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流光畫室搞了一個畫展,特意邀請程菲菲。原本程菲菲還想多陪陪蘇雨婷,但得知她今天回商場工作后,知道不便去打擾,便接受了畫室邀請。
這次程菲菲倒并沒有把自己的那些畫拿來一同展出,對這種帶有銷售性質的畫展,她一向不是很感興趣。
“程小姐,這幅是書畫名家廖老的作品,感覺如何?”封館長手指著一幅山水畫問道。
“廖老是工筆畫的泰斗級大師,向來以山水見長,筆鋒細膩,潤色飽滿。封館長能弄到這么一幅廖老的作品展出,真是了不起啊!”
“哪里,最近我的一個學生正在廖老那拜訪,就幫我求了這么一幅。”封館長謙遜地說著。
“不過說到山水,我更喜歡潑墨,蒼勁有力,大氣磅礴。”
封館長不住地點頭:“程小姐真是學貫中西,不但油畫畫得好,沒想到對咱們的國畫也頗有自己的見解。”
程菲菲聽得笑起來:“見解談不上,不過就是個愛畫的人。”
正說著,她的手機響了。程菲菲抱歉地對封館長點了點頭,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對面傳來的是個男人聲音:“菲菲妹妹,我是你義雄哥。”
宋義雄?程菲菲皺起眉,冷言冷語地問道:“你有什么事?”
“菲菲妹妹,好久都沒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對不起,我沒空。”程菲菲回絕道,跟著就想掛電話。
“別啊!”宋義雄急著說:“菲菲妹妹,幾次約你都沒空,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吧!”
“是。”
程菲菲倒是坦然地承認了,搞得宋義雄有些尷尬。但他的優點就是臉皮厚,竟然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
“菲菲妹妹就是會開玩笑,義雄哥可不會上你的當。”
程菲菲對他這樣的人也是無奈,但出于宋家與父親的關系,她也不好做得太難看。之前因為宋妍湘,父親跟哥哥說的那些話她也聽到過,程菲菲可不希望這樣的嘮叨再鉆進自己耳朵里。
“你到底想說什么?”程菲菲的耐心就快要消耗干凈了。
“菲菲妹妹,就算不能吃飯,見個面也好啊!你在做些什么?需不需要我幫忙?”
“好啊!那就請你幫忙安靜一點,這里是畫展,我已經吵到別人,真的要掛電話了。”
“畫展?畫展好啊!”宋義雄不等程菲菲掛電話,又嚷了起來:“我正好也想買幾幅畫掛在家里,這不是巧了嘛!畫展在哪里?我馬上就過去,菲菲妹妹還可以幫我參謀參謀。”
程菲菲頭都要炸了,她才不相信宋義雄的話。不過她看到不遠處依然等著自己的封館長,想到平日畫廊對自己的幫助也不少,便冷哼一聲:“好,畫展在流光畫室,如果你找得到,就來吧!”
宋義雄滿心歡喜,一想到程菲菲那副超凡脫俗的美麗,就感覺心癢難耐。不過流光畫室是什么地方?程菲菲怎么也不告訴自己地址?
一定是在考驗自己,這點小把戲,還能難得住我宋大公子?
宋義雄越想越覺得有趣,忙發動自己身邊的一切朋友,打聽流光畫室的所在地。可是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些紈绔子弟,哪里聽說過什么畫室啊!甚至就連本地有條文化街可能都不清楚。
最后還是家里的傭人給出了主意,打電話去咨詢服務臺,總算得到了流光畫室的地址。
趕到畫室的時候,畫展已經接近尾聲,程菲菲也準備離開了,卻沒想到在大門口被堵個正著。
“菲菲妹妹,你怎么知道我來了,還特意出來接我。”
程菲菲感到一陣眩暈,這家伙臉皮是水泥做的嗎?不過走是走不了了,既然答應讓他過來,總得陪這家伙逛逛。
“宋大公子,那就請吧!”
