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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離婚后,萌寶他爹跪求復(fù)合

第五章咖啡漬里的微光

閣樓里,那個銹跡斑斑的電暖器茍延殘喘地嗡鳴著,散發(fā)的熱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沈清璃坐在吱呀作響的床邊,手里緊緊攥著那幾支僅存的畫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筆桿,冰冷的觸感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點(diǎn)。

賣掉顏料的錢,換來了暫時的喘息——幾塊面包,一瓶水,還有一點(diǎn)可憐的余錢塞在風(fēng)衣口袋最深的角落,像一塊滾燙的石頭。但這點(diǎn)錢,在尼達(dá)爾這冰窟窿里,撐不了幾天。房租像懸在頭頂?shù)腻幍叮斔繓|那雙渾濁銳利的眼睛隨時會找上門來。

“畫畫……”她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冰冷的閣樓里顯得格外干澀。沒有顏料,沒有畫布,她拿什么畫?畫空氣嗎?

腹中又是一陣熟悉的翻攪,她猛地捂住嘴,強(qiáng)行壓下那陣惡心感。這幾天,孕吐像跗骨之蛆,時輕時重,卻從未真正消失過。她恨恨地捶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換來一陣空虛的回響。

“別鬧……”她咬著牙,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疲憊和一絲……茫然?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找到能換錢的事做,立刻,馬上。

沈清璃站起身,將那幾支畫筆仔細(xì)地藏回空紙盒,塞到床墊最底下。她對著那塊模糊的小鏡子,再次用冰冷的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蒼白的臉頰看起來不那么嚇人。她攏了攏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閣樓的門。

刺骨的寒風(fēng)灌進(jìn)來。她裹緊了單薄的風(fēng)衣,一步步走下吱嘎作響的樓梯。這一次,她不再漫無目的。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街道兩邊店鋪玻璃門上貼著的告示。

“招工。”

“招聘兼職。”

“急需幫廚。”

大多是些體力活,要求本地語言流利,或者有經(jīng)驗(yàn)。沈清璃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下去。她站在一家貼著“招聘洗碗工”的中餐館門口,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勇氣推開那扇門——里面?zhèn)鞒龅挠蜔熚逗袜须s的方言,讓她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她繼續(xù)往前走,像一具游魂。轉(zhuǎn)過街角,一家小小的咖啡館出現(xiàn)在眼前。木質(zhì)招牌上用花體字寫著“北極光角落”,櫥窗里擺放著誘人的甜點(diǎn)和冒著熱氣的咖啡杯模型。玻璃門上,一張不大的白紙貼在那里,上面用清晰的英語寫著:

“急招兼職服務(wù)生。時間靈活。英語基礎(chǔ)。有意面談。”

沈清璃的腳步頓住了。服務(wù)生……咖啡……英語……她的心跳驟然加快。這似乎是……她唯一可能夠得著的機(jī)會?她英語雖然不算頂好,但日常交流應(yīng)該勉強(qiáng)可以。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風(fēng)衣,又摸了摸口袋里所剩無幾的硬幣。至少,比去餐館洗碗……體面一點(diǎn)點(diǎn)?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推開了咖啡館沉重的木門。

溫暖馥郁的咖啡香氣混合著新鮮出爐面包的甜香瞬間將她包裹,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舒緩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店里客人不多,三三兩兩坐著低聲交談。一個穿著黑色圍裙、身材高挑、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吧臺后面,動作利落地擦拭著咖啡機(jī)。她側(cè)臉線條有些冷硬,眉頭微蹙,顯得有些不耐煩。

沈清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吧臺前,聲音因?yàn)榫o張而有些發(fā)緊:“您好……我看到門口……招服務(wù)生?”

女人抬起頭。她的眼睛是深棕色的,目光銳利,像探照燈一樣,毫不客氣地從沈清璃的頭頂掃到腳底。那審視的目光讓沈清璃感覺自己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而且是快要過季的那種。

“嗯。”女人從鼻子里哼出一個單音,手里的抹布沒停,語氣冷淡,“以前做過?”

“……沒有。”沈清璃老實(shí)回答,感覺臉上又開始發(fā)燒。

“英語?”女人又問,語速很快。

“可以…日常交流。”沈清璃努力讓自己的發(fā)音清晰一些。

女人放下抹布,雙手抱胸,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壓迫感。“知道怎么點(diǎn)單?知道怎么用收銀機(jī)?知道怎么應(yīng)付難纏的客人?知道這附近幾條街的醉鬼最喜歡幾點(diǎn)來鬧事嗎?”她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

沈清璃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僵硬地?fù)u了搖頭。巨大的沮喪感涌上來。

“哼。”女人嗤笑一聲,毫不掩飾她的輕蔑,“沒經(jīng)驗(yàn),英語也馬馬虎虎。你覺得我能雇你?”她拿起抹布,作勢要繼續(xù)擦,一副送客的架勢。

沈清璃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她幾乎要絕望地轉(zhuǎn)身離開時,咖啡館的門再次被推開,帶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和幾個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客人。吧臺瞬間忙碌起來。

