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椅的冰冷透過單薄的衣服刺入骨髓。審訊室的燈光慘白，照得我眼前發花。手腕上的塑料扎帶已經勒出血痕，但我感覺不到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單向玻璃上。

玻璃另一側，陳默正將黑色防水袋遞給副局長。

“完整無損。“陳默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冷靜得可怕，“她沒機會看內容。“

副局長——那個灰發男人——接過袋子，卻沒急著打開。他摩挲著袋角，突然笑了：“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么嗎？永遠能分清演戲和現實的界限。“

玻璃反射出陳默的側臉，線條冷硬如石刻：“目標已經達成，可以釋放誘餌了。“

“急什么？“副局長慢條斯理地拆開密封線，“'小雅'還沒現身呢。“

賬本被抽出的瞬間，我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預想中的筆記本或U盤，而是一疊泛黃的老照片。最上方那張赫然是——福利院？十幾個孩子站在銹跡斑斑的鐵門前，前排中央的小女孩抱著破舊的布娃娃，眼神死寂。

副局長臉色驟變：“這不是...“

“滴——滴滴——“

審訊室突然響起尖銳的電子音！聲音來自天花板角落的消防喇叭，卻詭異地組成某種摩斯電碼節奏。副局長猛地抬頭，而陳默...陳默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繃緊了。

電流聲越來越急，最后匯成一聲長鳴。緊接著，所有燈光同時熄滅！

黑暗中，我聽見副局長怒吼：“切斷電源！有人黑進了...“

“砰！“

槍聲。

重物倒地的悶響。

當應急燈亮起時，副局長已經癱在血泊中，眉心一個黑洞正汩汩冒血。陳默的槍口還冒著煙，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將那張福利院照片塞進內袋。

“你...“我聲音發抖。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匕首劃過我腕間的扎帶：“現在信我了？“

沒等我回答，整棟樓突然響起警報。陳默拽起我就跑，穿過走廊時，我看到監控室里橫七豎八倒著穿制服的警察——全都是一槍斃命。

“不是我們的人干的。“陳默聲音緊繃，“'小雅'在清場。“

地下車庫。陳默掀開一輛救護車的苫布，露出下面的摩托車。剛發動引擎，陰影里突然走出一個身影——

阿凜。

他半邊身子都是血，卻穩穩舉著槍對準陳默：“照片。“

陳默冷笑：“你們的人殺了七個警察。“

“不是我們。“阿凜眼神銳利，“是第三方。照片給我，她跟你走。“

某種無聲的交鋒在兩人之間展開。最終，陳默抽出那張福利院照片扔過去。阿凜接住，迅速掃了一眼，臉色突變：“這是...二十年前的彩虹之家？“

“地址在背面。“陳默猛踩油門，“告訴趙雅，游戲升級了。“

摩托車沖出車庫的瞬間，身后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棟警局大樓在火光中坍塌，像被巨獸咬碎的積木。

后視鏡里，阿凜的身影越來越遠。他正對著耳機急切地說著什么，而我的耳邊，卻回蕩著那個電流摩斯碼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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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

最古老的求救信號，用最現代的方式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