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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之庶女怎么了

第五章寒潭擲石亂深宅

京城的秋意漸濃,但比秋風更喧囂的是坊間流言。

七皇子李成胤途徑戶部尚書林府,短暫停留的消息不脛而走,更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他如何為林府大小姐出頭,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說,看見七皇子離開時,林婉小姐含羞帶怯地在廊下相送。

流言如野火燎原,將“七皇子對林府大小姐青眼有加”的猜測炒得沸沸揚揚。權貴圈中暗流涌動,一些原本觀望的勢力開始重新審視林弘毅的價值,而更多與周氏娘家有舊怨或純粹看戲的人則等著看這“修羅王”攪動京城風云。

城西一處不起眼的酒肆雅間內,隔絕了外間的嘈雜。李成胤換了一身更尋常的墨藍錦袍,卻依舊難掩通身的冷硬氣勢。

他對面坐著一個面容清俊、卻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青年,正是他的至交好友,出身權臣“沈相府”的小沈羅——沈硯。

沈硯給自己倒了杯燒刀子,呷了一口,咂咂嘴:“嘖,我說修羅殿下,你這‘歇個腳’的動靜可真不小。現(xiàn)在滿京城都在傳,你看上了林尚書家那位‘才貌雙全’的嫡長女林婉。怎么,北境的風沙吹迷了眼,喜歡上這種嬌滴滴的閨閣花了?”他語氣調侃,眼神卻帶著探究。

李成胤面無表情,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邊緣,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他抬眼,眸光如寒潭深水,沒有半分波瀾:“喜歡?”他嗤笑一聲,聲音低沉冷冽,“孤是去攪渾水的。”

沈硯挑眉,放下酒杯:“哦?愿聞其詳。”

李成胤的目光投向窗外熙攘的街道,眼神卻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遙遠的過去:“暗衛(wèi)密報,周氏……當年極可能是我母妃藥中被動手腳的‘藥引’之一。”

雅間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沈硯臉上的玩世不恭瞬間褪去。他知道李成胤生母順嬪當年的“獲罪”蹊蹺重重,最終在冷宮郁郁而終,這是李成胤心中最深的一道疤,也是他十年不回京、性情大變的根源。

“周氏?林弘毅的續(xù)弦?她娘家……”沈硯迅速在腦中梳理著關系網(wǎng),“她娘家當年似乎是依附于順嬪娘娘那位對頭的?”

李成胤頷首,眼中戾氣一閃而逝,“證據(jù)尚需深挖,周氏這婦人藏得深。但林府,是撬開她嘴的一個口子。”他頓了頓,語氣平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謀劃,“陛下近來有意為孤賜婚,不過是想借此平衡朝局,將孤徹底拉入京城的泥潭。孤沒興趣做棋子,更不想娶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回來礙眼。”

沈硯了然:“所以,你故意在林府‘歇腳’,又讓那林弘毅有機會在你面前極力吹捧林婉,放任甚至推波助瀾這些流言……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你‘看中’了林婉?讓周氏和她背后的勢力得意忘形,以為攀上了高枝,從而放松警惕,方便你查找證據(jù)?也讓陛下和那些想塞女人給你的勢力,暫時將目光鎖定在林婉身上?”

“不錯。”李成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干脆利落。

沈硯點點頭,這確實是李成胤的風格,以身為餌,攪亂局面,在混亂中精準捕捉獵物。他想起一事,帶著幾分好奇:“不過……我聽說,那日你在林府花廳,似乎對林家那個不起眼的庶出二小姐,格外‘關照’了一下?當眾問她落水之事,嚇得林弘毅差點當場跪了。怎么,那小姑娘有什么特別?”

提到林茵軒,李成胤摩挲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眼前浮現(xiàn)出那張蒼白卻強作鎮(zhèn)定的小臉,那雙泫然欲泣卻暗藏倔強的眼睛,還有那番滴水不漏、以退為進的回答。

“她?”李成胤的聲音依舊冷硬,但沈硯卻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停頓,“暗衛(wèi)回報,她與周氏母女不和,落水之事,恐非意外。周氏似乎一直想拿捏她,給她尋個‘好’歸宿。”他語帶譏諷。

沈硯若有所思:“哦?一個被繼母嫡姐欺壓的庶女……倒也是個可憐人。你故意點破落水,是想敲打周氏?還是……試探那個二小姐?”

李成胤的眼前再次閃過林茵軒強忍恐懼、卻字字珠璣應對他發(fā)難的模樣。那不是一個普通閨閣弱女該有的急智和定力。尤其是在他刻意釋放的威壓之下,尋常人早已癱軟失語,她卻能在極度的驚懼中,迅速編織出那番天衣無縫的說辭,將危機巧妙化解,甚至隱隱點出“失足”的疑點。

“試探?”李成胤的薄唇似乎勾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轉瞬即逝,快得讓沈硯以為是錯覺,“孤原以為她不過是周氏手中的一枚棋子,或是被隨意揉捏的可憐蟲,用來攪動林府內宅,或許能成為意外的突破口。”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沈硯從未聽過的、近乎玩味的審視:

“但今日一見……此女蒲柳其表,驚慌失措之下,反應卻快得驚人,言語進退有度,示弱示得恰到好處,反擊也藏得滴水不漏。能在孤面前扛住威壓,還試圖借力打力、渾水摸魚的……”他端起酒壺,又給自己斟滿一杯,語氣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欣賞,“倒是個內有乾坤、不甘蟄伏的。林府這潭死水,怕是養(yǎng)不出這么一條……心思玲瓏、懂得審時度勢的‘小魚’。”

沈硯聽得眼中異彩連連。能讓這位眼高于頂、看透人心的“修羅王”給出“內有乾坤”、“心思玲瓏”、“不甘蟄伏”這樣評價的女子,可真是鳳毛麟角。他咂摸著李成胤的話,笑道:“聽你這意思,這位林二小姐,倒成了你攪渾林府這潭水時,意外發(fā)現(xiàn)的一枚……奇兵?”

李成胤沒有回答,只是將杯中烈酒再次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也仿佛點燃了他眼中深藏的火焰。周氏是害死母妃的嫌疑人,林府是復仇的戰(zhàn)場,林婉是迷惑敵人的幌子。而那個叫林茵軒的庶女……

“枯草堆里藏著火折子,”*李成胤的聲音低沉如自語,又像是對沈硯的回應,“風一起,誰知道點著的是誰家的房子?”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如同夜梟啼鳴的哨音。李成胤眼神陡然一厲,瞬間恢復成那個殺伐決斷的北境統(tǒng)帥。沈硯也收斂了神色。

李成胤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銅哨,放在唇邊,回應了一聲同樣低沉的哨音。

芹菜切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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