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竹子已經(jīng)被劈得和平地差不多。
顧玄清身受重傷,可對方明顯只是狼狽地受了些皮外傷。
魔流用手指指了指她,笑道:“本將今天就活捉你帶回魔界,讓你也嘗嘗你父母那時候的滋味!”
長槍插在地上,四周魔氣應(yīng)召而來,編織成了一張蛛網(wǎng)一樣,上面還有血色的觸手在不斷蠕動,甚至不止觸手,還有一些頭顱在叫囂著和掙扎著。
顧玄清有些頭暈眼花。
她拿出太古神器天杯,將她整個人罩在一個白色的防御中。
雖然魔流是觀墟境,但要破開這玩意的保護還是要些許時間。
果不其然,魔流看到它,臉色霎時間黑了一下。
這玩意比烏龜殼還難搞,可是他只能用蠻力,不然還真難說。
顧玄清在里面盤腿坐下,吞了一大把丹藥,迅速恢復(fù)著身體的氣,隨后撕開了一條裂縫,而里面涌出的氣更精純,靈、魔、鬼氣瞬間聚集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經(jīng)脈游走,無比順暢。
魔流自然也感受到那精純的氣息,也想要不斷吸過來,可卻沒啥卵用,恨的他只能不斷攻擊天杯。
她的修為不斷攀升,吸收靈力不一會兒就到達神境三階,而且還在不斷上漲。
魔流只能眼睜睜看著里面氣息的變換,那叫一個氣啊!
這個女人怎么總有這么多后手啊!
他還一擊殺不了她!
不然怎么著也不會讓她有使用的機會!
其實他并不是沒有機會,但凡他在顧玄清從大殿進來后全力一擊下去,絕對能重傷或者直接取命。
畢竟顧玄清一開始無法把握他們的實力,即使應(yīng)對,也絕對不如觀墟境的全力一擊。
這些精純的氣,是她自己從身體里面一點點剝離出來的,一點點讓自己成了沒有修為的廢物,然后又一點點修煉到如今的修為。
你要說為什么要這樣做……
實在是她無聊……再加上她那時對氣很感興趣便研究了一下。
也是從那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可以靈魔鬼氣三修的。
這于她而言從來都不是后手。
六彈指間,天杯保護結(jié)界破開,巨大的魔氣裹挾著死氣撲面而來。
她睜開雙眼,血紅色的眼睛看著魔流,清霜劍擋住那張迎面而來的網(wǎng)。
“你再強,不過神境五階……”魔流輕嗤道。
“鬼幡。”她輕聲道。
魔流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他身后忽然出現(xiàn)的一只幡,魔力自掌心起,妄圖想控制住它。
上古神器鬼幡一出,那張網(wǎng)的氣息便紊亂許多了,許多頭顱都沖破那死命拽著它的觸手,往那鬼幡飛去。
仔細(xì)一看,那些頭顱隱隱還朝魔流露出嫌棄的眼神。
魔流就看著自己魔網(wǎng)的力量被削弱了一大半。
長槍應(yīng)念而起,迅速朝顧玄清襲來。
清霜瞬間破開了魔網(wǎng),被顧玄清握著,跟長槍對打了起來。
看著他又在醞釀什么,顧玄清直接扔了一沓符紙給他。
爆破聲和天雷聲不絕于耳,他的臉?biāo)查g也成鍋底,黢黑。
幾個來回,三氣凝于清霜劍劍尖,將長槍打飛了出去,她又還不停息地應(yīng)對著魔流的攻擊。
“魔綾。”
一條黑色類似絲綢類的東西快速穿過虛空將她束縛住。
上古神器魔綾。
有人說它的能力堪比太古神器。
還真是名不虛傳。
她目光暗了暗,掙扎了一下,卻越來越緊,最后干脆干站著了,只是魔綾上的觸手不斷扒拉著她,冰冷的觸感讓她覺得惡心,胳膊和肩膀還被抓出了好幾個口子。
比太古神器還惡心人。
魔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嘴角咧出猖狂的笑,就是一排白白的牙齒在黑暗格外顯眼。
顧玄清看也掙脫不開,隨心地笑了。
很好笑的,不是嗎?
“顧玄清,本將真想不懂,你為什么總能這么從容,從容的讓人惱!”他吼道,像是在發(fā)泄著什么,目光猩紅。
看他這樣,大概還是因為她不好過的。
想想就有點佩服她以前的自己。
雖然她并不了解從前的她。
魔流就那樣死死盯著她,嘴角都咧到耳根后了。
“顧玄清,你說話啊!一千年過去了,你莫非還成啞巴了?”以前懟人不是最狠的嗎?
顧玄清神色淡淡地撇過頭,目光露出嫌棄。
太丑了,不忍直視。
不過這個人似乎腦子不太好,一千年?
她已經(jīng)一千歲了?
魔流晃著身子走到她面前來,抓住她的手,猩紅的雙眼望著她血紅色的眼睛,挽了挽她凌亂的發(fā)絲。
“你還真是將什么都忘了啊……忘得徹徹底底。”他聲音有些悲愴,眼里卻流下淚水。
顧玄清看著他,后退了幾步,仍舊什么都沒說。
什么意思?
看著她的動作,他的手頓在空中,隨后捂著臉,哭得聲嘶力竭。
什么玩意?
這人真瘋了?
她忘不忘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就這樣看著,無動于衷,清霜劍收回,這人不清醒,她也只能站著。
等她腳都有些麻了,她手上的鐲子和發(fā)簪竟同時動了起來,鐲子的一縷血霧將魔綾斷成兩塊,然后直接捆住了它,而發(fā)簪竟直接刺破魔流的防御,穿過了他的胸膛。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還是順勢甩出清霜劍,將他釘在了遠(yuǎn)處的石柱上。
他抹去眼淚,看向那根沾著他血跡的發(fā)簪。
他用雙手擦了擦衣袖,似乎想拂去手上的血跡。
他目光有些迷離,像是看見了什么,手漸漸靠近那根簪子。
可他越靠近,那根簪子離得越遠(yuǎn)。
“娘……孩兒錯了……”他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全無剛才的囂張與意氣。
簪子在他面前,抖動了兩下,像是在罵人,罵完就飛回顧玄清身邊。
顧玄清都打算跟他回魔界了,腦子里還在想著她自己要怎么應(yīng)對,這忽然就竄出來了兩個不知名的東西?
她能篤定她這具身體絕對沒有生過什么兒子……
那這簪子的主人……
總感覺事情已經(jīng)朝著她的意料之外發(fā)展起來了。
魔流就那樣釘在那石柱上,毫無掙扎的意思。
那簪子又抖動了兩下,拂去了上面的血,又繞著顧玄清飛了兩圈,然后又回到她頭上。
周圍一片寂靜,樹葉的沙沙聲作響,她看著他垂下的頭顱,有些莫名。
觀墟境可沒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