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臨走時那,像塊寒冰懸在我心頭。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蕭燼寒更加謹慎,白天在后山種地時,
他總會把我護在內側;夜里讀書,他就坐在窗邊守著,手里攥著那根揍過墨鏡男的木棍。
可玄陰子沒給我們太多準備時間。
那天傍晚,周小娥慌慌張張跑來,說李大爺家的孫子在河邊玩耍時,撿到個刻著鬼臉的玉佩。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著蕭燼寒就往河邊跑。
還沒到地方,就聽見孩子凄厲的哭聲。
河岸上彌漫著黑霧,孩子癱坐在地上,面前漂浮著個巨大的鬼臉面具。
那面具空洞的眼窩里,兩簇幽綠的火苗忽明忽暗,正是墨鏡男玉佩上的圖案。
“知夏,別靠近!”蕭燼寒想拽住我,卻被一道黑索纏住腳踝,整個人被甩到一旁的樹上。
我咬破舌尖,調動體內僅有的靈氣。
可這次情況不同,黑霧像是活物,不斷吞噬我發出的靈泉光球。
鬼臉面具突然發出刺耳的尖笑,地面裂開無數縫隙,一只只枯骨手從里面伸出來,死死抓住我的腳踝。
“把密卷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頭,看見黑紗女子站在霧氣中,銅鏡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她身后,墨鏡男把玩著玉佩,臉上掛著得逞的笑,而在他們中間,
一個身披黑袍、頭戴斗笠的身影若隱若現——想必就是玄陰子本人。
“做夢!”我猛地扯斷纏在身上的枯骨手,卻感覺靈氣正在飛速流失。
蕭燼寒不知什么時候掙脫束縛,抄起石頭砸向黑紗女子,卻被她反手一揮,撞在河岸的巨石上。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可他還在大喊:“知夏,快走!”
劇痛和憤怒讓我眼前發黑,恍惚間,懷中的《九轉混元訣》突然發燙。
我想起密卷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口訣,咬牙將所有靈氣注入掌心,對著玄陰子的方向全力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黑霧被炸出個大洞,可我的反噬也隨之而來,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不自量力。”玄陰子終于開口,聲音像是從千年古墓里傳出來的。
他抬手一揮,無數銀針朝我射來。
千鈞一發之際,蕭燼寒突然撲過來,用身體替我擋住銀針。
“不!”我嘶吼著抱住他,卻發現他后背已經插滿了銀針,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
“你敢傷他!”我徹底紅了眼,體內的靈氣不受控制地暴走。
密卷自動展開,懸浮在我頭頂,散發出萬丈金光。
玄陰子臉色驟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靈氣稀薄的年代突破!”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屬于自己,只知道要保護懷里的人。
金光化作無數把光劍,朝著玄陰子等人射去。
黑紗女子和墨鏡男發出慘叫,化作飛灰,而玄陰子雖然勉強抵擋,卻也受了重傷。
“這次算你走運,我們還會再見的!”玄陰子丟下狠話,化作一縷黑煙消失。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將靈泉滴在蕭燼寒傷口上。
可靈泉剛接觸傷口,就被銀針上的黑氣腐蝕。
我眼前一黑,抱著蕭燼寒倒在地上,最后的意識是聽見他虛弱的聲音:“知夏...別睡...”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知青點的床上。
周小娥紅著眼眶守在床邊,見我醒了,急忙說:“小夏,你可算醒了!蕭知青他...他還在昏迷。”
我掙扎著起身,跑到隔壁房間。蕭燼寒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可脈搏還在跳動。
我握緊他的手,眼淚滴在他手背上:“蕭燼寒,你說過要帶我去省城看電影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窗外,夜色深沉,后山的風嗚嗚地吹著。
我知道,這次雖然暫時擊退了玄陰子,但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而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治好蕭燼寒的辦法,就算要我再闖一次鬼門關,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