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陸迎暖與蕭寒依偎著遠去。趴在吧臺上的異瞳靈貓突然化作流光，當光芒散盡，司命姜巖雙手插兜出現在昏暗的咖啡店，格外扎眼。

“卡布奇諾加點糖。”他翹著二郎腿坐上吧臺，指尖敲出清脆的節奏，“顧仙官這手藝，不評米其林可惜了。”

顧北冥攥著抹布的指節發白，目光死死盯著地面未干的水漬。姜巖晃著雙腿哼歌的模樣，與他緊繃如弦的姿態形成刺眼對比。

“別用這種要吃人的眼神看我。”姜巖端起剛做好的咖啡，還吹了聲口哨，“小太陽和消防員的劇本，可是上頭早就寫好的。”他突然湊近，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你要是敢篡改劇情，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塞回司命局做苦力？”

顧北冥猛地抬頭，喉結上下滾動：“你明知道蕭寒給不了她幸福！”

“那又如何？”姜巖轉著咖啡杯，奶泡瞬間碎成漣漪，“下個月陸迎暖會在畫展上遇見地產商，半年后蕭寒救人受傷退伍，三年后……”他故意拖長尾音，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命運這東西，最有趣的就是變數。你只需要當個人形GPS，把他們往民政局的方向引，就算通關。”

空氣仿佛凝固了。顧北冥望著窗外依舊滂沱的雨，玻璃上的水霧，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我做不到。”他聲音沙啞，像是從胸腔里生生剜出來的，“我連看她一眼都……”

“那你就永遠留在這里，當個路人甲。”姜巖突然掐滅玩笑的神色，周身騰起冷冽的威壓，“放棄考核的仙官，福澤會被抽干，你以為你還能以什么身份留在人間？乞丐？流浪漢？”說完，他甩出一道金色符咒，在空中化作紙條飄到顧北冥掌心，“想明白的話，明天就去這個地址，去了你就知道了。”

顧北冥盯著紙條上的地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雷聲炸響，震得風鈴叮當作響，卻蓋不住他壓抑的嘆息。

姜巖倚著吧臺打了個響指，靈貓重新現形，歪著腦袋蹭了蹭顧北冥的手背。

司命局主控室內，莫途攥著酒葫蘆的手微微發抖：“大人，要是顧北冥發現……我們讓他做的事，其實是把陸迎暖往深淵里推……”

姜巖轉動著命運絲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會發現的。”他指尖輕彈，某根紅線突然劇烈震顫，“但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莫途望著屏幕里顧北冥落寞的背影，酒葫蘆里的瓊漿晃出細密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