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夜闖太醫署密室,指尖劃過塵封的竹簡——《三足烏錄》。
卷軸展開,繪著一幅駭人圖畫:
三足烏鴉立于昆侖山巔,鳥喙滴血;
山下跪著三個模糊人影,分別標注“血、骨、魂”;
而畫卷最下方,赫然是兩枚一模一樣的玉符!
“果然……”白晉瞳孔驟縮,“徐福當年煉制的‘鑰匙’……從來都是兩份!”
窗外忽傳來甲胄碰撞聲——是郎中令車煥帶人搜查!
白晉迅速將密卷焚毀,卻在最后一刻瞥見角落一行小字:
“肅州非地,乃人名。”
三千黑甲銳士開道,始皇鑾駕浩蕩西行。
胡亥跪在御輦前假意勸阻:“父皇!月氏險地,兒臣愿代您……”
“你?”始皇冕旒下的目光如刀,“連你兄長都差點折在那里,你去送死么?”
車簾垂下瞬間,胡亥看見父皇手中把玩著一枚碧玉葉片——與嬴雪帶回的那枚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蘭芷苑內。
阿黛拉割破手腕,將血滴入金杖:“月神在上……若此去無回,求您庇佑秦善。”
她留下熟睡的小王子,獨自跨上戰馬,奔向月氏方向。
嬴雪正為扶蘇包扎傷口,地面突然劇烈震顫!
“又來了?!”她拔劍四顧,卻見深淵中緩緩爬出一具完好無損的翡翠骨骸——與贏肅一模一樣!
“阿雪小心!”扶蘇突然暴起,湛盧劍直刺她后心!
“鏘!”嬴雪反手格擋,驚愕發現兄長眼中碧火重燃:“阿兄你……”
“他不是扶蘇。”新出現的骨骸冷笑,“他是被‘鑰匙’污染的傀儡。”
深淵中爬出的“贏肅”歪了歪頭,骨爪突然刺入自己胸腔,掏出一枚跳動著的碧綠心臟:
“阿雪,我才是真的……來,把玉符給我。”
兩具贏肅尸骨廝殺在一起,翡翠碎骨飛濺!
嬴雪趁機打暈扶蘇,卻聽身后傳來山呼萬歲聲——始皇的龍旗已至谷口!
“陛下!”車煥指著激戰的骨骸高呼,“那便是長生之門的守護者!”
始皇緩緩抬手,三千弩箭同時對準深淵。
“父皇不要!”嬴雪沖出來阻攔,“那是阿兄的……”
“朕知道。”始皇竟笑了,“正因是肅兒,才更該再死一次。”
弩箭如暴雨傾瀉,兩具骨骸同時被釘在巖壁上!
瀕臨破碎的“贏肅”突然將玉符拋向嬴雪:“接著!”
玉符入手瞬間,她腦海中炸開最后的記憶碎片——
少年贏肅被囚禁時,徐福獰笑著將碧玉葉片一分為二:“雙生鑰匙,才能騙過昆侖。”
而真正的“肅州”……竟是贏肅的乳名!
骨骸用最后的力量嘶吼:“阿雪……毀掉……祭壇……”
始皇的劍卻已抵住嬴雪咽喉:“乖女兒,把玉符給朕。”
此時,扶蘇在血泊中睜開眼,眸中碧火徹底吞噬了瞳孔……
箭雨停歇的剎那,鬼谷入口突然殺聲震天!
阿黛拉手持月神金杖沖在最前,身后三百月氏死士如狂潮般撞開秦軍防線。
“嬴雪——!”她高喊一聲,金杖猛地插進地面。
“轟!”杖頂寶石爆發出刺目金光,竟與嬴雪手中的碧玉葉片產生共鳴!兩道光束在空中交織,化作一只巨大的三足金烏虛影,俯沖而下!
始皇臉色驟變:“攔住她!”
車煥拔劍沖向阿黛拉,卻被金烏虛影一爪撕碎胸膛!
煙塵中,白晉策馬闖入,將一卷燃燒的竹簡擲向空中:
“徐福的《三足烏錄》記載——所謂長生,實為奪舍!”
燃燒的殘卷顯現出最后幾行字:
“以血親為祭,可啟昆侖之眼;以雙骨為鑰,可竊天命之軀。三足烏現,舊主當隕。”
嬴雪猛然醒悟:“父皇……您要的不是長生……”
“是年輕的身體。”白晉冷笑,“扶蘇的肉身,贏肅的魂骨,再加上嬴雪你的……”
話音未落,扶蘇的湛盧劍已刺穿始皇后背!
劍尖從胸口穿出的瞬間,始皇竟笑了:“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他反手抓住劍刃,硬生生將扶蘇拽到面前,兩人額頭相貼——
“但你以為……朕沒料到這一步嗎?”
始皇的瞳孔突然變成碧色,扶蘇渾身劇顫,眼中神采迅速消散!
“阿兄!”嬴雪想要沖上去,卻被白晉死死拉住:“別碰他!陛下在轉移意識!”
空中三足金烏突然發出凄厲哀鳴,筆直墜向祭壇中央的深淵!
整個鬼谷開始崩塌,巖壁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字——
“贏氏血脈盡,昆侖天門開。”
阿黛拉的金杖寸寸龜裂,她跪倒在地,七竅流血:“月神示警……有東西要出來了……”
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中,一只纏繞鎖鏈的蒼白手臂,緩緩攀上了深淵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