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只有雞蛋大小,通體流轉著一種溫潤的、純粹的能量藍光,內部仿佛有液態的光華在緩緩流淌,散發出一種穩定而強大的能量波動。沈千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精純的能量氣息,與周圍污濁的環境格格不入。
這是什么東西?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顯然是極為珍貴,按游戲里來說像是附魔寶石這一類的,這東西怎么會出現在她的床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沈千里頓時醒覺。
是陷阱!
“哐當!”
破屋的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一腳踹開!
刺眼的手電光柱瞬間將狹小昏暗的空間照得亮如白晝,晃得沈千里下意識地瞇起了眼。
“不許動!后勤部沈千里!”一聲厲喝炸響。
門口涌進四五個全副武裝、身穿洛城守衛制服的彪形大漢,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還僵在床邊的沈千里。
為首的小隊長眼神銳利如鷹,目光掃過簡陋的床鋪,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枚在昏暗光線下依舊散發著幽幽藍光的能源核!
“抓住她!”小隊長一聲令下。
兩個守衛如狼似虎地撲上來,粗暴地將沈千里拽離床邊,反剪雙手死死按住。冰冷的槍管抵在她的后腰,巨大的力量讓她根本無法動彈,臉頰被死死壓在冰冷粗糙的墻壁上。
另外兩個守衛則迅速撲向那張的不能稱之為床鋪的床鋪,粗暴地掀開毯子。那枚流光溢彩的藍色寶石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報告隊長!發現失竊的B級能源核一枚!就在她床下面!”一個守衛小心翼翼地用戴著隔離手套的手將能源核捧起。
“人贓并獲!”小隊長盯著那枚能源核,又冷冷地看向被按在墻上、半邊臉貼著冰冷墻壁的沈千里,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厭惡,“帶走!押送廣場!交由領主大人親自發落!”
沈千里被冰冷的墻壁磨得臉頰生疼,她沉聲喊道:“不是我!是有人陷害!”聲音因為臉頰的壓迫而變形。
“陷害?”小隊長嗤笑一聲,指著那枚散發著純凈藍光的能源核,“這么珍貴的東西,誰會用這個來陷害你一個后勤部的垃圾工?證據確鑿,還敢狡辯!堵上她的嘴!”
一塊散發著汗臭和機油味的臟布被粗暴地塞進了沈千里的嘴里,將她所有的辯解和不甘都堵了回去。
她只能發出模糊的“嗚嗚”聲,被兩個守衛像拖死狗一樣粗暴地拖出了破屋,拖向洛城中心那冰冷而巨大的廣場。
廣場上,冰冷的雨水在青石地面上積成一片片水洼,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氛。
接到消息趕來的居民們圍在廣場邊緣,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看向被押解過來的沈千里的目光充滿了鄙夷、憤怒和幸災樂禍。
“果然是她!那個覺醒破屋的廢物!”
“后勤部的老鼠!竟敢偷能源核!膽子太大了!”
“活該!這種垃圾早該清理掉了!”
高臺之上,紅夫人正慵懶地斜倚在華麗的座椅中。她依舊穿著那身張揚的猩紅長裙,妝容精致,艷麗的紅唇在灰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刺目。
她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自己染著蔻丹的指甲,仿佛眼前發生的只是一場無聊的鬧劇。
貝薇薇在紅夫人身側,白色式樣簡單的衣裙,依舊襯得她明亮純潔的如同百合花一般。
她臉上顯露出了痛心的表情,微微蹙著眉,看著被狼狽拖到廣場中央的沈千里低下了頭,仿佛在惋惜不忍再看似的。但那微微垂下的眼簾里,卻藏著一絲冰冷的、得逞的快意。
守衛小隊長上前,恭敬地單膝跪地,雙手將那枚流轉著藍光的能源核高高捧起。
“稟告領主大人!失竊的B級能源核已追回!人贓并獲,竊賊正是后勤部覺醒者——沈千里!”
紅夫人的目光這才懶洋洋地從小隊長手中的能源核上掃過,隨即落到了被死死按在冰冷濕漉漉的青石地面上、嘴里塞著破布、渾身污泥、狼狽不堪的沈千里身上。
那目光,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一種打量垃圾般純粹的輕蔑和厭惡。
沈千里抬起頭,對上紅夫人的視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一整天都在垃圾場里干活,連垃圾場的門都沒有出過,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珍貴的能源核,我要怎么接近宮殿去偷啊。
這不是明眼人能一眼看穿的陷害嗎?
紅夫人向來以鐵血和聰敏著稱,你不可能看不出來。
但紅夫人那目光里的冰冷和鄙夷像針一樣刺進她的眼底。她奮力扭動身體,想要吐出嘴里的破布為自己辯解。
然而,紅夫人顯然連聽她辯解的興趣都欠奉。
她沒有直起身,只是用那涂著鮮紅蔻丹的、保養得宜的手,輕輕一招。
“嗡!”
一道刺目的紅光憑空在她手中凝聚,瞬間化作一條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噼啪作響的猩紅長鞭!鞭身上跳躍著狂暴的電弧,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強烈氣息。
紅夫人握著鞭柄的手腕只是極其隨意地、帶著一種碾死螞蟻般的輕描淡寫,朝著沈千里身前不遠處的青石地面,凌空一甩!
“啪嚓——!!!”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
猩紅的能量鞭影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龍,撕裂空氣,狠狠抽打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
剎那間,碎石如子彈般四濺飛射!煙塵彌漫!
待到煙塵稍散,只見沈千里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一道足有半尺寬、數米長的巨大裂痕,如同丑陋的傷疤,猙獰地刻印在廣場的青石地面上!裂痕邊緣的石塊被恐怖的高溫熔融,呈現出焦黑的琉璃狀!
狂暴的能量余波擴散開來,將地上的積水瞬間蒸發成白霧,吹得沈千里濕透的頭發和衣襟獵獵作響,臉頰被刮得生疼。那股毀滅性的力量,清晰地宣告著兩者之間不可逾越的天塹。
紅夫人慵懶而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主宰生死的漠然,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廣場上空:
“骯臟的老鼠,不配玷污洛城的磚石。”
“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