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就被六出喊了起來,我半夢半醒地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六出帶著幾個侍女給我梳洗打扮。這幾天都要穿紅色的衣服,第一次穿的時候我還忍不住贊嘆公主的衣服布料就是精美,幾次死亡-復活下來,我已經徹底麻木了,除了今天的裙子裙擺比較大之外,我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區別。梳妝完畢后,我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滿意的點點頭,這張臉擱現代都能當大明星了,太美了,無論什么妝造都美得驚為天人。
下了馬車,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帳篷,郁燃站在馬車旁,向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走吧,公主。”
我看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俊臉,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個禮,跟著他進了帳篷。
帳篷里裝修的非常豪華,地上鋪著一看就很貴的毛毯,毛毯上擺著一張張桌子,此刻旁邊都坐滿了人,最高的地方設置了一張大桌子,中間坐著一個身形強壯的男人,他的左邊坐著一個典型的中原女人,右邊坐著一個郁國女人,想必此人就是郁國的大王—郁序。我半蹲著行禮,男人爽朗地笑起來。
“公主一路辛苦了,快坐,嘗嘗我們郁國的美食,這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我按照侍女的引導落座,郁燃就坐在我的右邊。
無非就是電視劇里那些,一群人吃吃喝喝,說些場面話,有人表演跳舞。正外無聊賴之時,郁序開口。
“槐兒。”
左面的少年起身走到中間。
“父親。”
郁序笑瞇瞇的說:“我有兩個兒子,燃兒你已經見過,這是我的次子,槐兒。”
少年側身向我行禮,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我還是不由得在內心感嘆,同一個父親生出來的兩個兒子,長得簡直兩模兩樣。郁槐長得和父親很像,是一個皮膚黝黑五官立體典型的郁國少年。郁燃的母親才是正妻,郁序特意介紹次子,對這個兒子的重視顯而易見,對郁燃的冷落也同樣明顯。
我知道下一步就是該我擇婿了,我靜靜等待著郁序開口。
“公主意下如何啊?我這兩個兒子,公主想選哪個作為夫婿?”
宴會的音樂聲此刻也停止了,所有人都等待著我的回答,我看到郁槐微笑著看著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所有人似乎都已經料到結局。反正橫豎都是回不去了,人生嘛重在享受,既然前幾次都是按照設定選了郁槐,這次不妨試試郁燃。這郁燃長得比這郁槐還多幾分姿色,倒也不虧。
我微笑著起身行禮。
“大王,世子殿下玉樹臨風、智勇雙全,令我傾慕。還望大王成全。”
余光里,我看到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臉上,以及郁燃吃驚的臉,原來他也會有這種表情,我心情莫名的好。
郁序和郁槐還有郁槐母親的臉色都很難看,郁序的臉色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啊,哈哈哈哈,我兒燃兒能得公主青眼,自是他的福分,既如此,便全了你們二人。”
我向郁序行禮,余光看到郁燃跪下行禮。
“謝父王。”
我看著郁燃俊俏的側臉,總感覺他長得有些像我擔,尤其是眼角那顆痣,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本小女子走到哪都是如此疼愛自己。正要重新回去坐下,郁槐突然開口。
“兄長為人向來內斂自持,是個悶葫蘆,在我們的節日上也從未和女人有過交談,是不討我們郁國女人喜歡的。”
我看著郁槐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雖然心里清楚他是歷史上和我小說里寬厚仁慈的明君,不知為何卻感到一陣惡寒。
“我聽說你們中原有句話是這么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在我們郁國沒人要的男人,想不到在中原倒是稀罕物。”
郁槐說著,微微揚起下巴,臉上全是嘲弄。我心里一股無名火,這個郁槐,不過是因為公主沒有選他,覺得沒面子又不敢直接給中原公主下馬威,開始拉踩郁燃。我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郁燃,他并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垂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按照史料記載的郁燃的性格和行事風格,現在不是應該破口大罵郁槐嗎,還有,這個郁槐怎么看起來并不像什么好人啊。
算了,作為21世紀新時代女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一仰頭,開始輸出:
“二王子,我們中原還有一句話是“璞玉渾金,未識其寶”;世子殿下長相俊秀,性格沉穩,文武雙全,又待人寬厚,從不咄咄逼人,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就像這未經雕磨的寶玉,只不過是他人未曾發現世子的珍重。并非只是二王子所以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仰起頭,看著笑容僵在臉上的郁槐,心里非常舒爽。郁槐顯然被我激怒了,他冷笑一下,開口說:
“公主說起兄長文武雙全,在下倒是想起一事,聽聞昨夜藩山中發生了歹徒劫人之事,聽說被劫的是位貌美的中原女子。公主可有聽聞?”
此言一出,四下窸窸窣窣全是討論聲。我余光看到郁燃抬起頭似乎想要說什么,快他一步開了口。
“世子殿下文武雙全,有他護送,我自是平安無事,況且有郁國的軍隊,沒人敢造次,二王子聽來的,想必是一些不入流的民間謠言。”
郁槐笑得很難看。
“原來如此,兄長和公主回來耽誤了些時間,我還以為遇上了什么險事。”
“多謝二王子關心,不過是我身子弱,乍一來到郁國,天氣炎熱,身子不適,世子殿下垂憐,待我休息了一會兒才繼續上路。”
郁槐還想說什么,被父親打斷。
“好啊好啊,剛才光顧著公主了,也要問問我兒的意思,燃兒,公主千金之軀,自是要賠訂好的兒郎,你意下如何?”
我看到郁序雖然笑著,眼里卻并無一絲笑意。我突然有些懊悔,萬一郁然迫于父親的壓力,并不敢娶我,如今我又得罪了郁槐,日后怕是沒什么好日子過了,正思考著,身側突然想起清亮的男聲。
“兒臣不才,能得公主青眼,郁某在此起誓,對公主之心,如松柏長青,定不會讓公主受半分委屈。”
我仰頭看向郁燃,郁燃眼神堅定的看著郁序。這一刻,我心里總感覺,郁燃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郁燃的母親笑意盈盈的望著我們,與此相對的是郁序郁槐還有郁槐母親發青的臉。
郁序假裝欣慰的笑起來。
“既如此,那就擇個良日,盡快成婚。”