“什么大公子、大少爺的,菲菲妹妹不用這么見外,叫我義雄哥就好。”宋義雄跟著程菲重新走進畫室大門。
這個時間畫室里已經沒有多少人,封館長也返回自己的工作室。程菲菲覺得這樣挺好,免得有這么個家伙跟在身邊,讓人看到笑話。
“宋義雄,你平時喜歡什么風格的畫作?”程菲菲一路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道。
宋義雄緊趕兩步,總算追到程菲菲身旁。“這方面我是外行,一切都聽菲菲妹妹的。”
說著,宋義雄就想順勢去拉程菲菲的手,哪知程菲菲卻正好將手抬起來,指向面前的一幅駿馬圖。“這幅怎么樣?掛在家里寓意也好,馬到成功。”
“不錯,就是這馬瘦了點。”宋義雄嘴上這樣說著,但他卻哪里在看墻上的畫,始終盯著程菲菲半敞開的領口位置。
程菲菲瞟了他一眼,隨后又走到一幅猛虎圖前:“這幅呢?猛虎下山,虎虎生威。”
宋義雄依然還是搖頭:“老虎不好,太兇,而且還不知道公母,這要是晚上突然看到,多嚇人啊!”
程菲菲轉過頭來,正好迎上宋義雄看著自己的目光,滿心厭惡,整了整領口處的衣服,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是看畫還是看我?不是你自己說要買回家掛的嘛!要是不想看就走,我沒時間跟你在這浪費。”
“看畫,看畫。”宋義雄尷尬地終于移開目光,但望向面前滿墻的畫作,卻是一臉迷茫。
宋義雄哪里懂得欣賞這些,花花綠綠的亂糟糟一片,還不如看照片方便。不過他也清楚程菲菲喜歡畫,如果自己不從這方面下手,程菲菲根本就不給自己其它機會。
終于,宋義雄在一眾畫作間看到一幅少女圖,是個年輕女子站在河邊,半裸著背身回眸,倒是一番春色盎然。
“我看這個就不錯,有橋、有水,還有美人,看起來心情也好。”
程菲菲鄙視地給他一個白眼,在心中冷哼一聲:“我說宋義雄,你不是要買來掛在家里嗎?你覺得這樣的一幅小資情調,與你家里的風格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爸就將他自己的照片掛在大廳里,誰來都會夸上幾句威嚴呢!”宋義雄煞有介事的說著。
程菲菲無奈搖頭,和這樣一個無腦的家伙根本講不出道理。既然他喜歡,就由著他去吧!趕快讓他買完,也好有借口脫身。
程菲菲叫來畫室工作人員,說明要買下這幅少女圖。工作人員對程菲菲很熟悉,沒想到她竟然會對這幅畫感興趣,不免又確認一遍。
程菲菲可不希望被人誤會,連忙說明買畫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這位宋大公子。工作人員這才不再懷疑,將畫摘下來,拿到門口去打包,等待宋義雄離開的時候帶走。
這幅少女圖的價格是五萬,對于宋義雄來說不算什么。都說字畫是個無底洞,宋義雄卻感覺不以為然。也就是那么回事,自己可不是那種只懂得舞文弄墨的窮酸文人能比的。
付完錢,程菲菲就準備離開畫室,再找個借口擺脫宋義雄。但宋義雄卻還是感覺意猶未盡,這種能在美女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怎么可以這樣快就結束。
“菲菲,這才剛買一幅,怎么就急著離開。”
程菲菲還沒有邁出去的腳步只能又暫時停下,轉頭看向他,也不說話。
“你看,這個少女圖算是我自己選的,雖然便宜了些,也勉強可以代表我的風格。接下來菲菲妹妹再選一幅,要你喜歡的,如果再能是菲菲妹妹自己畫的那就更好了。”
程菲菲知道他的心思,從進入畫室的那一刻,程菲菲就看出這家伙不懂畫,更不可能欣賞。不過五萬塊確實少了點,如果宋義雄就這樣讓自己離開,也算是他知趣。既然現在還要急著想表現,再不給他放點血,就太不給他面子了。
