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嗎？”
江霧沉喃喃，臺上已經二次報價了。
云歸顏看了一眼，輕笑：“是挺好看，但我覺得不值錢，你想送我的話，不如親手做一套？”
[親手嗎]
[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他應下，耳邊聽著臺上定錘的交易成功，目光朝著程慕衍的方向看過去。
不過一套茶盞，讓給他就是。
陸澈扭頭，為什么江霧沉沒有繼續拍了？
程慕衍倒是無所謂，靠坐在椅子上，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陸澈，好物配美人，東西我可是拍下了。”
能不能成的，還要看他自己。
他有些惶惶地低了頭，那二十萬的茶盞，可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謝謝程總，我知道了。”
結束拍賣，云歸顏也沒舉過牌子，起身準備往外走。
才出了宴廳到走廊，就被人追上來喊住了。
程慕衍不急不緩地擋在她面前，仔細瞧了瞧她，倒的確是個美人坯子。
“云大小姐走這么急，不如先等等。”
他意有所指，又兩手空空。
女生挑眉，上下將他打量一眼，視線落在他臉上，唇角勾了一抹笑。
“程總日理萬機，還有空幫自己的員工做好事？”
“成人之美罷了。”
說的倒是理所當然，就是不知道，這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莫昭月跟在她身邊，聽到這話，沒忍住輕嗤了一聲。
打小莫寒舟就告訴過她，少和程慕衍來往，不是什么好相處的。
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他想把江家從第一的位置拉下來的心思，從來都是不加掩飾的，眾人皆知。
陸澈端著茶盞的盒子從宴廳里出來，見他們還沒走，浮了笑意。
“顏顏，送給你。”
[原來是陸澈要送給她嗎]
[所以才不讓我]
[也對，跟陸澈三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忘記]
云歸顏眉頭緊了下，江霧沉就跟在她后面幾步呢。
她笑笑，垂眸看著被陸澈捧在手里的盒子，里面的茶盞被完好的安置。
比剛剛遠距離看的，更好看一些。
“真的要送給我嗎？”
“當然，我知道你喜歡這樣的東西。”陸澈笑起來，信心滿滿。
和云歸顏相處的三年，雖然沒怎么送過禮物給她，但是對于她的一些偏好還是清楚的。
“好啊。”她應下，伸手接過來。
江霧沉蹙眉低了頭，下意識攥緊拳頭。
[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
[算了]
他抬步往前走，面無表情地路過幾個人，只留下一個背影。
莫昭月抬手碰碰云歸顏的胳膊，示意一眼。
她抿唇，瞧著男人離開的身影，有些無奈。
收回視線，又看向陸澈：“既然送給我了，事后應該不會找我要回去吧？”
“怎么會？”陸澈訕笑：“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那就好。”
云歸顏放了心，抬手把盒子關上，就這么抱在懷里。
“那就謝謝你啦，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也沒有多留，拉著莫昭月的手腕往外走。
江霧沉出來的早，這會兒已經準備上車了。
她要是再慢一點兒，還真的是趕不上。
“月月，我下次再找你玩！”
眼看江霧沉已經上了車，云歸顏也沒猶豫，扔下一句話，朝著那輛車小跑過去。
沈思齊側目時瞧見她過來，沒急著開車，擔心云歸顏要做什么。
小姑娘拉開車門，彎腰就鉆了進來。
江霧沉才剛系上安全帶，身邊多了個人。
他扭頭，云歸顏已經自顧自按上安全帶，還抬手拍了拍主駕駛的椅背。
“麻煩了，先送我回去。”
沈思齊從后視鏡看了眼江霧沉，他沒什么表情，瞧著女孩有些沉默。
嘆了口氣，還是發動車子，先往云家的方向開。
“喏，茶盞，送你。”
她把盒子塞到江霧沉的懷里，看他略微詫異的表情，環胸瞧著。
“為什么剛剛不等我？”
“你不開心？”
“不開心為什么不告訴我？”
云歸顏每問一句，就湊近一些，到最后，兩個人的臉只隔著一掌的距離。
“我，沒有不開心。”他搖頭，下意識否認。
[我有什么資格跟你鬧脾氣嗎]
[顏顏，你要我怎么辦]
放在盒子上的手收緊，無意識地在上面摩挲，帶著一股繞不開的情緒。
沈思齊瞥了一眼后視鏡，強迫自己不要再看。
老板和未來老板娘的事情，他還是少摻和的好。
云歸顏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滿。
心里明明就是不高興的，偏偏還擔心她會生氣而不表露出來。
這個人，到底是從什么地方養成這樣的習慣的？
她想不明白，紀家從小按照繼承人培養起來的，不該充滿野心，就算是感情也要志在必得嗎？
“吃醋為什么不說？”
江霧沉往后退了些，貼在椅背上。
[我很明顯嗎？]
他皺著眉，也不看她，唯獨沉默，就好像已經是答案。
云歸顏抬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和自己對視，盯著他那雙眼睛。
“江霧沉，我不喜歡猜別人的心思。”
“你不高興，你難過，都告訴我，好不好？”
她的掌心帶著溫熱，貼在他的臉頰兩側，似有些發燙。
這么近的距離，感受對方的呼吸和自己交織，好像再多一點，就會徹底侵占對方。
比接吻更帶情欲的，是無言的對視。
“我不喜歡你和陸澈走的太近。”
他深呼吸，盯著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我討厭他，討厭他和你在一起三年的時間]
[顏顏，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想把你囚禁在身邊]
那雙眼睛里，情緒多變，似乎在壓抑。
云歸顏抿了抹笑出來，緩緩把手放下來，撐在身側。
她更喜歡江霧沉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最起碼，不是只在心里想。
表達自己的情緒，沒什么不好的。
“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不過，他免費送的茶盞，不拿白不拿嘛。”
江霧沉斂眸，興致缺缺地點了頭。
一套茶盞而已，他又不缺，雖說是云歸顏送到他手里的，可這東西是程慕衍拍下來的。
他實在是，不怎么能提得起興趣。
小姑娘靠坐回去，手指在裙擺上輕撫了幾下，語氣輕松。
“吶，過幾天你有空的話，我和你一起去做一套茶盞，怎么樣？”
“好。”江霧沉點頭，面上終于輕松一些。
回了云家，她才得空看一眼手機上的消息。
楚瀟然給她發的：“周末有空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她輕笑，挑了挑眉，快速給對方回復過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