。“司機遞過一張卡片。
保安看了看卡片,又看了看夏晚星,點點頭讓他們通過。
鐵門緩緩打開,車子駛進去。夏晚星覺得自己像是進了另一個世界。
路兩邊都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綠化帶,各種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卉開得正盛。最震撼的是前方那棟建筑,三層樓高,白色的外墻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門前的臺階有十幾級,臺階兩邊立著兩只石獅子。
“我的媽呀。“老張忍不住嘀咕,“這得多少錢啊。“
夏晚星的嘴唇有些發干,她舔了舔,發現舌頭也是干的。
車子在主樓門前停下,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為她打開車門。
“夏小姐,歡迎光臨。“男人微微鞠躬,聲音很溫和,“我是慕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林叔。“
夏晚星下了車,腳剛碰到地面就感覺到了腳下石材的冰涼。她抬頭看著眼前的豪宅,脖子都有些酸了。
“夫人在里面等您。“林叔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進大門,夏晚星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客廳的吊頂足足有五米高,水晶吊燈有她整個人那么大,閃閃發光的。地面鋪著大理石,每一塊都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旋轉樓梯,白色的扶手配上紅色的地毯,像是童話故事里公主住的城堡。
“夏小姐,請跟我來。“林叔在前面引路。
夏晚星跟在后面,她發現自己的腳步聲在這么大的空間里顯得特別響。路過的傭人都會停下來朝她看,眼神里有好奇,也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一個年輕的女傭正在擦花瓶,看到夏晚星時手一抖,花瓶差點掉地上。
“小心點。“旁邊一個年紀大些的女傭趕緊扶住她,壓低聲音說,“那是新來的少夫人,別失禮了。“
新來的少夫人?夏晚星心里一緊,原來她們都知道了。
林叔帶她來到二樓的一間會客室。房間不算大,但裝修很精致,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看起來就很有價值。
“夫人馬上就來,您先坐一會兒。“林叔給她倒了杯茶,“這是上好的龍井,您嘗嘗。“
夏晚星接過茶杯,瓷器很薄,輕得像是要飛起來似的。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摔碎了。
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夏晚星趕緊坐直了身子。
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走進來,穿著藏青色的旗袍,頭發盤得一絲不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夏晚星覺得那笑容有些看不透,像是在評估什么。
“你就是晚星?“女人在對面坐下,聲音就是電話里的那個。
“是的,慕奶奶。“夏晚星站起來鞠躬,聲音有些緊張。
“坐,不用這么拘束。“慕老夫人擺擺手,“我是慕寒北的奶奶,你可以叫我奶奶。“
夏晚星重新坐下,手里的茶杯差點拿不穩。
慕老夫人仔細打量著她,目光從她的臉到她的穿著,每個細節都不放過。夏晚星覺得自己像是被X光掃描了一遍。
“長得確實很像。“慕老夫人點點頭,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不過氣質有些不同。“
夏晚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緊張地捏著茶杯。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嗎?“慕老夫人放下茶杯,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知道一些。“夏晚星小聲說,“替夏淺音嫁給慕先生。“
“不只是嫁給他。“慕老夫人搖搖頭,“你要成為慕家的少夫人,要學會這個身份該有的一切。淺音從小就是被寵壞的性格,任性得很,但你不一樣。“
夏晚星抬起頭看著她,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比她懂事多了。“慕老夫人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這對慕家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比她懂事?夏晚星心里一震,慕老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夸她,還是在暗示什么?
“林叔,帶她去看看房間,還有準備合適的衣服。“慕老夫人站起來,“今晚寒北會回來,你們會見面的。“
夏晚星也跟著站起來,腿有些發軟。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夏淺音。“慕老夫人走到門口時回頭說了一句,“這個身份,你要演一輩子。“
林叔帶著夏晚星上了三樓,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前。
“這是少爺和少夫人的房間。“林叔推開門,“少爺平時住在隔壁的書房,這間是給您準備的。“
夏晚星走進房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房間很大,至少有她原來整個家那么大。但裝修風格很簡單,黑白兩色為主,沒有多余的裝飾。床是黑色的,床頭柜也是黑色的,就連窗簾都是黑色的。
唯一的亮色是床上的白色床單和枕頭,但就連這白色都顯得有些冷淡。
“少爺喜歡簡單的風格。“林叔解釋道,“衣帽間在那邊,已經給您準備了一些衣服。“
夏晚星走到衣帽間,看到里面掛著各種款式的衣服,從日常的連衣裙到正式的禮服都有。她隨手摸了摸一件藍色的裙子,面料絲滑得不像話。
“這些都是按照少夫人的尺寸定做的。“林叔說,“您先休息一下,晚餐時間我會來叫您。“
等林叔走后,夏晚星一個人站在這個巨大的房間里,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這里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她摸了摸胸前的小鏡子,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安慰。
窗外的夕陽西下,把整個房間染成了金黃色。夏晚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花園,心里想著一個問題:
她真的能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