“莉娜!死哪去了?兩杯拿鐵,一杯美式,快!”女人朝后面吼了一聲,語氣暴躁。

“來了來了!催命啊漢娜!”一個染著夸張粉色頭發(fā)、畫著濃重?zé)熝瑠y的年輕女孩懶洋洋地從后面休息室晃出來,嘴里還嚼著口香糖,動作慢吞吞。

“快點(diǎn)!磨蹭什么!”叫漢娜的女人厲聲呵斥,自己則快速地去招呼新來的客人點(diǎn)單,顯然忙得不可開交。

沈清璃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一個念頭閃過。她猛地吸了口氣,幾乎是沖口而出:“我可以學(xué)!我學(xué)得很快!我……我可以先試工!不要工錢!只要……只要給我一頓吃的!”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和屈辱。

漢娜正把一杯剛做好的咖啡遞給客人,聞言猛地轉(zhuǎn)過頭,深棕色的眼睛再次銳利地釘在沈清璃臉上,帶著驚訝和審視。那個叫莉娜的粉頭發(fā)女孩也停下了動作,吹了個泡泡,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沈清璃,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看戲意味。

“哦?”漢娜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不要工錢?只要一頓吃的?”她上下打量著沈清璃過于單薄的衣物和蒼白的臉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沈清璃挺直了背脊,迎視著漢娜審視的目光,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兇狠的倔強(qiáng),“讓我試試!就今天下午!如果我做不好,我立刻就走!”

漢娜沉默了幾秒,目光在沈清璃倔強(qiáng)的臉和莉娜那副懶散看戲的表情之間掃了個來回。吧臺前等著點(diǎn)單的客人開始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桌面。

“嘖。”漢娜不耐煩地咂了下嘴,像是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莉娜!帶她去后面,找件圍裙給她!教她認(rèn)認(rèn)咖啡機(jī)和收銀臺!動作快點(diǎn)!別杵在這兒礙事!”她轉(zhuǎn)頭對著沈清璃,語速極快,帶著命令的口吻:“你!別給我添亂!打碎了東西,十倍賠償!還有,只此一次,試工沒工錢,只有一頓員工餐!干不干?”

“干!”沈清璃沒有任何猶豫,聲音斬釘截鐵。

莉娜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不情不愿地走過來,嘴里嘟囔著:“又來一個傻的……”她對著沈清璃撇撇嘴,“跟我來吧,東方瓷娃娃。動作麻利點(diǎn),老板脾氣可不好。”說完,扭著腰,朝后面的小休息室走去。

沈清璃立刻跟了上去。狹小的休息室里堆滿了雜物,彌漫著咖啡渣和清潔劑混合的味道。莉娜隨手從掛鉤上扯下一件明顯大了好幾號、有些發(fā)黃的舊圍裙,扔給沈清璃。

“喏,穿上吧。別指望有新的。”莉娜嚼著口香糖,靠在門框上,眼神挑剔,“我叫莉娜。你叫什么?”

“沈清璃。”沈清璃一邊笨拙地系著圍裙帶子,一邊回答。

“沈……清……璃?”莉娜的舌頭笨拙地卷著這幾個音節(jié),隨即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就叫你沈吧,省事。聽著,沈,”她的語速快得像機(jī)關(guān)槍,“外面那臺大的,是意式咖啡機(jī),做濃縮、拿鐵、卡布奇諾的。旁邊那個帶水龍頭的,是熱水機(jī),泡茶用的。收銀機(jī)在吧臺左邊,漢娜會告訴你密碼。菜單在墻上,自己看,記不住就多問,別搞錯!客人點(diǎn)單要快、要準(zhǔn)!端咖啡別灑了!收盤子動作輕點(diǎn)!還有,擦桌子要干凈!尤其是角落里的咖啡漬!”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然后斜睨著沈清璃,“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沈清璃努力消化著這些陌生的名詞和指令,手心全是汗。

“記住個屁!”莉娜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一會兒別哭鼻子就行!趕緊出去吧,漢娜又要罵人了!”她推了沈清璃一把。

沈清璃深吸一口氣,跟著莉娜走出休息室。吧臺前已經(jīng)排起了兩三個人的小隊(duì)。漢娜正飛快地操作著咖啡機(jī),蒸汽噴涌,奶泡翻騰,動作嫻熟得像在表演藝術(shù)。看到沈清璃出來,她頭也沒抬,冷聲道:“莉娜!去招呼客人!沈!過來,看著我怎么用收銀機(jī)!”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沈清璃來說,如同置身于一場高速旋轉(zhuǎn)的風(fēng)暴中心。漢娜的指令又快又急,帶著不容置疑的嚴(yán)厲:

“沈!記住密碼了沒有?輸入這個號碼!對,按確認(rèn)!”