“好,只要你舍得,我就再幫你選一幅。”
宋義雄滿臉不在乎,充分體現著自己財大氣粗的嘴臉:“看菲菲妹妹你說的,不就是一幅畫嘛!只要菲菲妹妹喜歡,整間畫室我都可以買下來送給菲菲妹妹。”
程菲菲神秘地一笑,沒有說什么,返身又回到畫室中。
一路向里面走著,這次程菲菲沒有為任何一幅畫停留,似乎心中早有目標。
反倒是宋義雄,時不時地便會問上一句:“你看這幅怎么樣?還有這個,我覺得就挺好,很符合我的欣賞角度。”
程菲菲基本懶得看上一眼,宋義雄所指的都是些表現女性原始美的藝術作品,真是充分代表了宋義雄的喜好。
雖然這些畫作在畫家眼中,不過是展現美的一種藝術形式。但宋義雄卻不一樣,他眼中的光芒總是充滿淫欲和褻瀆,讓程菲菲幾欲作嘔。
終于,程菲菲找到了她的目標,正是之前封館長向她介紹的那幅,廖老的工筆山水。
宋義雄看到程菲菲停下腳步,目光鎖定面前的那幅畫不動,便也跟著看過去。
“你喜歡這幅?”宋義雄實在沒覺得這畫哪里好,也沒個人或動物,顏色也不那么艷麗、分明,怎么感覺倒仿佛像個學生畫的。
“菲菲妹妹,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幅怕是還沒有畫完吧!”
程菲菲再次露出鄙視的眼神,冷哼一聲說道:“你懂什么,這幅可是書畫大家廖老的作品,國畫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是嗎?”宋義雄好像還有些懷疑。“那菲菲妹妹是不是很想得到它?”
“愛畫的沒有人不想得到它,這次畫展,它也絕對算是鎮館之作。”
“那還不好辦,服務員。”宋義雄喊道。但這里的工作人員對他喊服務員沒搞清楚,一臉茫然卻沒有動。
“叫你呢!過來。”宋義雄見對方竟然無視自己,不耐煩地招了招手。
工作人員這才明白,忙走過來:“先生有什么事?”
“這幅畫,我要了。”
工作人員看到宋義雄指著的是那幅廖老的山水,心中有些為難。
宋義雄見他并沒有如之前那樣把畫摘下來,心中不快。“怎么?擔心我買不起?”
“不是。”工作人員連忙解釋:“這幅畫是我們館長的摯愛,并沒有準備售出。”
“不賣你們掛出來干嘛?”宋義雄臉色難看起來。“不行,今天我必須買下它。開門做生意,一手錢一手貨,還沒有我宋義雄買不來的東西。”
工作人員無奈,感覺這個男人似乎不像什么好來頭,怕是不好招惹,忙看向程菲菲,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程菲菲跟他擺擺手:“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吧!這幅畫的事我直接去跟你們封館長說。”
工作人員知道程菲菲與封館長的交情,既然她出面,館長最后會不會賣那就和自己無關了。
“宋義雄,上面是人家的工作區域,你就別上去了。我去跟這里的館長打聲招呼,然后讓他下來跟你談。”程菲菲說完,便把宋義雄丟在樓下,一個人順著樓梯走上去。
宋義雄又看看那幅畫,還是感覺不到它哪里好。不過既然是程菲菲喜歡的,別說是鎮館之寶,就算是國寶,他也要買下來。
之前那個工作人員還在原地,覺得宋義雄這樣站著等待也有些不妥,便邀請他到休息區先坐一會兒。
宋義雄瞪了他一眼,對他之前的不識趣仍感到不快,不禁冷哼一聲。
工作人員也是沒有辦法,忙去幫宋義雄倒了杯咖啡過來。宋義雄這才不再瞪視著他,跟隨著到休息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