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
…………
在后來的每一次恍惚中,我已經忘記那天晚上是如何踏進教室的,桌上的飯菜已經冰冷,緊跟而來的英語練習沒有一個字被看進去,那是一個深秋,是一個盛夏故事的結尾,也是另一個長篇的開始。
六年前的初秋,我們在一個溫暖的午后相遇
“我叫李子星,以后我們就是同桌了,你叫梅子莎對吧!下節課是什么課?”
這個小女孩好像有魔法,每一次上課走神,她都會精準的捕捉到我呆滯的視線,并且拿胳膊用力給我一杵子,猛然望向她,發現居然是拿余光掃視的,我憤憤不平,卻發現她從來沒有分過心。所以在第一次全年級考試她就拿到了年級第三的時候,我歡呼雀躍,比她還高興,絲毫不在乎自己的500多名,卻在后來的記憶回放中,發現了這一關鍵之筆。
我們認識的第一個冬天,暴雪肆虐,我將她接到家里來住,她父親擔憂會給我們造成麻煩,但其實并沒有,我們躺在黑暗的房間里,睡在床的兩頭,對著天花板暢想未來,溫暖的腳丫互相打鬧,直到沉沉睡去,那一夜屬于兩個女孩之間漸漸升起的友誼火花,也屬于那個冬天最獨特的記號,好像之后的很多個冬天里,都再也沒有那個被窩里的依偎溫度。
我的命運在那個冬天發生改變,我未來的人生軌跡都與那個冬天相聯系,包括這個故事的走向。
不知名的疫情開始蔓延,不僅僅是在空氣里,更是在人們恐慌的內心中,在那個期末拿到最糟糕的成績以后,封校也開始了,我看著夕陽的色彩一點點流失在眼睛里,生活像老舊回音機,每天循環播放,黑白交織,我聽著刺耳的聲音在耳畔回響,“你對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個負擔,你的存在對這個社會來說就是浪費資源。”在無數個深夜里靠在潮濕的枕頭上睡著,我好想她,可是我們連一個聯系方式都沒有,直到那一天,我第一次傷害自己,被疼痛從模糊意識中喚醒,在那個深夜,傷口的跳動并不如同心臟般規律,“梅,我還想,再見你一面,可是我想,再看你一眼。”于是在面對又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與語言攻擊中,我的腦海里僅剩下最后一句話,“讓我見你最后一面吧,我真的好想你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