“拿一個中杯!紙杯在下面!蓋子在上面!快!”

“美式咖啡!一個shot濃縮加熱水!水別加多了!”

“收錢!找零!動作快點(diǎn)!后面等著呢!”

“擦桌子!那邊角落的咖啡漬沒看見嗎?用點(diǎn)力!”

莉娜則完全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或者更確切地說,當(dāng)成了分擔(dān)她工作的工具。她只負(fù)責(zé)站在收銀臺后點(diǎn)單,把寫著客人要求的紙條往沈清璃面前一拍:“一杯拿鐵,脫脂奶,少糖!”“兩杯美式,外帶!”“一份藍(lán)莓松餅!”然后自己就溜到一邊玩手機(jī),或者跟相熟的客人閑聊。

沈清璃像一個被上了發(fā)條的陀螺,在吧臺狹小的空間里來回奔忙。記菜單,操作那臺復(fù)雜得令人頭暈的收銀機(jī)(漢娜只教了一遍密碼,她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按錯),找零錢,然后沖到咖啡機(jī)旁,看著漢娜的動作,笨拙地學(xué)著打奶泡、拉花(當(dāng)然是一團(tuán)糟)、端盤子、擦桌子……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漢娜嚴(yán)厲的呵斥:

“奶泡打得太粗了!重來!”

“咖啡灑出來了!擦干凈!杯子洗了重做!”

“找零慢了!客人不耐煩了!”

“桌子沒擦干凈!角落里還有污漬!”

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黏在臉頰上。笨重的圍裙讓她行動不便。長時間站立和彎腰,讓她的腰背開始酸痛。更糟糕的是,腹中那熟悉的惡心感,在咖啡因和油脂氣味的混合刺激下,又開始蠢蠢欲動。她只能死死咬緊牙關(guān),拼命壓制著。

“嘿,新來的!”一個帶著濃重口音、醉醺醺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臟兮兮工裝、渾身散發(fā)著廉價酒氣的大漢搖搖晃晃地走到吧臺前,不懷好意地盯著沈清璃,“給……給我來杯最烈的!呃……要那個……那個帶火的!”

莉娜翻了個白眼,根本懶得搭理,繼續(xù)玩手機(jī)。漢娜正在給另一桌客人做手沖咖啡,眉頭緊鎖。

沈清璃緊張地看著墻上的菜單,努力尋找:“先生……我們這里沒有帶火的酒……只有咖啡和茶……”

“沒有?”醉漢猛地一拍吧臺,震得杯子哐當(dāng)響,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沈清璃臉上,“你們開什么破店!連酒都沒有?看不起我是不是?”他身體前傾,帶著濃重的酒臭味,眼神渾濁地盯著沈清璃,“小妞長得不錯……陪哥哥喝一杯也行啊……”說著,一只油膩的大手就朝沈清璃放在吧臺上的手抓來!

沈清璃嚇得臉色煞白,猛地縮回手,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咖啡機(jī)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胃里的翻騰再也壓制不住,一股強(qiáng)烈的酸水直沖喉嚨!

“呃……嘔……”她猛地捂住嘴,身體劇烈地弓起,痛苦地干嘔起來。雖然極力控制,但劇烈的生理反應(yīng)讓她無法完全掩飾,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醉漢愣住了,隨即嫌惡地后退一步:“媽的!真晦氣!要吐滾遠(yuǎn)點(diǎn)!”

莉娜也停止了玩手機(jī),驚訝地看著沈清璃,隨即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和鄙夷:“哇哦!漢娜!你的新寶貝好像不行了哦?該不會有什么傳染病吧?”

其他客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來,帶著好奇、探究和一絲不悅。

漢娜放下手中的咖啡壺,快步走過來,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臉色陰沉得嚇人。她一把推開那個還在罵罵咧咧的醉漢,對著莉娜厲聲道:“閉嘴莉娜!去把那個醉鬼弄出去!”然后,她那雙深棕色的、銳利無比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死死地盯著還在強(qiáng)忍惡心、臉色慘白如紙的沈清璃。

“你,”漢娜的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跟我過來。現(xiàn)在。”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轉(zhuǎn)身朝后面那個小小的、堆滿雜物的休息室走去。

沈清璃的心沉到了冰點(diǎn)。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強(qiáng)忍著喉嚨的灼燒感和眩暈,在莉娜毫不掩飾的嘲笑和其他客人異樣的目光中,低著頭,腳步虛浮地跟著漢娜走進(jìn)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被漢娜“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和目光。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她們兩人,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咖啡渣和清潔劑的味道混合著沈清璃身上未散的嘔吐物的酸氣,更加刺鼻。

唐十二少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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